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第七層的空氣帶著硫磺與絕望的味道。顧十七踩在龜裂的黑色岩石上，每一步都讓鞋底冒出青煙。林小蔓跟在他身後，胸口的"1000"印記泛著不祥的紫光——這是她第三次使用十倍返還係統，每次使用都要承受鑽心刺骨的痛。
    "你確定他們在下麵？"林小蔓擦了擦額頭的血汗，指向前方沸騰的熔岩之海。
    顧十七點點頭，從懷中掏出那副詭異撲克牌。牌麵在高溫下扭曲變化，最終定格在"惡魔"與"天使"的組合。"天塵的機械義眼會發出特殊頻率，約翰遜的電路紋身能抵禦高溫。但他們在熔岩下堅持不了太久。"
    熔岩海中央矗立著一座黑曜石塔，塔身纏繞著鎖鏈，每根鎖鏈上都掛著成百上千的靈魂。那就是"貪婪之淵"——地獄最嚴酷的牢房，關押著永不滿足的貪婪者。
    "要怎麽過去？"林小蔓眯起被熱氣灼痛的眼睛，"就算用我的能力返還十倍抗熱性，我們也撐不過三分鍾。"
    顧十七抽出一張撲克牌——"戰車"。牌麵在空氣中燃燒，化為一道銀色光橋延伸到黑塔。"詭異牌有自己的規則，它給予的通道隻能維持——"
    "——一個誠實的願望。"林小蔓接話，踏上光橋，"我小時候聽外婆講過這些規則。"
    光橋在熔岩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走到一半時，顧十七突然拉住林小蔓："等等。"他指向下方熔岩——那些翻滾的"岩漿"根本不是液體，而是無數蠕動的黃金蟲，每隻蟲體內都包裹著一個痛苦扭曲的人臉。
    "天殺的..."林小蔓幹嘔起來，"這就是貪婪的實質？"
    黑塔大門上刻著一行字："汝所欲者，即汝之牢籠"。顧十七推開門，塔內景象更令人作嘔——牆壁由壓縮的金幣砌成，每枚金幣上都長著尖牙；天花板垂下的吊燈是骷髏手掌托著燃燒的心髒；地麵則鋪滿了掙紮的舌頭，它們發出窸窸窣窣的乞求聲。
    塔中央有兩個黃金牢籠。左邊籠子裏，亞洲麵孔的天塵正用機械義眼發射激光，試圖切開籠柱；右邊籠子裏，黑人壯漢約翰遜渾身電路紋身閃爍，徒手掰彎黃金欄杆。但他們每破壞一點，牢籠就再生得更堅固。
    "停下！"顧十七喊道，"籠子在吸收你們的能量！"
    天塵轉過頭，機械眼發出紅光掃描："顧十七？不可能...十年前我看著你被霧吞噬..."
    約翰遜停下動作，電路紋身暗淡下來："又是幻象？上次"幻象"說要帶我出去，結果啃掉了我半條胳膊。"
    林小蔓走上前，展示胸口的印記："認識這個嗎，老約翰？2014年曼穀任務，你欠我一條命。"
    約翰遜的瞳孔驟然收縮："小蔓？！但那場任務後你明明..."
    "死了？"林小蔓苦笑，"霧給了我更殘酷的命運。"
    顧十七抽出"愚者"牌滑進籠子，牌麵變成鑰匙。籠門打開的瞬間，整個黑塔開始震動，黃金蟲從熔岩中蜂擁而出。
    "快走！"顧十七拉起兩人衝向光橋，但橋麵已經開始融化。林小蔓突然停下，胸口的印記爆發刺目紫光。
    "十倍返還！"她尖叫著，雙手按在光橋上，"以我之痛，鑄汝之路！"
    印記裂開，鮮血如泉湧出，卻在空中轉化為銀色能量加固橋梁。四人跌跌撞撞衝到對岸，回頭看見黑塔在無數黃金蟲的撞擊下轟然倒塌。
    "現在去哪？"天塵的機械眼滴滴作響，"地獄出口在第三層，但霧的眼線到處都是。"
    顧十七看向林小蔓，她因失血過多而麵色慘白。"先找白晏，"她氣若遊絲，"隻有他知道怎麽安全離開..."
    白晏的沉睡之地是地獄唯一的淨土——一片被冰封的記憶花園。踏入花園的瞬間，顧十七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童年孤兒院的梧桐樹、第一次遇見林夏的雨天、天堂列車的血腥走廊...這些是他最珍貴的記憶，如今凝結成晶瑩的冰雕。
    花園中央的水晶棺裏，白發少年白晏靜靜沉睡，胸口插著七把不同顏色的匕首。棺蓋上刻著："七罪鎖心，千年不醒"。
    "傲慢之紅、嫉妒之綠、暴怒之黑..."約翰遜數著匕首，"要按順序拔嗎？"
    天塵掃描後搖頭："匕首之間有能量鏈接，同時拔才行。"
    顧十七想起莫雨胸口的七根黑釘，突然明白了什麽。"不是要拔出..."他伸手觸碰棺蓋，"而是要轉化。"
    他掏出撲克牌中的"戀人"與"力量"，貼在棺蓋上。牌麵融化，形成紅綠交織的光網包裹住匕首。七把匕首開始共振，逐漸化為彩色光點被白晏吸入體內。
    水晶棺爆裂，白晏猛然坐起，異色雙瞳中流轉星河。他看向顧十七，聲音如同遠古回響："平衡破壞者...你終於來了。"
    "我們需要對抗霧的方法。"顧十七直入主題。
    白晏站起身，白發無風自動。他伸手在空中劃出複雜符號，符號燃燒後形成一扇門："天堂地獄列車的終站——"因果之間"。霧在那裏建造了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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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四個對抗霧？"約翰遜苦笑，"十年前三十個特工都失敗了。"
    白晏的瞳孔收縮成豎線："因為你們缺少"鑰匙"。"他指向顧十七的口袋，"那副牌裏藏著創造者的權限。"
    顧十七摸出撲克牌，發現背麵多了一行小字："謊言重複千遍即成真理"。
    "走之前..."林小蔓突然跪下，吐出一口黑血，"我需要...留點保險..."她顫抖著將手按在花園地麵上，"十倍返還...記憶錨點..."
    她的身體迅速枯萎，但地麵凝結出一麵冰鏡。"如果我死了..."她慘笑著擦去嘴角血跡，"這裏會成為...重生點..."
    穿過白晏開啟的傳送門，四人來到一個超出認知的空間——天堂地獄列車的終點站"因果之間"既非車廂也非站台，而是一個懸浮在虛無中的金色立方體。立方體表麵流動著無數世界的影像，有些正在被黑色霧氣侵蝕。
    立方體中央，身著黃黑相間長袍的霧背對他們站立。袍子上的黃色部分如同活物流動，黑色部分則不斷吸收周圍的光線。聽到腳步聲，霧緩緩轉身——他的"臉"是不斷變化的星空圖景，時而銀河旋轉，時而超新星爆發。
    "啊...反抗者們。"霧的聲音像千萬人同時低語，"我正在欣賞第7421個世界的毀滅，能等會兒再殺你們嗎？"
    天塵的機械臂變形為等離子炮："去你媽的！"能量光束在距離霧一米處突然凝固，化為一行漂浮的文字："攻擊無效：未通過理念驗證"。
    約翰遜怒吼著衝上前，卻在半路被自己的影子絆倒。影子活了過來，反手掐住他的喉嚨。"你內心充滿暴力，"霧輕聲說，"這正是我所需要的養分。"
    白晏嚐試空間咒術，卻被反彈的魔力貫穿胸膛。天塵想去救約翰遜，黃金鎖鏈突然從地麵刺出，將他釘在空中。短短十秒內，三人全部倒下，鮮血在金色地麵上蔓延成詭異的符文。
    顧十七抽出撲克牌，牌組自動重組為一麵銀色盾牌，擋住了霧的第一波精神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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