林夜反手將黃泉劍插入饕餮的胃壁，劍身與腐蝕性黏液接觸時發出“滋滋”聲。他吊在劍柄上晃蕩，腳下是沸騰的黑色能量池，池底隱約可見半塊青銅鏡碎片。
    "宿主，輪回法則剩餘次數：1。"係統界麵在黏液侵蝕下閃爍，"建議立即脫離消化腔。"
    "脫離？"林夜嗤笑一聲，躲開頭頂墜落的碎骨——那是某隻a級禦獸的殘骸，"老子花了三小時才爬進這畜牲肚子。"他手腕發力蕩向對麵肉壁，靴底踩中某個凸起的血管節點。
    小骷髏從背包裏探出頭，指骨間夾著三枚血色晶體。這是他們在腸道區找到的靈界能量結塊，此刻正發出預警式的紅光。
    "要來了？"林夜剛把晶體按進劍柄凹槽，整片空間突然劇烈收縮。黑色能量池掀起巨浪，池底的青銅鏡碎片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浮出水麵。
    饕餮的咆哮聲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弑神者...劣化品..."
    "閉嘴！"林夜揮劍劈開襲來的黏液觸手。黃泉劍吸收晶體後泛起血紋，劍鋒終於能在肉壁上留下傷口，"小骨頭！九點鍾方向！"
    骷髏化作一道白光撲向池麵。它在半空中解體成十七塊碎骨，精準刺入青銅鏡周圍的能量節點。鏡麵突然迸發金光，照出上方百米處跳動的黑色核心——那是個布滿血管的菱形晶體。
    "抓穩了！"林夜踩著肉壁彈射起步。黏液突然凝聚成無數尖刺，他揮劍格擋時聽到係統警報："輪回法則次數歸零！重複，當前剩餘次數：0！"
    "放屁！老子根本沒用..."林夜突然僵住。視野右下角的係統日誌瘋狂滾動，顯示在2分17秒前有段被加密的操作記錄。
    小骷髏用骨刃在他背上刻出"幹擾"二字，最後一筆還沒收尾就被黏液擊飛。林夜咬牙拋出黃泉劍，劍身刺入核心外殼的刹那，他終於看清晶體內部封存的東西——半張屬於他自己的臉。
    "宿主！立即終止接觸！"係統的機械音出現重影，"檢測到時空閉環！"
    劍刃已貫穿核心。黑色裂紋在晶體表麵蔓延，饕餮的哀嚎震得林夜耳鼻滲血。他握緊劍柄正要發力，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晶體化，皮膚下流動著暗紅色能量。
    "輪回法則！現在啟動！"林夜咆哮著扭動劍柄。
    "指令接收。"係統音變得詭異低沉，"正在連接時空亂流錨點..."
    小骷髏突然撞進他懷裏。燃燒的頭骨釋放出金色鎖鏈，每一節鎖鏈都由細小的弑神咒文構成。林夜看到骷髏的眼眶魂火正在坍縮，它用指骨在自己胸口急促地敲出摩爾斯電碼：
    ·· ··· ·· ——r.s.u.求救信號）
    "你他媽早說啊！"林夜單手摟住縮成巴掌大小的骷髏，另一隻手狠狠拍向完全晶化的黃泉劍。劍柄末端的骷髏裝飾睜開第三隻眼，血色瞳孔中倒映著旋轉的時鍾。
    黑色核心轟然炸裂。林夜在能量風暴中蜷縮成團，看到自己的記憶如同膠片般從體內抽離。蘇靈兒笑著遞來蛋糕的畫麵突然卡頓，少女的麵容被亂流撕成碎片。
    "記憶保護協議失效。"係統提示仿佛浸在水中，"正在嚐試碎片化備份..."
    饕餮的腹腔開始崩潰。林夜握著隻剩劍柄的黃泉劍墜落，時空亂流的七彩漩渦在腳下張開。小骷髏用最後的力量咬住他衣領，殘缺的指骨指向漩渦邊緣某處——那裏漂浮著半塊刻有"幽"字的鏡片。
    "鎖定那個坐標！"林夜在狂風中大吼。
    "警告！非法錨點將導致..."
    "執行！"
    下墜驟然停止。林夜懸在亂流邊緣，看著饕餮殘軀被無數時鍾虛影纏繞。他的右手晶體化已經蔓延到肩膀，皮膚下的暗紅紋路組成了陌生的圖騰。
    小骷髏突然彈射出去，用身體堵住即將閉合的傳送裂縫。林夜聽到"哢嚓"脆響，接著是係統冰冷的通告：
    "放逐程序完成。記憶庫損失率：37。"
    他在墜入黑暗前做了三件事：抓住縮成指節大小的骷髏殘骸、扯下衣襟包紮晶化的右臂、用牙齒撕開最後那管偷藏的輪回血清。
    饕餮的尖嘯漸漸遠去，有個女聲在記憶裂痕中輕聲呼喚："阿夜..."
    他想不起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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