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我大喊著她的名字，聲音在地下實驗室的走廊裏回蕩。
    站在我麵前的已不是那個怯懦的大學生。冰霜女皇——現在我隻能這麽稱呼她——微微歪頭，冰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殘忍的好奇。她指尖輕抬，一道寒氣瞬間掠過我的臉頰，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多麽熟悉的稱呼。"她的聲音像是無數冰晶碰撞發出的回響，"可惜那個懦弱的女孩暫時...退場了。"
    博士站在一旁，白色無瞳的眼睛裏滿是狂熱的喜悅："完美！比預期提前了72小時覺醒，但數據完美匹配！"
    我握緊拳頭，係統界麵仍然閃爍不定，大部分功能無法使用。麵前的冰牆至少有半米厚，普通手段根本無法突破。
    "你們對她做了什麽？"我盯著博士，"什麽"最終步驟"？"
    博士微笑著按下手中裝置的另一個按鈕。實驗室中央的圓柱形容器發出嗡鳴，裏麵的液體開始緩慢排出。銀發女子的身體漸漸顯露，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上布滿了藍色的血管紋路。
    "認識一下零號樣本，林清雪的"母親"。"博士的聲音充滿病態的驕傲，"十五年前，我們從北極冰川中發現了她。不是人類，而是某種...更古老的存在。"
    容器完全打開，銀發女子突然睜開眼睛——和林清雪現在一樣，是完全的冰藍色！她緩緩邁出容器，赤裸的雙足在地麵留下薄薄的冰層。
    冰霜女皇——林清雪的身體——轉向零號樣本，兩人對視的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我的睫毛立刻結上了霜，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細小冰晶。
    "鑰匙已經就位。"零號樣本開口，聲音像是冰川崩裂，"隻差門扉。"
    博士激動得渾身發抖："先知大人的計劃終於要實現了！當七道光柱匯聚，升格者將——"
    一聲巨響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實驗室的天花板轟然塌陷，一個黑影伴隨著鋼筋水泥砸落下來！
    我本能地後退，灰塵散去後，看清了來者——是蘇媚！但她現在的樣子...
    她的眼睛不見了，雙眼完全變成了銀白色，周身環繞著肉眼可見的精神能量波紋。更驚人的是，她的右手變成了某種半透明的晶體狀態，散發著幽藍光芒。
    "秦夜！"她的聲音重疊著詭異的回聲，"離開那裏！現在！"
    沒等我反應，蘇媚的晶體右手突然伸長，像刀刃一樣刺穿了博士的胸膛！老婦人驚愕地低頭看著胸前冒出的晶體尖端，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什麽，卻隻吐出一口帶著冰碴的血。
    零號樣本和冰霜女皇同時轉向蘇媚，兩人抬手釋放出刺骨的寒流！蘇媚迅速抽回晶體手臂，在身前形成一麵光盾。冰與光的碰撞引發小型爆炸，衝擊波將我掀翻在地！
    "走！"蘇媚的精神傳音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楚風正在趕來！他的係統專門克製你！"
    我掙紮著爬起來，看向冰霜女皇。她正專注地與蘇媚對峙，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存在。那個怯生生的林清雪真的消失了嗎？
    "林清雪！"我再次呼喚，"如果你還在那裏，就跟我走！"
    冰霜女皇的動作微妙地頓了一下，但很快恢複。零號樣本卻猛地轉頭看我，眼中藍光大盛："係統持有者...必須捕獲！"
    一道冰錐朝我麵門射來！我勉強側身避開，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趁著蘇媚牽製住她們，我轉身衝向出口。
    走廊裏已經警報大作，紅色的應急燈將一切染上血色。我跌跌撞撞地爬上樓梯，身後傳來陣陣爆炸聲和冰晶碎裂的脆響。
    衝出心理健康中心時，外麵的天空比之前更加血紅，雲層低得仿佛伸手就能碰到。遠處，那道連接天地的光柱變得更加粗壯，周圍環繞著閃電般的能量波紋。
    係統界麵突然閃爍：
    【緊急避難路線生成！】
    【目標：地下車庫】
    【距離：300米】
    沒有猶豫，我朝著指示方向狂奔。身後建築的大門突然被冰封，然後炸成無數碎片！蘇媚的身影飛射而出，在空中翻轉幾圈後穩穩落地。
    "這邊！"她向我招手，晶體右手已經恢複正常，但皮膚下仍有藍色光脈流動。
    "林清雪呢？"我喘著氣問。
    "暫時困住了她們。"蘇媚拉著我繼續跑，"但不會太久。零號樣本的力量...遠超預期。"
    我們衝進一棟寫字樓的前廳，電梯早已停運，安全樓梯向下延伸至黑暗之中。蘇媚似乎對這裏很熟悉，帶著我快速下行。
    "你的手...還有眼睛..."我邊跑邊問。
    "以後解釋。"她簡短地回答，"現在隻需要知道，我和你一樣是"特殊項目"的產物。"
    地下二層是寬敞的停車場，昏暗的應急燈下停著幾十輛落滿灰塵的汽車。蘇媚徑直走向角落的一輛黑色越野車，從口袋裏掏出鑰匙。
    "你怎麽——"
    "提前準備的。"她打開車門，"我早知道心理健康中心有問題，隻是沒想到會直接遭遇零號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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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擎轟鳴著啟動，車燈照亮前方。就在我們即將駛離時，停車場另一側突然傳來巨響！混凝土牆壁被某種巨大力量擊穿，煙塵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緩步走來——
    冰霜女皇！她的身後跟著零號樣本，兩人所過之處，地麵和車輛都覆上一層厚冰。
    "該死！"蘇媚猛打方向盤，"坐穩了！"
    越野車咆哮著衝向出口坡道。冰霜女皇抬手一揮，一道冰牆瞬間拔地而起，封死了去路！蘇媚咬牙直撞上去，車前保險杠扭曲變形，但冰牆隻裂開幾道縫隙。
    "下車！"我踹開車門，"準備戰鬥！"
    係統終於恢複了一些功能，霰彈槍出現在手中。我對著冰牆連開三槍，炸開一個人頭大小的洞，但遠遠不夠車輛通過。
    零號樣本和冰霜女皇不緊不慢地逼近，仿佛在享受這場追逐。她們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冰花，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細小雪粒紛紛落下。
    "蘇媚，你的精神控製能影響她們嗎？"
    "可以嚐試，但需要接觸。"蘇媚的右手再次晶體化，"問題是她們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我快速思考著對策。普通武器無效，係統大部分功能仍處於紊亂狀態，唯一的希望是...
    "拖住她們。"我低聲對蘇媚說，"我需要三分鍾。"
    她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衝向兩個冰霜操控者！我則轉身跑向停車場深處，同時調出係統界麵：
    【緊急狀態：檢測到同類係統幹擾】
    【建議：啟動屏蔽協議】
    【需要積分：】
    【當前積分：】
    沒有猶豫，我確認了屏蔽協議。係統立刻彈出提示：
    【屏蔽協議啟動！】
    【持續時間：10分鍾】
    【期間將隔絕所有外部係統幹擾】
    【副作用：部分功能暫時鎖定】
    一股暖流從胸口擴散至全身，係統界麵穩定下來。我立刻嚐試打開空間存儲——成功！一把火焰噴射器出現在手中，還有幾個燃燒彈。
    轉身跑回戰場，眼前的景象讓我心頭一緊——蘇媚被凍住了半邊身體，困在一根冰柱中，而冰霜女皇正將手伸向她的頭部！
    "林清雪！住手！"我大喊著投出燃燒彈。
    火球在她們之間炸開，迫使冰霜女皇後退。我趁機衝到蘇媚身邊，用火焰噴射器融化冰層。
    "她...太強了..."蘇媚虛弱地說，晶體右手已經恢複血肉狀態，"零號樣本在...增幅她..."
    "能走嗎？"
    她點點頭，勉強站起來。我掩護著她向另一個出口移動，同時用火焰噴射器製造火牆阻擋追兵。
    冰霜女皇和零號樣本似乎對火焰有所忌憚，沒有直接衝過來，但她們開始改變策略——冰霜沿著牆壁和天花板蔓延，很快整個車庫都變成了冰窟！
    "她們要封死所有出口！"蘇媚咳嗽著說，她的嘴唇已經發紫。
    我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牆上的消防示意圖——這個車庫有三層，最底層連接著城市地下管網！如果能到達那裏...
    "跟我來！"
    我們跌跌撞撞地衝向貨運電梯。冰霜在身後緊追不舍，像有生命般在牆麵和地麵快速蔓延。電梯按鈕毫無反應，我直接用火焰噴射器燒開控製板，撬開電梯門——
    漆黑的電梯井深不見底，維修梯鏽跡斑斑地掛在側麵。
    "你先下！"我幫蘇媚翻過門檻，"我擋住她們！"
    蘇媚艱難地爬下梯子，我轉身麵對追來的敵人。冰霜女皇和零號樣本並肩而立，兩人同時抬手，無數冰錐在空中成形！
    千鈞一發之際，我胸前的係統界麵突然彈出一條新提示：
    【檢測到宿主生命危險！】
    【臨時解鎖：弱點透視升級版】
    【持續時間：60秒】
    世界在我眼中突然變了——兩個冰霜操控者的身體上浮現出紅色的光點，主要集中在脊椎和太陽穴附近。更驚人的是，我能看到她們下一步的動作預演：冰錐先發射，然後是地麵冰刺突襲...
    我提前向側麵翻滾，避開了第一波冰錐。燃燒彈精準投向零號樣本腳下的地麵，火焰暫時阻斷了她的行動。
    冰霜女皇——林清雪的身體——微微皺眉，似乎對我的預判感到困惑。在弱點透視下，我看到她胸口有一個特別明亮的藍點，周圍纏繞著紅色絲線。
    "林清雪！"我直視她的眼睛，"我知道你還在那裏！那個藍色的核心...那是你的意識，對嗎？"
    她的動作停滯了一瞬，眼中藍光微微閃爍。零號樣本立刻察覺到異常，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股更強的寒氣注入她的身體。
    "係統持有者必須被捕獲。"零號樣本冰冷地說，"先知需要七把鑰匙。"
    冰霜再次襲來，這次更加狂暴！我被迫節節後退，火焰噴射器的燃料已經見底。弱點透視的60秒也即將結束...
    "秦夜！下麵有路！"蘇媚的聲音從電梯井底部傳來。
    我最後看了一眼林清雪——不，是冰霜女皇——然後轉身跳進電梯井。下落過程中，我抓住維修梯減緩速度，但還是重重摔在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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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媚已經打開了維修通道的門，我們鑽進去，在狹窄的管道中爬行。身後傳來冰層碎裂的聲音，她們還在追趕！
    "這邊！"蘇媚指著一個分叉口，"通向地鐵隧道！"
    我們拚命爬行，終於到達一個檢修室，通過豎梯爬到地麵——正是昨天與巨型蜈蚣戰鬥的地鐵站！
    "現在怎麽辦？"蘇媚喘著氣問，"她們很快會找到我們。"
    我環顧四周，突然有了主意："跟我來！"
    帶著蘇媚跑向地鐵隧道深處，我記得昨天經過時看到過一個維修間。果然，前行三百米後，一扇標有"高壓危險"的門出現在隧道側壁。
    門鎖早已鏽蝕，幾腳就踹開了。裏麵是配電設備和一個小型發電機。
    "幫我找汽油或者柴油！"我翻找著工具架。
    蘇媚在角落發現了幾個油桶："這個能用嗎？"
    "完美！"我將油桶連接到發電機，"準備好跑。"
    簡單改裝後，我將發電機調至過載狀態，油路設置為延時啟動。整個裝置將在五分鍾後爆炸，產生足以摧毀整段隧道的火焰衝擊波。
    "這能阻止她們？"蘇媚懷疑地問。
    "不確定，但能爭取時間。"我拉著她繼續向隧道深處跑去，"前麵應該有個緊急出口通向地表。"
    我們剛跑出兩百米，身後就傳來冰層蔓延的細微聲響。回頭看去，隧道牆壁已經開始結冰，速度比之前更快！
    "她們追上來了！"蘇媚驚恐地說。
    就在這危急時刻，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出口！我們拚盡最後力氣衝刺，終於衝出隧道，回到了血色天空下。
    這裏是城市邊緣的一個小公園，四周靜得可怕。我們剛跑出幾十米，身後就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地麵微微震動。隧道口噴出一股夾雜著火焰的黑煙，然後塌陷了下去。
    "暫時...安全了。"我癱坐在地，胸口火辣辣地痛。
    蘇媚的狀況更糟，她臉色慘白，晶體化的右手不斷在血肉和晶體間變換，顯然已經控製不住能力。
    "你的手...到底是什麽？"我喘著氣問。
    蘇媚苦笑："父親最後的"禮物"...納米晶體植入物。本來是治療神經係統疾病的，但末日降臨後...變異了。"她看著不穩定的右手，"它能根據我的情緒變化形態，但最近越來越難控製了..."
    我回想起心理健康中心裏博士說的話："你也是"特殊項目"的產物？"
    "是的，但和林清雪不同。"蘇媚閉上眼睛，"我父親...蘇遠山...他不僅是商人，還是先知組織的首席科學家。他拿自己的女兒做實驗，諷刺吧？"
    這個真相令人震驚，但解釋了很多事——蘇媚出色的戰術思維，她對先知組織的了解，以及那種遠超常人的冷靜。
    "所以你的精神控製能力..."
    "是納米晶體和精神藥物的共同作用。"她點點頭，"但最近我發現...它還能做更多事。"她看向我，"比如感知其他係統持有者。楚風接近時我就察覺到了。"
    "為什麽幫我們？"我直視她的眼睛，"你完全可以加入先知。"
    蘇媚的表情變得異常複雜："因為...我看到了先知的真實計劃。"升格"不是拯救人類，而是...篩選。隻有極少數人能通過，其餘的都隻是廢料。"
    她還想說更多，但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血絲。爆炸的衝擊波可能傷及了她的內髒。
    "需要找地方休整。"我扶起她，"軍事基地還有多遠？"
    "西北方向...十公裏。"她虛弱地說，"但楚風肯定已經...加強了戒備。"
    我們蹣跚著離開公園，沿著小路前進。血色天空下，城市如同鬼域，偶爾能看到遠處有黑影移動，但無法判斷是幸存者還是變異體。
    一小時後，我們找到了一棟廢棄的郊區別墅。門窗完好，裏麵空無一人，但家具齊全，甚至還有未拆封的瓶裝水。
    我幫蘇媚躺下，從係統空間取出醫療用品。她的情況比看起來更糟——肋骨可能斷了一根，肺部有積液，右手晶體化已經蔓延到了手肘。
    "聽著..."她抓住我的手腕，"如果晶體化超過肩膀...殺了我。"
    "什麽？"
    "納米晶體...會重組大腦。"她艱難地解釋，"我會變成...像零號樣本那樣的存在。先知稱之為"純淨者"...沒有感情...隻有使命。"
    我沉默地幫她包紮傷口，內心翻騰著無數疑問。先知、純淨者、升格、七把鑰匙...這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麽？林清雪現在怎樣了？那個藍色的核心是否真的代表她殘存的意識？
    窗外，血色光柱依然聳立，但現在旁邊出現了第二道較細的光柱，兩者之間閃爍著能量電弧。雲層中的旋渦更加明顯，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形成。
    蘇媚陷入藥物導致的昏睡，我坐在窗邊警戒，係統界麵終於完全恢複了：
    【屏蔽協議結束】
    【係統功能全麵恢複】
    【新數據包待接收：關於"鑰匙"】
    我猶豫了一下，選擇接收。大量信息湧入腦海，形成一幅令人不安的圖景：
    七道光柱，七個係統持有者，七個"鑰匙"...
    當光柱全部點亮，某種"門扉"將會打開，而係統持有者將成為維持通道的"鑰匙"——活體能量源，直到被徹底榨幹。
    先知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跨越千年的組織，致力於迎接所謂的"升格者"——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存在，他們將"收割"這個星球上所有生命能量，隻留下少數"純淨者"作為奴仆。
    而最可怕的是...
    我看向自己的手掌。係統界麵上顯示著一行之前從未注意的小字：
    【鑰匙狀態：休眠中】
    我也是七把鑰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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