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開幕的鍾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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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由於加菲爾提出的"解放聖域"的要求,卡萊爾和昴不得不暫時在這片被結界籠罩的土地上安頓下來。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卡萊爾的身影頻繁出現在聖域的各個角落。他站在年久失修的水井旁,低聲吟唱著土係魔法的咒文。隨著土地的鬆動,地下的泉水填補了幹涸的井底,引來圍觀孩子們的一陣歡呼。
他又出現在聖域居民賴以生存的農田旁,用風魔法幫助居民們收割作物。翠綠的光芒閃過,麥穗整齊地倒伏成排,老農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喜。
“喂喂,用高級魔法做這種事,你還真是沒有架子的魔法師啊。"
對於卡萊爾的行為,加菲爾做出了這種善意的調侃。
卡萊爾隻是微微一笑,他收起魔法,拍了拍沾上泥土的披風。
"魔法本就是為人服務的工具。況且...這樣的互動,不正是緩和關係的最好方式嗎?"
在卡萊爾奔波於聖域各處,以行動緩和著村民與混血種之間緊張氣氛的同時,昴也沒有閑著。她與不同的人交談,逐漸拚湊出這片被結界籠罩之地的真實麵貌。
聖域的生活遠比表麵看到的更加複雜。
根據拉姆的情報,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解放結界,在聖域內部還有著反對解放聖域的保守派,那些混血亞人懼怕幾十年前的亞人戰爭再次重演和外界的歧視與排斥,對於那些保守派來說,聖域繼續維持現狀,與外界維持著最低交流才是最理想的。
對他們來說,外麵的世界,他們隻記得火把、刀劍和呐喊聲。
他們想要維持現狀,哪怕...要繼續過著這種食不果腹的日子。
在聖域的權力架構中,話事者確實是那位外表如同小學生般嬌小,實則可能已有數百歲高齡的琉茲·畢爾瑪。
而令人意外的是,聖域的二號人物竟是那個整天大大咧咧的金發少年加菲爾。作為聖域的實際守護者,加菲爾肩負著保護這片土地的重任。雖然拉姆總愛用"看門狗"這樣毒舌的稱呼來調侃他。
而加菲爾與琉茲之間存在著如同祖孫般溫馨的關係。平日裏暴躁易怒的加菲爾,在琉茲麵前卻會展現出難得的乖巧一麵。而琉茲也常常用長輩特有的方式關心著這個粗魯的少年。
但是愛蜜莉雅的情況不是很好……
夜晚,魔女的墳墓前石階前,卡萊爾靜立在入口處,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墳墓的入口,昴靠在一旁的石牆上,時不時瞥向台階下方正在上演的鬧劇。
在長長的石階下,拉姆正冷著臉處理村民代表的詢問。粉色的眼眸中寫滿不耐。加菲爾像隻大型犬一樣在她身邊轉來轉去。
"拉姆,今晚要不要一起去森林邊緣看風景,聽說今晚的月色會很美哦。”
加菲爾咧著嘴,尖銳的犬齒隨著笑容若隱若現。拉姆頭也不回。
"不要。"
幹脆利落的拒絕讓加菲爾有些失落,但轉眼又重整旗鼓。
“別這麽冷淡嘛~我可是特意來邀請你的!"
“拉姆很忙。"
"那明天呢?明天總可以吧?"
“明天也不要。"
昴抱著看戲的心態朝下麵喊道。"喂,加菲爾!你還真是鍥而不舍啊~拉姆前輩的性格可不是那麽好相處的哦?"
加菲爾猛地抬頭,綠色的瞳孔在暮色中閃閃發亮。他三兩步躍上台階,不服氣地反駁。
"哼,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麽!她是個好女人,作為一隻雄性被強大又優秀的雌性吸引也不奇怪吧。”
小丫頭……?
昴的額角跳了跳,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她強壓下立刻對噴的衝動,勉強扯出一個假笑。
“你還真是...沒禮貌啊。"她咬著牙擠出這句話,"不過算了,畢竟按照輩分來說,我可是要關照你的那一方。"
加菲爾一臉莫名其妙:“哈?什麽輩分?你在說什麽蠢話?"
昴得意地豎起食指,“我可是聽說了哦~某個自稱"聖域之盾"的家夥,實際年齡才14歲。”
“...隻不過比我大幾歲就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真讓人不爽。"
加菲爾不滿嘟囔道,昴沒有再理會他的抱怨,轉而將目光投向墳墓深處。整個建築正散發著柔和的藍色光暈,那是試煉仍在進行的證明,光芒在逐漸昏暗的天色中顯得格外神秘。
卡萊爾沉默片刻,突然開口。"...抱歉,加菲爾。"
"哈?"
加菲爾猛地轉頭,他不明白為何突然道歉。
"一開始還真是誤會你了...很過分啊。"
卡萊爾的聲音低沉而誠懇,藍眸中倒映著遠處村莊的點點燈火。這兩天的所見所聞讓他深刻理解了聖域居民的生活——破敗的房屋,簡陋的飲食。艱苦的生活。
"你想要解放結界...也是為了這裏的大家吧。做法雖然極端,但這份為聖域著想的決心...真的很了不起。"
卡萊爾的目光落在加菲爾身上,在他眼中,這個獸人少年不惜用威脅村民的方式將自己塑造成惡人,甚至頂著保守派的反對也要將大家帶出這片囚籠——這份覺悟和擔當,確實令人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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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居然這麽直白地誇別人...
昴不自覺地撇下了嘴,心裏湧上一股莫名的不爽。但隨即,她被自己的這種嫉妒心嚇了一跳,連忙搖搖頭,試圖甩開這種幼稚的情緒。
她原本以為,被卡萊爾這樣鄭重其事地道歉和誇獎,加菲爾肯定會得意忘形,甚至蹬鼻子上臉地炫耀一番。然而。
"......"
加菲爾竟然猛地扭過頭去,避開了卡萊爾的視線。昴好奇地繞到另一側,想要看清他的表情,卻在月光下捕捉到了一張寫滿"虛心"的臉——眉頭緊鎖,嘴唇抿成一條線,連那雙總是充滿野性的瞳孔都微微低垂著。
"喂喂~"
昴忍不住湊近。"這副表情是怎麽回事?怎麽?終於意識到自己做壞事心虛了?"
"吵死了!!"
加菲爾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少在那裏一副看穿了本大爺的樣子!"
他猛地轉身,背對著兩人,聲音卻突然低了下來。 “你們這些...想去哪就去哪的家夥...怎麽會理解我和老太婆的心情..."
夜風吹動他金色的短發,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昴分明看到,他攥緊的拳頭正在微微發抖。
就在這微妙的沉默即將延續的時候,墳墓一直閃爍的藍色光暈突然毫無征兆地熄滅了。整個建築瞬間陷入黑暗。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向石階上方,屏息等待著。
寂靜。
然後—— "嗚...嗚......"
一陣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從黑暗中傳來,越來越近。愛蜜莉雅踉踉蹌蹌地出現在門口,紫水晶般的眼眸盈滿淚水,在月光下閃爍著破碎的光芒。她的雙手緊緊攥著胸前的契約晶石,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般搖搖欲墜。
台階下的村民們麵麵相覷,臉上閃過明顯的失望。那位年長的代表深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帶著其他人默默離開了。
"愛蜜莉雅大人!"
卡萊爾一個箭步衝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顫抖的半精靈少女。
"嗚...對不起......" 愛蜜莉雅的聲音細若蚊蠅,淚水不斷從臉頰滑落,"我又...又失敗了......"
"...這樣啊。"
卡萊爾頓了頓,藍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和複雜,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沒關係的,您已經做得很好了。請先休息吧,明天我們再想辦法。"
昴站在一旁,眼眸中倒映著這一幕。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抬頭望向星空。
看來明天還是無法離開聖域了啊...
雖然她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回宅邸,回到那個有著藍發女仆三人的溫暖日常。但現實是,試煉又一次失敗了,他們不得不繼續滯留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至少...明天得想辦法說服加菲爾先放村民們離開...
夜風吹拂著她的黑發,昴看著仍在抽泣的愛蜜莉雅,又看了看耐心安慰她的卡萊爾,心中五味雜陳。
——————
來到聖域的第三天正午
昴靠在房子門前,抬手遮擋刺目的陽光。"怎麽?愛蜜莉雅大人還沒醒嗎?"
“嗯。"
站在一旁的卡萊爾抬頭望向二樓的窗戶,眉頭緊鎖。 “看來試煉造成的創傷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昴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按理說第一試煉是要麵對自己的過去吧?她喃喃自語,但愛蜜莉雅那個樣子......
銀發半精靈天真爛漫的笑容在腦海中閃現,那種近乎固執的善良,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黑暗過去的樣子。
就在兩人陷入沉思時,卡萊爾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他敏銳地轉頭,遠處的石板路上,一個粉色身影正踉踉蹌蹌地向這邊奔來。
"那是......拉姆前輩?”
昴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平日裏總是優雅從容的拉姆此刻正跌跌撞撞地奔跑著,女仆裝的裙擺沾滿了塵土,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怎麽了?拉姆小姐,出什麽事情了?"
拉姆猛地抓住卡萊爾的雙臂,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粉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昴從未見過的慌亂。
“卡萊爾大人......請您現在立刻返回宅邸!"
她的聲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刻薄與從容,顫抖得幾乎不成語調。吐出的字句讓卡萊爾和昴如墜冰窟。
“蕾姆她遇到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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