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喝！”
    整齊劃一的呼號聲回蕩在有夏氏的聚落內，六大家族的男丁今天幾乎全員出動。
    兩根長達六丈多的柱子，中間由複雜的結構鏈接在一起，這樣的結構在宮殿的地基上已經立起了三座，身手敏捷的族人爬到頂端，借用樹幹繩索配重塊製作的原始起重機，將梁木吊到柱子頂端，通過提前加工好的榫卯結構，將兩個結構緊緊的楔在一起。
    很多人驚歎於古人製作的宏偉建築，認為他們有什麽黑科技能搬運如此巨大的石塊木頭，但是見過農村人蓋房子上梁，冬季挑擔子築堤的豎亥，明白這就是最簡單的力大磚飛。
    無數根繩索連接在柱子和梁上，前後數十人一齊發力，跟著豎亥的口號前後挪動，柱腳緩緩移動到柱坑內，柱坑內早就擺放好了瓦片，底部也墊上了石頭，刷了石灰，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水防蟲蛀。
    最後一個結構使用梁連接完畢，一座完整的宮殿框架矗立在眾人眼前。
    禹和鉞芒呆呆的望著巨大的木製結構，都在暢想著完工後，這會是多麽宏偉的宮殿。
    一旁祭壇的地基也已經成型，隻是祭壇中央留了一個巨大的方形深坑，這是豎亥打算留著用來澆築方尖碑的，隻要石灰可以順利獲得。
    鉞芒看著遠處和族人攀談的豎亥，微微的點頭，心道：“你果然就是那個人......”
    禹緊閉雙目，口中念念有詞：“難道他真的是太一派來助我重建有夏氏的嗎？”
    豎亥沒有看到這些，看著框架順利完成，他還要去廚房指揮宴席的製作，黃昏時分，共工氏的使者就要來了。
    ……
    日落梢頭，禹，豎亥，姒女華和六大家族的族長，長老等人候在橋頭，眾人皆盛裝打扮，就是洗了澡，換了新衣服。
    豎亥也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麻布衣，深褐色的麻布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
    姒女華還是穿著那件絲綢衣服，隻是圍了一塊獸皮在肩膀上，因為絲綢衣服已經破舊，以至於肩膀兩側的蠶絲鬆散斷裂。
    禹依然穿著他最愛的黑袍，隻是洗的有些掉色了，好在天色昏暗看著不是很明顯。
    號角聲自遠處傳來，一行高大威猛的持矛武士首先出現，為首的武士舉著共工氏的太陽圖騰，隨後而來的，是一輛馬車。
    圖騰在華夏的含義並不豐富，隻是一種標誌，並不似印第安部落，圖騰代表了絕大部分社會製度和精神文明。
    四嶽跪坐在車上，身旁的車夫駕馭著兩匹矮小的馬，拉著車緩緩行駛在道路上，四嶽不同於和豎亥第一次見時簡陋的打扮，他身著米色的絲綢長袍，上麵用朱砂繪製著奇特的符號，頭發披散在腦後，手中還拿著一根胳膊長短的金色權杖。
    馬車後，又是一行武士，背著長弓和石斧。
    隊伍的最後，一群奴隸打扮的人扛著各類陶器和麻袋，彎著腰緩緩的行走著。
    豎亥看了看禹和姒女華，見他倆沒什麽表情，輕輕歎了一口氣，暗自想道：“這麽有派頭啊，禹，女華，你倆等著，我也要給你們整上一套這樣的行頭，讓你們出門，有四匹馬拉車，有鐵甲武士陪同，嗯，還得有青銅麵具！”
    “難怪四嶽這麽久才來，他們是走的大路，就是為了坐馬車前來。”
    共工氏的隊伍逐漸靠近，有夏氏的道路兩旁，一堆堆篝火燃起，隨著四射的火光驅散黑暗，暗處的蛇蟲鼠蟻，林間的猿猱虎狼也都遠離了聚落。
    一場隆重的盛會即將開始。
    “不過四嶽的臉色怎麽那麽白那麽差，看起來，好像是有點想吐......”豎亥差點沒繃住笑。
    “也難怪，沒有減震，道路也不平整，擱誰上去都會暈車。”豎亥搖搖頭，躲在人群後看著禹和姒女華迎接四嶽等人。
    這個年代的儀式和禮節還比較簡單，禹和四嶽互相寒暄一番後，便走在前頭帶著眾人前往有夏氏的舊祭壇處。
    二人登上祭壇，用火把點燃了台階上的兩個火盆。
    “鹿油，那麽多鹿油，就這麽點了，太浪費了，拿來給我能做多少好吃的！”豎亥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吐槽。
    就在這時，姒無傷和一個共工氏的武士押著兩個五花大綁的人走上祭壇，這兩人披頭散發，身無寸縷，被押著跪在祭壇中心的火坑旁。
    四嶽和禹對視一眼，忽然高聲歌唱起來，聲音高亢遼遠，韻律悠長晦澀，之後二人開始圍著火坑跳起舞來。
    豎亥全身開始泛起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心跳的聲音甚至掩蓋了耳中的歌聲。
    此時祭壇下的所有人跟著高聲歌唱，並舉起雙手，昂首挺胸，四嶽和禹不知何時手中握了一把石刃，待歌聲最嘹亮之時，二人同時將石刃刺入跪著的人的胸膛。
    豎亥此時的耳中已經沒有了歌聲，隻有兩個祭品的哀嚎，姒無傷和武士舉起石斧，一下下的開始肢解祭品的身軀，斧刃粗鈍，這將會是一次漫長的祭祀。
    豎亥已經退到了陰影處，他顫抖著手想從身旁拿一杯水喝，卻摸了個空，無奈，豎亥隻能扶著牆走到空處，大口喘著粗氣，試圖以此安撫瘋狂跳動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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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豎亥再次回到聚落中央時，四嶽和禹已經將投入火坑中的骨頭取出，並宣告此次會麵有大吉之兆。
    隨著祭祀的結束，禹和四嶽等人進入屋內開始宴席，禹還讓姒女華來通知豎亥入內。
    “女華，我身體不舒服，要商談的事情我也和禹說好了，宴席我就不參加了。”豎亥有氣無力的打發走姒女華，坐在火堆旁，看著族人們舞蹈和狂歡。
    “讓共工氏開采石塊，但是石灰石要歸我們，交易飴糖，交易肉醬和酸梅，還有酒曲，傳授製作米酒的方式，但是要幫忙修路。”豎亥默念著和禹交代過的內容，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為了不讓別的邦國知道麥芽糖的製作方式，豎亥給麥芽糖換了個名字，好讓有夏氏的交易可以長久些。
    正當豎亥神遊時，幾個女人圍了過來，在豎亥身邊扭動起身體。
    她們的腰肢如水蛇般柔軟，結實性感的大腿不停蹭著豎亥的肩膀。
    一旁許多男女已經開始尋找地方媾和，暗處傳來哀怨婉轉的聲音微弱又迷人。
    作為兩世處男的豎亥，此時也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是幹嘛？不是已經進入對偶婚的時代了嗎？玩這麽大，要不，摸一把？要不幹脆......”豎亥此時已經想入非非，手也忍不住伸了出去。
    “嗚呼。”豎亥身旁的女人發出嬌呼的聲音，嬉笑著四散逃去，摸了個空的豎亥頓時有些懊惱。
    豎亥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一陣惡寒傳來，一回頭，姒女華噙著淚水站在自己身後。
    “原來你不去宴席，就是為了和她們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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