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徹底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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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夫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不發一言,隻是突然抬手——
    蕭佩雪瞳孔驟縮。她看到那人袖口寒光一閃,一支泛著幽藍冷芒的袖箭若隱若現。那箭頭詭異的色澤,分明是淬了劇毒!
    “救命——”她本能地尖叫出聲,同時瘋狂拍打車壁想要跳車。
    馬車仍在疾馳,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隆隆巨響,完全蓋過了她的呼救聲。蕭佩雪的手指死死摳住車窗邊緣,指甲都劈裂了也渾然不覺。她拚命想要推開緊閉的車門,卻發現早已被人從外麵鎖死。
    “是誰派你來的?”她聲音嘶啞,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要多少錢我都給!”
    車夫充耳不聞,突然一個急轉彎,蕭佩雪重重摔在車廂壁上。她顧不得疼痛,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就朝車夫擲去。
    “找死!”車夫終於開口,聲音陰冷得像是從地底傳來。
    他猛地勒住韁繩,馬車一個急停。蕭佩雪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那人轉身探入車廂,粗糙的大手如鐵鉗般掐住她的後頸——
    “不......”
    她隻來得及發出半個音節,後頸便傳來一陣劇痛。眼前的世界瞬間天旋地轉,最後的意識裏,她聞到一股奇異的甜香,像是某種名貴的熏香。
    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她。
    馬車再次啟動,載著昏迷的少女駛向未知的黑暗。車轍在濕潤的泥土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很快又被夜風吹散。沒有人知道這輛青布馬車要去往何方,更沒有人知道,等待這位蕭家四小姐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晨光微熹,蕭府西廂房內。
    蕭賓月倚在雕花窗欞前,纖細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檀木窗框。晨光透過薄紗灑在她精致的側臉上,卻照不進那雙幽深如潭的眼眸。
    “小姐,”春桃輕手輕腳地進來,壓低聲音道:“都安排妥了。城南那幾個小乞丐拿了銀子,保證晌午之前,這消息能傳遍八大胡同。”
    蕭賓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說說看,都編排了些什麽詞兒?”
    春桃會意,清了清嗓子,用市井俚語的腔調低聲唱道:
    “蕭家四姐兒好風流,醉仙樓裏會情郎。
    太子爺贈她金步搖,夜半私奔入東宮!”
    蕭賓月眼中精光一閃,指尖在窗欞上輕輕一劃:“不夠,再加兩句——"誰家公子空歡喜,聘禮未抬新娘跑"。”
    春桃聞言一驚:“小姐,這...這是要斷了四小姐的後路啊!”
    “後路?”蕭賓月輕笑一聲,轉身時裙裾在晨光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她既敢做出私奔這等醜事,就該想到後果。”她緩步走向妝台,指尖撫過一支鎏金鳳釵,“我這是在幫她——既然攀上了太子這棵大樹,自然要綁得牢牢的。”
    銅鏡中,蕭賓月的笑容愈發深邃。讓蕭家與東宮綁在一條船上,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但是這個人卻不能是嫡女,至於蕭佩雪這個庶女是得寵還是失勢,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夏荷不解道:“那為什麽不直接說是程家,畢竟……”
    春桃笑道:“這我知道!畢竟老爺給四小姐提親這事,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萬一傳出去,肯定會查到小姐身上!而且就算是這樣的歌謠,程家怕也是不會再答應迎娶四小姐的!”
    蕭賓月看著春桃,笑著隨手將一個玉耳墜扔給她:“真聰明!”
    不到晌午時分,這首粗鄙卻極易傳唱的歌謠,就如同春日裏的柳絮般,從城南的乞丐窩一路飄到了城北的茶樓酒肆,再飛入東市的綢緞莊、西市的脂粉鋪。
    “哎喲喂,聽說了嗎?”醉仙樓裏,一個滿臉油光的商販擠眉弄眼,“蕭家那位四小姐,昨兒個夜裏跟太子爺私奔啦!”
    隔壁桌的書生立刻湊過來:“可不是嘛!我表兄在蕭府當差,聽說蕭大人都打算給四小姐說親了!不知道誰家那麽倒黴!”他做了個飛走的手勢,引得眾人哄笑。
    “不過啊!”一個濃妝豔抹的婦人尖聲道,“人家四小姐心氣兒高著呢!聽說太子爺早賞了她一支金鑲玉的步搖,就等著這日呢!”
    流言在口耳相傳中越發離譜,等傳到程府時,已經演變成了“蕭四小姐腹中早有太子的骨肉,這才連夜私奔”。程編修——程度氣得當場摔了最心愛的青瓷茶盞。
    蕭遠道下朝回府時,額角的青筋還在突突直跳。方才在宮門口,同僚們意味深長的眼神就像刀子般紮在他背上。
    “老爺!”管家慌慌張張地迎上來,“老夫人請您立刻去鬆鶴堂!”
    鬆鶴堂內,蕭老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的沉香木拐杖重重杵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孽障!”老夫人一拐杖掃落案幾上的整套青瓷茶具,瓷片飛濺,“我們蕭家百年的清譽,今日全毀在你那個好女兒手裏!這段時間來,你看看你這些個女兒做的好事!”
    蕭遠道撲通跪下,官帽上的瓔珞劇烈晃動:“母親息怒!兒子已經派了府中精銳去……”
    “去什麽去!”老夫人厲聲打斷,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拐杖,“她現在人在東宮!你是要帶兵闖東宮嗎?”
    蕭遠道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若太子真敢收留這個逆女,便是公然羞辱我蕭氏滿門!兒子這就去敲登聞鼓,請聖上主持公道!”
    老夫人冷笑一聲,突然壓低聲音:“糊塗!你現在要做的,是立刻備厚禮去東宮……”她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既然木已成舟,就要把這樁醜事,變成我蕭家的青雲梯!”
    突然下人來稟,東宮的傳召到了。
    太子府的長史來得極快,絳紫官袍上金線繡製的雲紋在陽光下刺得蕭遠道眼睛發疼。那長史連基本的拱手禮都免了,直接冷聲道:“蕭大人,殿下急召。”
    蕭遠道心頭猛地一沉,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馬車疾馳向東宮的路上,長史始終閉目養神。蕭遠道透過車簾縫隙,仿佛看見街道兩旁的路人對著馬車指指點點,那些竊竊私語如毒蛇般鑽入他的耳朵。
    東宮正殿內,鎏金獸首香爐吐著龍涎香,卻壓不住殿內凝重的氣氛。太子端坐在蟠龍紋寶座上,一柄羊脂玉如意在他指間來回翻轉,玉器相擊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大殿裏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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