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文件，扔進右手邊的文件框。
    又拿起第二份。
    【幻羽工作室《山海紀元》重構版內測數據報告】
    吳雅的名字，簽在報告人一欄。
    “天穹”引擎的性能，被完全釋放。
    遊戲的畫麵，達到了電影級別。
    內測玩家的留存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一個恐怖的數字。
    報告的最後。
    附上了一份全球同步發行的計劃書。
    以及一份，預算高達二十億的，宣發方案。
    沈岩的目光，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
    沈岩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他拿起筆。
    在宣發預算的“二十億”上，畫了一個圈。
    在旁邊重新寫上，五十億。
    他簽下名字。
    把報告，扔進了右手邊的文件框。
    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
    磐石資本的海外投資回報。
    深岩廣場的招商進度。
    妹妹沈雅提交的，關於成立生物科技分公司的企劃。
    沈岩處理的速度極快。
    他的大腦，像一台超級計算機。
    每一份文件，在他眼中，都化作最核心的數據流。
    係統的提示音，偶爾響起。
    為他的每一個決策，提供最精準的佐證。
    吳雅，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
    她將咖啡，輕輕放在沈岩的桌角。
    沒有打擾他。
    就站在一旁。
    靜靜地看著。
    眼前的男人，仿佛有一種魔力。
    他隻是坐在那裏。
    整個公司的氣場，就變得不一樣了。
    那種絕對的掌控感。
    讓所有人都感到心安。
    兩個小時後。
    那座文件山。
    被清空了。
    右手邊的文件框，堆得滿滿當當。
    沈岩站起身。
    活動了一下肩膀。
    他端起那杯，已經有些涼了的咖啡。
    喝了一口。
    “光科，廣場那邊，我去看看。”
    陳光科點了點頭。
    “車備好了。”
    魅影七號。
    是他們實驗室出品的，不對外發售的電動概念車。
    通體漆黑。
    沒有一絲多餘的線條。
    像一滴融入黑夜的水珠。
    沈岩，開著車。
    穿過城市的街道。
    半個小時後。
    一座嶄新的建築群，出現在眼前。
    深岩廣場。
    它坐落在京城最新的商業規劃區。
    主樓高三百米。
    外牆是無縫拚接的光電玻璃。
    此刻。
    整棟大樓的外牆，正顯示著一片深邃的星空。
    無數星辰，在上麵緩緩流轉。
    路過的行人，無不駐足仰望。
    車輛，駛入地下停車場。
    一個戴著安全帽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來。
    魏國梁。
    深岩廣場項目裝修的總負責人。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
    “沈總，您來了。”
    沈岩下了車。
    “帶我看看。”
    他的聲音很平淡。
    魏國梁立刻在前麵帶路。
    他們乘坐觀光電梯，直達商場的頂層。
    電梯是全透明的。
    上升過程中。
    可以看清整個商場內部的結構。
    巨大的中庭。
    螺旋上升的步道。
    每一層的店鋪，都已經完成了基礎裝修。
    隻剩下最後的軟裝和貨品陳列。
    “沈總，所有硬裝上周已經全部完工。”
    “消防，電力，網絡，全部通過了驗收。”
    “這是我們聘請的，第三方空氣質量檢測機構，出具的報告。”
    魏國梁，遞過來一個平板。
    上麵顯示著複雜的化學分子式和數值。
    甲醛，苯，TVOC。
    所有的指標，都遠低於國家安全標準。
    沈岩沒有看報告。
    他的視線，落在中庭天花板上。
    那是由上萬塊小型屏幕組成的，巨型天幕。
    “‘磐石’核心，運行數據。”
    沈岩開口。
    魏國梁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老板會問這個。
    “磐石”核心，是未來科技為深岩廣場，量身打造的智能管理係統。
    控製著這裏的一切。
    燈光，空調，安防，人流引導。
    “在，在中央控製室。”
    魏國梁，連忙回答。
    “不用，就在這裏。”
    沈岩抬起手腕。
    他的手環上投射出一片淡藍色的光幕。
    他伸出手指在光幕上飛快地點了幾下。
    魏國梁甚至看不清他的動作。
    下一秒。
    中庭天幕的畫麵，變了。
    不再是星空。
    而是變成了，瀑布般的數據流。
    無數的代碼和圖表，在天幕上飛速閃動。
    整個商場都被這藍色的數據光芒，映照得如同科幻世界。
    魏國梁看呆了。
    他從未想過。
    有人能用這種方式，來調用係統的核心數據。
    沈岩的目光掃過天幕。
    像是在閱讀一本，再簡單不過的書。
    幾秒鍾後。
    他開口。
    “B區三層，東南角的通風係統。”
    “功率冗餘，再加百分之五。”
    “中心服務器的冷卻液循環速率，提高百分之三。”
    “一號門入口的客流識別傳感器，有零點零一秒的延遲，更換它。”
    他一連說出了七八個問題。
    每一個，都精準到了，魏國梁無法理解的程度。
    魏國梁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這些問題，在他的驗收報告裏，根本沒有體現。
    或者說。
    以他的技術水平，根本發現不了。
    “是，沈總，我馬上去辦。”
    天幕上的數據流消失了。
    重新變回了那片深邃的星空。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沈岩收回了手。
    “下個月一號，準時開業。”
    他說完。
    轉身走向電梯。
    留下魏國梁站在原地。
    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看著沈岩的背影。
    眼中隻剩下敬畏。
    魅影七號，駛出深岩廣場。
    匯入返程的車流。
    沈岩沒有選擇主幹道。
    他拐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的輔路。
    車輛平穩地行駛著。
    就在這時。
    一個身影從路邊的拐角處猛地衝了出來。
    是一個老太太。
    坐在一台，半舊的電動輪椅上。
    輪椅的速度很快。
    似乎是失控了。
    徑直朝著魅影七號的車頭撞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沈岩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的腳，沒有踩刹車。
    他的大腦甚至沒有下達指令。
    車輛的應急安防係統，已經做出了反應。
    刺耳的警報聲沒有響起。
    輪胎沒有在地麵上摩擦出尖叫。
    魅影七號隻是以一種違反物理常識的方式。
    瞬間。
    靜止了。
    車頭距離輪椅的前輪。
    不到三厘米。
    一股焦糊味，從車底的電磁刹車片，散發出來。
    沈岩，推開車門。
    他走了下去。
    那個老太太，顯然也嚇壞了。
    她臉色蒼白。
    雙手緊緊抓著輪椅的扶手。
    嘴唇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