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門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顧十七從貨架後探出頭，看到一個穿著粉色皮草的年輕女孩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舉著手機拍攝的同伴。
    "歡迎光臨。"顧十七低聲說道，迅速低下頭繼續整理貨架。他認得這種女孩——社交媒體上所謂的"小仙女"，靠著炫富和刁難服務人員獲取流量。
    女孩走到收銀台前，用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敲擊台麵，"喂，服務員！沒看見顧客來了嗎？"
    顧十七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貨物走向收銀台。"請問需要什麽幫助？"
    女孩上下打量著他，目光在他左眼下的疤痕處停留了幾秒，露出嫌惡的表情。"你們店就雇這種麵相凶惡的人？嚇到顧客怎麽辦？"
    顧十七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掌心。三個月前拒絕詭異世界的offer後，他的生活沒有絲毫好轉。相反，那些關於他"不正常"的流言愈演愈烈，便利店的工作是他能找到的唯一收入來源。
    "抱歉，小姐。請問您要買什麽？"他強迫自己保持職業性的微笑。
    "我叫林美娜，不是什麽"小姐"。"女孩翻了個白眼，從愛馬仕包裏甩出一張百元大鈔，"給我拿包煙，最貴的那種。"
    顧十七看了看她明顯未成年的臉，"不好意思，根據規定，我們需要查看身份證..."
    "你什麽意思？"林美娜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她的兩個同伴更加興奮地拍攝，"說我未成年？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信不信我讓你明天就失業？"
    店內的其他顧客開始竊竊私語。顧十七感到一陣眩暈，耳邊似乎響起了埃德溫那充滿誘惑的聲音："看啊，人類就是這樣對待你的..."
    "規定就是規定。"顧十七艱難地維持著最後一絲職業操守。
    林美娜突然湊近，香水味嗆得顧十七後退半步。她壓低聲音，帶著惡毒的笑意："我認得你，顧十七。小區裏都說你是個變態，半夜跟蹤女生...你覺得如果我尖叫說你摸我，大家會相信誰？"
    顧十七的血液瞬間凝固。沒等他反應過來，林美娜已經後退幾步，誇張地抱住自己，聲音帶著哭腔："你幹什麽！不要碰我！"
    她的同伴立刻將鏡頭對準顧十七，"拍到了！便利店員工性騷擾顧客！"
    "我沒有！"顧十七驚慌地舉起雙手，但為時已晚。店裏的其他顧客已經拿出手機開始拍攝，有人已經撥打了110。
    十五分鍾後，警笛聲響徹街道。
    "顧先生，請你配合調查。"警察嚴肅地看著他，"林小姐指控你對她進行性騷擾，並且有視頻為證。"
    顧十七看著躲在警察身後假裝抽泣的林美娜，和她同伴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監控錄像角度恰好被貨架擋住，隻能看到他靠近林美娜的畫麵，卻聽不到對話內容。
    "是她威脅要誣陷我..."顧十七無力地辯解。
    "有什麽證據嗎？"警察反問，"現在對方有視頻證據，而你隻有一麵之詞。"
    顧十七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證據。在這個時代，誰聲音大誰就是真相。他突然想起埃德溫的話："人類的愚蠢會讓你作嘔..."
    一周後，案件鬧上了法庭。
    顧十七坐在被告席上，看著對麵精心打扮的林美娜和她的豪華律師團隊。旁聽席坐滿了記者和網紅，所有人都等著看這場"變態便利店員工性騷擾富家女"的好戲。
    "法官大人，"林美娜的律師慷慨陳詞，"我的當事人遭受了嚴重的精神創傷。監控錄像顯示被告確實有靠近我當事人的行為，而多位證人證實被告平日性格孤僻怪異..."
    "胡說八道！"顧十七忍不住站起來，"她威脅要誣陷我！"
    "肅靜！"法官敲擊法槌，"被告，請注意法庭紀律。"
    林美娜適時地抽泣起來，從名牌包裏掏出手帕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我隻是想買瓶水...他突然就...就摸我..."她的表演堪稱完美，連法官看顧十七的眼神都帶上了厭惡。
    "被告，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法官冷冷地問。
    顧十七環顧四周——所有人都在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記者們瘋狂拍照，標題恐怕早就擬好了：《社會敗類的審判日》。
    他突然注意到旁聽席最後一排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埃德溫·霍恩，穿著考究的西裝，正對他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問你話呢，被告！"法官提高了音量，"為什麽要性騷擾這位女士？"
    為什麽？
    這三個字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顧十七感到一股冰冷的力量從脊椎竄上來，耳邊響起無數低語。他的視野邊緣開始泛紅，仿佛整個世界都浸泡在血水中。
    "為什麽？"顧十七的聲音突然變了調，帶著非人的回音，"因為你們逼我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撲克牌——這是他唯一的消遣，在無數個被孤立的夜晚自己和自己玩的遊戲。撲克牌在空氣中散開，卻沒有落下，而是詭異地懸浮在他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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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一片嘩然。
    "那是什麽把戲？"法官驚慌地站起來，"法警！控製被告！"
    但為時已晚。顧十七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純黑色，他輕輕揮手，52張撲克牌如同接到命令的士兵般排列成陣。
    "收割的時候到了。"顧十七輕聲說，聲音裏混雜著埃德溫的語調。
    第一張撲克牌。黑桃a旋轉著飛向林美娜。在她驚恐的注視下，紙牌邊緣變得鋒利如刀，輕鬆割開了她精心保養的脖頸。鮮血噴濺在她價值上萬的裙裝上，像一朵盛開的紅花。
    尖叫聲響徹法庭。
    撲克牌四散飛舞，每一張都變成了致命的武器。紅桃k刺穿了法官的喉嚨，方塊j削掉了律師的半個腦袋，梅花q將一名法警釘在了牆上...鮮血、腦漿和碎肉四處飛濺，法庭變成了屠宰場。
    顧十七站在血泊中央，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這才是他應該擁有的力量，這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理解的語言。
    當最後一張撲克牌完成它的使命，法庭內隻剩下死寂。顧十七踩著粘稠的血跡，走向唯一還活著的目擊者——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書記員。
    "告訴全世界這裏發生了什麽。"顧十七輕聲說，聲音恢複了正常，"告訴他們，顧十七回來了。"
    走出法院大門時，陽光刺得顧十七眯起眼。埃德溫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撐著一把黑傘為他遮陽。
    "歡迎加入，天賦商人。"埃德溫微笑著遞給他一枚銀色戒指——與當初那枚一模一樣，"你的第一個任務完成得很出色。"
    顧十七看著戒指上那隻睜開的眼睛，毫不猶豫地戴在了右手無名指上。戒指自動收縮，完美貼合他的手指，仿佛本就屬於那裏。
    "那些死者的天賦..."
    "已經收割完畢。"埃德溫滿意地點頭，"法官的法律才能，律師的辯論天賦，還有那位林小姐...驚人的表演天賦。真是意外的收獲。"
    顧十七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法院建築。警笛聲正從遠處傳來，但他不再害怕了。從今天起，他不再是任人欺淩的顧十七。
    他是撲克死神，是詭異世界的使者，是專門收割天才的商人。
    "下一個目標是誰？"顧十七問道，聲音裏帶著嗜血的期待。
    埃德溫的笑容擴大了，嘴角幾乎咧到耳根。"噢，親愛的，我們有整整一個世界的天才等著你去發現呢..."
    “埃德溫，我想你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我和你之間不是領導和下屬的關係。如果你想讓我為你做事的話，就不要命令我。”
    “還有，我的5路公交誰都不能動。以後這就是我交易總部。”
    顧十七說完，收回了自己的撲克牌。
    手機上看了一眼林小蔓的照片。他的陰陽雙生天賦畢竟離不開這個女人。
    “最後一件事。我要回去和林小蔓說一聲。”
    埃德溫右手向前，“請便。生意上的事你說了算，我也管不到你。”埃德溫嘴角流淌的微笑，下一秒消失在了整個審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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