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立煌深深呼出一口氣，他深怕老頭子腦袋一發熱，讓部隊堅守中條山。那就真麻煩了。現在知道撤退消息的隻有衛立煌和範漢傑，衛立煌嚴令保密。
    中條山國軍在東西第二道防線又堅持了三天，部隊退到第三道防線。有部分外圍防守黃河渡口的部隊在掩護友軍撤退後，日軍占領渡口之前，得到衛立煌的允許後渡過了黃河。
    如今東線第9軍已撤到了封門口阻擊日軍，第9軍有一部通過狂口、官陽渡江撤過了南岸。
    東北方向98軍、15軍撤退到了橫河一線，阻擊日軍。
    中路27軍，17軍還在堅守防線，未退後一步，二線43軍不斷抽調部隊支援27軍、17軍。
    西線唐淮原第3軍一部退到了17軍西邊不遠的圪馬溝，支持17軍中路防線，第五集團軍司令部也在其中。80軍與第14軍一起到了五福澗。第14軍撤退到臬落以西15公裏左右小莊村附近。
    隨著中條山防線的收縮，各部之間距離縮短，國軍兵力厚度增加，日軍的攻擊難度也在增加。日軍的傷亡人數在急速增加，由於進入山區，補給難度也在增加，日軍攻勢漸緩。其實到了這一步，隻要國軍不崩潰，順利撤退，國軍就不算失敗。
    衛立煌製定詳細撤退計劃，送交常中凱批準。在得到常中凱的批準後，撤退計劃正式實施。首先是第3軍接手了43軍在皋落以南陣地，80軍退往垣曲，在垣曲外圍及黃河各渡口預設陣地布防。43軍秘密南渡黃河。
    98軍、15軍撤到邵源以西地區布防。掩護即將撤退的第9軍。 劉茂恩14集團軍總部撤退垣曲與曾萬鍾第五集團軍總部南渡黃河，劉恩茂，曾萬鍾留在了垣曲。17軍，27軍趁一雨夜撤退到垣曲接替80軍防線，80軍南渡黃河。
    第二天中路日軍發動進攻，發現17軍、27軍已撤離，日軍南下追擊在皋落以南遭到第3軍阻擊。日軍一時也拿第3軍沒有辦法。
    東線第9軍在封門口抵抗了日軍多日，傷亡也很大。在得知15軍，98軍在邵原以西設立防線，掩護他們撤退後，第9軍在封門口留下部分部隊阻擊，主力迅速撤離到垣曲東既設陣地布防，15軍，98軍抵擋了日軍一天後，退到第9軍身後的垣曲開始渡河南下。
    至此，中條山各主力部隊都退到了垣曲周邊，第14軍在左側，第9軍在右側，第3軍在北麵，垣曲有17軍、27軍。日軍發現了國軍正在收縮防線。重兵壓了過來。
    垣曲周邊渡口日夜不停的運送部隊渡河南下，洛陽收集了能搜集到的所有船隻，包括羊皮筏子。好在新鄉、運城機場沒有修複日軍飛機沒辦法過來，運輸工作比較順利。
    日軍在垣曲外圍發動了猛烈的進攻，但都未突破防線。二日後，14軍一部從五福澗渡河南轍，一部撤到垣曲，從恒曲南渡。恒曲最後一道防線西側17軍與日軍交上火，第9軍也撤到了恒曲，恒曲防線右側27軍與日軍交上了火，第3軍也從皋落撤到了垣曲，大撤退迅速展開。
    衛立煌在垣曲召開了撤退會議，範漢傑，陳鐵，唐淮原，裴昌會，高桂滋都到會了。會議的中心議題隻有一個，衛立煌提出哪個軍擔任最後的掩護任務。這是個要命的任務，會議陷入了沉默，衛立煌看向在座每一個人。第3軍軍長唐淮原站了起來，表示最後的掩護任務就交給第3軍吧。
    眾人都很感激，衛立煌要唐軍長和他們一起渡過黃河，唐淮原拒絕了，稱撤退很容易造成軍心不穩，他要留在這邊。最後眾人向他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打仗就意味著犧牲，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21號 最後的撤離開始了，國軍繼續收縮防線，鬼子逼了上來。第3軍頂了上去，掩護其他部隊南撤，第3軍將士們看到軍長與他們同在，都抱著必死的信念，與日軍展開了廝殺，在垣曲堅持了兩天，流盡最後一滴血。第3軍軍長唐淮源，十二師師長寸性奇壯烈殉國，第3軍除了少數部隊在最後時刻渡河南下，其餘都犧牲在戰場上。
    由於第3軍的拚死抵抗，掩護了各軍的撤離，14軍，17軍、27軍、9軍順利撤到黃河以南。中條山戰役正式結束，日軍全麵占領了中條山。
    中條山戰役曆時14天，中日兩國均宣稱取得了勝利，日軍稱皇軍占領了中條山，切除了這段華北的盲腸。國軍傷亡10萬餘人，皇軍傷亡5000餘人，這是一場大勝。國府則稱雖然國軍放棄中條山，但我軍擊斃了日軍4萬餘人，自身傷亡5萬餘人。如果能有這樣戰果，中國還有無數的中條山可以交換。
    實際交戰中，國軍傷亡6.8萬餘人，日軍傷亡3.2萬餘人。戰損比接近2：1，在國府看來，這樣的戰損比，完全可以看成是一場大勝利，唯一可惜的是丟失華北最後一塊橋頭堡。日軍雖然占領中條山，但戰役的進程完全脫離了日軍的設想，前期在部署的暗雷部隊損失太大。從各地調來的日軍始終要歸建。日軍在此次戰役損失的3.2萬人中就有華北派遣軍損失了2.7萬人，相當於損失了兩個丙種師團。華北派遣軍的機動力量損失了一大塊。
    李振華在蒙山看到了中條山戰報，心想中條山戰役再也不是常申凱口中的抗戰史上最大的恥辱了。雖然也損失了6.5萬人，丟失了中條山，但卻拚掉了3.2萬日軍。日軍機動兵力的減少，對於我軍來說有重大意義，華北八路軍的壓力會小很多。
    衛立煌致電八路軍，感謝八路軍的支持，贈送了八路軍一批武器彈藥。特意注明感謝李振華的情報。
    衛立煌成為了抗戰英雄，常申凱一時也不好拿掉他的河南省主席的職務。但李振華相信這隻不過是權宜之計，該來的始終還是會到來，隻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國軍中的派係矛盾神仙下凡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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