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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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走進罪城裏,才發現裏麵的人麵露凶色,十分可恐,個個想要吞了他們,但每當靠近他們時都會被禁製擊退,王騰他們走進一個客棧,客棧外刻著“禁止狗與純種人族入內”
    王騰的斷槍尖挑著“禁止狗與純種人族入內”的木牌晃了晃,漆皮剝落處的暗紅咒印在暮色裏泛著妖異的光——那是用妖族精血混著人族叛徒的心頭血勾成的“媚妖紋”,每道彎弧都擰著股討好異族的賤氣。
    金瀾指尖雷光“刺啦”炸開,卻被葉凡用眼神按住,他盯著木牌上那灘未幹的妖唾“別急,先瞧瞧這些‘新血貴胄’,怎麽把脊梁骨泡進妖尿裏。”
    店小二甩著尾巴尖油光水滑的狐毛湊過來,鼻孔裏噴出的腥氣裹著人血甜膩味——分明是剛啃過人族修士的靈肉“人族?”
    他舌尖舔過尖牙,把“人”字咬得像塊餿肉,“本店隻招待換了‘天妖聖脈’的上等人——沒把膝蓋煉成豺狼軟骨的,趁早滾去舔城門的血鏽。”
    袖口滑落處,手肘的縫合疤泛著妖紋特有的幽藍,那是用異族“墮落血”硬生生縫進皮膚的“高貴印記”,此刻正順著血管往心口爬,像條得意洋洋的寄生蟲。
    大堂裏,酒客們舉著人腿骨形狀的糕點碰杯,骨節處的“血肉”其實是用妖族幻術捏的,但每個凹痕都刻意模仿啃咬的齒印。
    角落桌旁,穿綢緞的中年人正讓人族奴隸跪在腳邊,銀刀割開奴隸手腕時,他故意讓血珠滴在自己手背上的妖紋裏“看見沒?這叫‘洗髓換脈術’,每一寸妖皮都得用十個人族的‘凡血’養著——”
    他眯起眼,看血珠滲進青黑色紋路時發出滿足的呻吟,“比純種妖的血還金貴三倍,老子當年給異族大人舔靴子時就想通了——人族的骨頭,天生就是給咱們墊腳的賤坯!”
    金瀾的雷光鞭在掌心纏成死結,卻見櫃台後那戴麵紗的少女指尖微顫,正往酒壺裏撒一把細碎的銀光——是用人族靈識凝成的“醒魂粉”,在昏暗的妖火裏像落進泥塘的星子。
    少女耳尖的狐毛因緊張而炸開,麵紗下露出的手腕上,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醒世紋”正拚命閃著微光——那是恒宇大帝留在罪城的最後一道慈悲,此刻卻被這群半妖用妖紋蓋住,像被踩進土裏的尊嚴。
    “客官要住店?”少女忽然抬頭,麵紗被穿堂風掀起一角,左眼下方的淚痣撞進葉凡眼底——竟和他識海裏那個被煉成“血魂燈”的幼童一模一樣。
    她飛快往二樓暗門方向努嘴,聲音輕得像片被踩碎的槐花瓣“樓上‘叛’字咒第三筆……摳開是當年人族修士藏地圖的地方……”
    “小狐妖!又想給賤人族通風?”長著熊爪的彪形大漢猛地拍桌,木桌應聲裂成兩半,爪縫裏還嵌著人族的指甲蓋,“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狐皮,剜出你的妖心喂魔犬?”
    他手臂的妖紋泛著詭異的紫黑,那是用異族“噬心血”強行融合的凶相,此刻正順著脖頸爬上臉,把原本的人族五官扭曲成半妖的猙獰——卻偏偏在眼角,還留著道未完全消退的人族淚痕。
    少女指尖的銀光突然炸開,在地麵凝成細碎的星芒——正是九幽穀裏精怪發間墜落的星子形狀。
    王騰的斷槍“錚”地指向房梁,槍尖光蝶撲棱棱驚起一片灰霧十幾具被剝了人皮的妖族殘魂倒掛著,嘴裏塞著寫滿“背叛”的符紙,眼窩空洞卻淌著血淚——原來這些被半妖們踩在腳下的“低等妖”,才是當年寧死不背叛人族的真妖。
    “你們以為換了妖皮就是‘天妖傳人’?”王騰槍尖挑起卷血賬本,“養蠱期”三個字紅得滴血,“異族用匕首抵住你們喉嚨時怎麽說的?‘換脈即永生’。”
    他槍口敲了敲店小二發抖的尾巴,“瞧瞧你這滲血的妖紋,那是異族種的‘噬心蠱’,等養熟了……你的魂靈,不過是他們煉丹爐裏的一縷煙。”
    店小二的尾巴尖突然滴下黑血,他盯著自己手腕上的“媚妖紋”,忽然想起三個月前那個穿黑袍的異族使者,如何笑著用沾血的匕首劃開他的皮膚“這是賜你成為‘新人類’的榮耀。”
    此刻賬本上的“養蠱期”三個字在眼前跳動——原來所謂“榮耀”,不過是從人族的奴隸,變成異族圈養的血牲口。
    “放狗屁!”中年人突然暴起,妖紋裏竄出黑炎,卻在觸及葉凡護道紋時“滋啦”冒煙,“老子現在能踩死純種人族!能讓奴隸舔鞋底!這才是強者該有的活法——”
    話沒說完,他心口的妖紋突然裂開,竄出條蛇形魔魂,蛇信子舔過他的咽喉,卻發出他幼年時的哭號“爹!別信他們的話!咱們是人啊!”
    少女趁機塞給葉凡一顆帶星砂的槐樹種,觸感像極了精怪樹洞裏藏的靈蜜“地窖裏關著三十七個孩子,沒換血的……他們手腕有我刻的‘人族印’。”
    她麵紗下的淚痣在發光,那是用母親臨終血點的,“我娘被煉成血魂燈時說……人族的血不該喂妖,該用來種樹,讓花開蓋住他們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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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板忽然傳來指甲抓撓聲,金瀾抬頭,看見天花板縫隙裏無數綠光閃爍——是被煉成“爬牆鬼”的人族幼童,指甲縫裏凝著黑血。
    王騰劈開暗門的瞬間,門後牆上的“叛”字咒滲出血珠,每筆血痕裏都浮起殘魂的呢喃“對不起,囡囡……爹錯了……不該用你的血換妖皮……”
    他摸著牆上深深的抓痕,想起精怪樹洞裏楚墨畫的靈傀圖——同樣是被執念困死的人,一個把愧疚煉成護陣的光,一個卻把背叛刻成魂靈的疤。
    地窖裏,三十七個孩子縮在鎮魔鼎殘片旁,手腕的“人族印”連成光鏈,像串沒熄滅的燈籠。
    最年長的男孩遞來塊啃了半口的麥餅,餅上用指甲刻著歪歪扭扭的“人”字“他們說我們的血髒……可我娘說,人族的血是熱的,能把冰都暖化……”
    他盯著葉凡掌心的槐樹種,眼裏映出微光,“就像槐花會開在血地上,把他們的臭味都蓋掉。”
    客棧外忽然響起轟鳴,鎮魔鼎的光漿裹著恒宇大帝的虛影湧來——銀發帝王持鼎而立,鼎身“戒惡”二字震碎了“辱族木牌”,碎木片裏掉出顆被踩扁的槐花苞,花瓣上還凝著孩子的淚痕。
    那些啃食人骨的半妖突然抱頭慘叫,妖紋裏竄出的不是黑炎,是他們藏在最深處的、早已斑駁的人族道心之光,像被風吹散的螢火,明明滅滅,卻終究不肯熄滅。
    少女摘下麵紗,右臉的妖紋灼傷疤痕在光漿裏泛著微光,卻對著槐樹種笑了——那笑像極了精怪藏起楚墨畫紙時的別扭“原來大帝的光漿不是殺,是讓他們看見……自己扔掉的良心,其實還在魂靈裏發著光,就像那棵守著山穀的槐樹,永遠記得自己是誰種的。”
    她指尖的星砂落在樹種上,“種下去吧,等花開時,罪城的風裏,就隻有槐香了。”
    當眾人帶著孩子踏出客棧,暮色中的罪城在震動。
    鎮魔鼎的光漿裹著那些蜷縮的半妖,不是封印,是輕輕拂開他們心上的魔霧——就像精怪當年替楚墨擋住劫雷時,哪怕枝椏燒禿,也要用最後一片葉子,護住他懷裏那片揉皺的槐樹葉。
    葉凡將槐樹種埋在城門下,渡心紋與樹種共鳴,嫩芽破土時帶出的不是泥土,是無數年前被埋在此處的人族殘魂碎片,他們臨終前攥著的。
    是半片沒來得及種下的槐花瓣,花瓣上的血漬在星光下泛著白光——原來有些堅持,哪怕被踩進罪城的泥裏,也會等著某天,被同樣倔強的光,喚醒。
    王騰擦著斷槍上的妖血,槍尖光蝶停在槐樹苗的嫩芽上,翅膀上沾著的星砂,正是精怪發間落下的那粒。
    遠處,金瀾用雷光替孩子們烤幹衣服,雷光裏混著新抽的槐香,像極了九幽穀裏,精怪嘟囔著“笨蛋楚墨”時,花瓣落在星子上的溫柔——有些驕傲。
    哪怕被藏在凶言惡語裏,藏在倔強的枯枝下,終究會凝成比魔霧更亮的光,讓每個失心的魂靈,聽見自己心底,那聲被埋了太久的、“我曾是人”的歎息。
    猿嶽蹲在槐樹苗旁,猴臉皺成核桃,尾巴尖煩躁地抽打著地麵“一群沒脊梁的玩意兒,好好的人不做,偏要給異族當狗——”
    他忽然用爪子扒拉了些土蓋在樹根上,“當年俺須彌山上的猴子,就算做妖,也隻跪天地父母,哪像他們……呸,連俺猴毛都不如。”
    樹苗在他掌心輕輕搖晃,像在點頭。夜風掀起客棧的破簾,那塊“禁止狗與純種人族入內”的木牌摔在地上,裂縫裏冒出的槐枝頂著新葉,嫩得能掐出水。
    卻倔強地朝著天光生長——就像那些被關在地窖的孩子,就像櫃台後藏著“醒世紋”的少女,就像鎮魔鼎殘片上被改成“醒心”的刻字這世間,總有光,會穿過所有的卑賤與背叛,讓每個靈魂,想起自己本該有的、作為“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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