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出現了規則。這是他們剛進入天堂地獄列車的時候自帶的。
    【刀山上的刀刃會讀取您的疼痛記憶，若您曾傷害他人，刀刃將自動調整鋒利度。
    若您無罪，請直接踩上去，刀刃會變成花瓣。】
    可能回來這麽多次，一般人的記憶力早就忘記了，車廂內存在規則。需要遵守。
    顧十七表情嚴肅。
    他雖然沒忘記，那是因為他的大腦異於常人，sss級天賦腦開發，幫助他記住普通人甚至是智力超常的人都記不住的細節。
    12節車廂，有油鍋地獄。
    顧十七選擇逃離，前往3~4節車廂。
    車廂的溫度驟然降低，鐵皮牆壁上凝結出一層薄霜。顧十七的呼吸在空氣中凝成白霧，靴底踩在地麵時發出細微的冰晶碎裂聲。
    “歡迎來到刀山地獄。”
    白骨乘務長的聲音從陰影中浮現，他的麵具上多了一道裂痕，像是被什麽利器劃過。他手中的判官筆指向車廂盡頭——那裏矗立著一座由無數刀刃組成的山峰，刀鋒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你的罪行——”乘務長翻開生死簿，“暴力致殘。”
    刀山上的刀刃突然顫動，發出細密的嗡鳴聲，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獸。
    顧十七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起手，掌心朝上。
    “辯解？”乘務長冷笑，“刀山不聽辯解。”
    “不。”顧十七的聲音平靜，“我隻是想看看，這些刀……認不認得我。”
    刀山的山腳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正試圖攀爬。他的手掌剛碰到第一把刀，刀刃就猛地伸長，直接刺穿了他的手腕。
    “啊——！”男人的慘叫聲在車廂裏回蕩，“我隻是正當防衛！他先動手的！”
    刀刃突然變得更加鋒利，刀身上的血槽裏泛起暗紅色的光。第二刀、第三刀——男人的手臂被切成數段，碎肉和骨渣濺在冰麵上。
    “看到了嗎？”乘務長的聲音帶著譏諷，“刀山讀取的是‘疼痛記憶’——你施加給別人的痛苦越深，刀刃就越鋒利。”
    顧十七的目光掃過刀山，突然在某處停下。
    一把熟悉的短刀插在半山腰，刀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七”——那是他在第七輪回時用過的武器。
    “要試試嗎？”乘務長歪著頭，“或者……直接認罪？”
    顧十七沒有回答，而是邁步走向刀山。
    第一級台階由七把匕首組成，刀尖朝上，寒光凜冽。
    顧十七抬腳，踩了上去。
    “嗤——”
    刀刃突然軟化，像被高溫灼燒的蠟，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一片鮮紅的花瓣。
    乘務長的麵具微微震動：“……無罪？”
    第二級台階是十幾把砍刀，顧十七毫不猶豫地踏上去。刀刃紛紛蜷曲，變成柔軟的藤蔓，纏繞在他的腳踝上，卻未造成任何傷害。
    第三級、第四級……
    隨著他一步步向上，整座刀山開始“凋零”。鋒利的刀鋒化作花瓣，冰冷的鐵鏽味被花香取代，甚至連山體的形狀都在改變——原本猙獰的尖峰漸漸平緩，最終變成了一條鋪滿鮮花的小徑。
    乘務長站在原地，白骨麵具下的鬼火劇烈跳動：“這不可能……孽鏡台明明顯示……”
    顧十七站在山頂，俯視著他：“孽鏡台會撒謊，但刀山不會。”
    他彎腰，拔起那把刻著“七”的短刀。刀身脫離山體的瞬間，整座刀山轟然崩塌，化作漫天飛舞的花瓣。
    花瓣雨中，顧十七注意到地麵上露出一塊金屬板。他擦去表麵的冰霜，看到一行小字：
    “疼痛記憶儲存艙——編號007”
    板子下方是一個暗格，裏麵整齊擺放著七把形態各異的刀具，每一把都沾著幹涸的血跡。
    “原來如此……”顧十七冷笑，“刀山不是審判工具，而是刑具博物館。”
    乘務長突然暴起，判官筆直刺顧十七後心：“你破壞規則！”
    顧十七側身避開，反手將短刀刺入乘務長的麵具縫隙。
    “哢嚓！”
    麵具碎裂，露出下麵腐爛的臉——竟是第七輪回時的乘務長。
    “你們……在循環利用痛苦？”顧十七的刀尖抵住他的喉嚨。
    乘務長咧嘴一笑，黑血從嘴角溢出：“不是‘我們’……是‘你’。”
    “第七輪回時，你才是判官。”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第七輪回的顧十七，為了通關，自願成為判官。他設計了刀山地獄，將前六輪積累的疼痛記憶注入刀刃，讓後來者承受加倍的痛苦。
    “每輪審判官都會留下自己的‘標誌刑具’。”乘務長——或者說第七輪的“顧十七”——癲狂地笑著，“那把短刀……是你親手插進去的。”
    顧十七看向手中的刀，刀身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他在第七輪回審判過的罪人。
    “現在明白了嗎？”乘務長的身體開始崩解，“刀山不審判‘罪行’……它隻計量‘痛苦’。”
    “而你，早就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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