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降落在安全屋屋頂時，夕陽正將天邊染成血色。秦夜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攙扶林清雪走下舷梯。她的腿傷雖經蘇媚簡單處理，但每走一步仍會在繃帶上洇出鮮紅。
    "防禦係統在線，但能源隻剩34。"蘇媚快速操作著平板，異色瞳掃過屋頂四周的自動炮台，"北極的消耗比預期大得多。"
    寒露——現在大家都這麽稱呼寄宿在小雨身體裏的意識——突然按住胸口的水晶鑰匙，銀紫色瞳孔驟然收縮："有人來了。"
    幾乎同時，安全屋的警報係統尖嘯起來！全息投影在眾人麵前展開，顯示圍牆外密密麻麻的人影。秦夜放大圖像，喉嚨發緊——至少上百名幸存者，手持燃燒瓶、自製武器，甚至幾把突擊步槍，正從三個方向逼近。
    "是雷克的人？"林清雪忍著痛架起冰弓。
    蘇媚調出更多監控畫麵："不，普通幸存者。但..."她停頓了一下，放大領頭幾人的右腕——那裏都有相同的數字紋身：72319。
    係統界麵在秦夜視野中彈出紅色警告：
    【神格完整度：20】
    【防禦係統失效概率：87】
    【建議：立即撤離】
    撤離？秦夜咬緊牙關。身後三個女性，一個重傷，一個剛獲得新身體，一個才從門扉病毒中恢複。更何況，這是他們最後的據點。
    "準備防守。"他按下通訊器，"茉莉，啟動應急協議。"
    ai管家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已封鎖所有入口。警告：能源僅夠維持基礎防禦係統27分鍾。"
    二十七分鍾。足夠想出辦法了。
    "清雪，東側圍牆。"秦夜快速分配任務，"用冰層加固結構，但保留幾個視覺死角。"
    林清雪點頭，立即明白他的意圖："製造防守漏洞引他們上鉤？"
    "蘇媚，你去地下儲藏室，把那些過期罐頭和汽油桶搬上來。"
    蘇媚的異色瞳閃過一絲了然："要製作ied簡易爆炸裝置）？"
    "寒露。"秦夜轉向銀紫瞳的少女，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排這個理論上擁有時間鑰匙卻毫無戰鬥經驗的新成員。
    寒露卻主動抬起手，胸口水晶泛起微光："我能感知能量流動。他們的武器...大部分有化學引信。"她指尖凝聚出一枚銀紫色光刃，"可以遠程切斷。"
    秦夜驚訝地看著她。這分明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才有的戰術思維。寒露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輕聲道："莉莉絲的記憶裏有武器知識。"
    分工明確後，眾人迅速行動。秦夜則登上屋頂製高點，噬魂者橫置膝頭。雖然神格能量所剩無幾，但肉搏戰仍能應付。
    圍牆外，人潮已經逼近到五十米內。領頭的是個光頭壯漢，右腕的"72319"紋身格外顯眼。他舉起燃燒瓶，聲音嘶啞："交出物資和女人！否則燒了這破屋子！"
    回應他的是林清雪的冰箭，精準地釘在光頭腳尖前，地麵瞬間蔓延出半徑兩米的冰麵。示威性的一擊。
    人群短暫騷動，但很快在幾個紋身者的鼓動下繼續前進。燃燒瓶如雨點般擲向圍牆，爆開的火焰舔舐著合金表麵。
    "自動炮台啟動。"茉莉的聲音響起。
    屋頂兩挺機槍噴吐火舌，最前排的襲擊者應聲倒地。但很快有人用自製ep裝置癱瘓了西側炮台，另一群人以車輛為掩體逼近大門。
    秦夜眯起眼。這些人的戰術配合遠超普通暴徒，更像是...
    "受過軍事訓練。"蘇媚的聲音從耳機傳來，她正通過監控分析，"特別是那幾個有紋身的，行動模式高度一致。"
    正說著，東側圍牆突然傳來爆炸聲！林清雪緊急構築的冰牆被炸開缺口，五六個持槍者魚貫而入。
    "清雪！"秦夜握緊噬魂者。
    "我沒事！"通訊器裏傳來她的回應，伴隨著結冰的喀嚓聲，"但他們有——"
    話音未落，一道銀紫光芒閃過！寒露不知何時已躍至入侵者上方，手中光刃如蝶舞般劃過。那些人的槍械引信齊齊斷裂，啞火在原地。
    更驚人的是她的動作——明明是小雨嬌小的身體，卻展現出特種兵般的淩厲身手，一個回旋踢將最近的襲擊者踹飛三米遠！
    "莉莉絲的格鬥記憶。"寒露落地時簡短解釋，隨即又撲向下個目標。
    秦夜收回目光，轉向主攻方向的威脅。光頭壯漢已帶人突破正門，正在用焊槍切割最後一道防線。他深吸一口氣，激活剩餘的神格能量。
    紫金光芒覆蓋噬魂者，秦夜從屋頂一躍而下！刀鋒劈開空氣，將焊槍連同持握者一起斬斷！壯漢反應極快，後撤步同時掏出手槍連射。
    子彈在秦夜身前半米處被神格屏障彈開，但每擋下一發，係統提示神格完整度就下降0.5。不能久戰。
    "為什麽要攻擊我們？"秦夜厲聲質問，噬魂者架住壯漢劈來的砍刀。
    壯漢眼中閃過詭異的狂熱："聖印指引...清除異端..."他猛地扯開衣領，露出胸口同樣的數字紋身，"72319！門扉終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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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子。秦夜膝蓋猛頂對方腹部，趁其彎腰時一記手刀擊暈。但更多暴徒已經湧入院落，林清雪的冰牆不斷被突破，寒露的光刃也開始暗淡。
    危急時刻，蘇媚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後退！所有人退到主屋門前！"
    秦夜立即下令撤退。四人背靠背聚在主屋台階前，周圍是步步緊逼的暴徒。就在最近者舉起斧頭的瞬間——
    "引爆。"蘇媚按下手中起爆器。
    埋設在院落各處的簡易爆炸裝置同時炸響！不是普通炸藥，而是混合了零號原型晶體的特殊物質。爆炸產生的黑色晶塵如霧般彌漫，附著在所有金屬武器上。
    蘇媚雙手交疊，異色瞳驟亮："結晶化。"
    恐怖的一幕發生了——持有武器暴徒突然慘叫起來！他們手中的金屬器具竟開始生長黑色晶體，順著手指蔓延至手臂！有人試圖丟棄武器，卻發現晶體已經與皮膚融合。
    "這是什麽邪術？！"一個年輕暴徒驚恐地看著自己晶體化的右手。
    蘇媚冷冰冰地宣告："放下武器，否則結晶會蔓延至心髒。"
    大部分襲擊者立刻丟下裝備投降。但那幾個有紋身的人卻反常地大笑起來，主動讓晶體覆蓋全身！
    "為了門扉！"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隨即晶體突然從體內爆出，化作一地碎片。
    院內頓時死寂。剩餘的暴徒要麽逃跑，要麽跪地求饒。秦夜示意林清雪凍住大門防止更多人闖入，自己則走向一具紋身者的屍體。
    "他們被洗腦了。"他翻檢屍體，除了紋身沒有其他標識，"這個數字到底代表..."
    寒露突然踉蹌了一下，銀紫瞳孔劇烈收縮："7...23...19..."她無意識地重複著，聲音變成某種奇特的韻律，仿佛在吟誦古老咒語。
    秦夜連忙扶住她："寒露？"
    少女猛地回神，額頭滲出冷汗："這些數字...我好像在哪見過..."
    蘇媚已經調出全息鍵盤："讓我查一下基因庫。"她快速輸入數字序列，屏幕立刻彈出匹配結果，"這是人類第7號染色體上的某個非編碼區段，俗稱"垃圾dna"。"
    "垃圾dna會有這麽高的保存率？"林清雪質疑道，"這些人明顯是被刻意標記的。"
    秦夜突然想到什麽："係統，掃描我的基因鏈。"
    【掃描中...】
    【7號染色體特定區段：72319】
    【狀態：未激活】
    【功能：未知】
    所有人都愣住了。秦夜看著自己的手掌，某種冰冷的領悟順著脊椎爬上來："觀察者說...門扉印記早已刻寫..."
    寒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北極！門扉之眼最後發射的信號！"她急切地說，"那不是坐標，是激活碼！這些人的紋身就是接收天線！"
    仿佛要印證她的話，遠處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監控顯示，安全屋周圍兩公裏內，所有帶有"72319"紋身的人同時開始抽搐，皮膚下浮現出紅色光路！
    "他們在轉化..."蘇媚聲音緊繃，"就像門扉病毒感染者。"
    秦夜當機立斷："茉莉，啟動一級隔離協議！所有防禦係統最大功率！"
    警報聲響徹安全屋，合金護板從牆體內部滑出，將整個建築包裹成金屬巨蛋。最後一道護板閉合前，秦夜看到遠處幾個發光的人形正以非人的速度向這邊衝來——
    "砰！"
    撞擊聲回蕩在密閉空間內。四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一個問題：如果這種轉化是全球性的，那麽此刻外界已經...
    寒露胸口的鑰匙突然自動浮起，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圖。熟悉的銀河係懸臂中，七個紅點正在閃爍，排列成完美的六邊形，中心點正是地球。
    "觀察者不是入侵者..."寒露輕聲說，銀紫瞳孔映出星辰的光芒，"他們是看守。而地球...是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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