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界縫秘辛與心燈之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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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秘高手製止鬧劇的動作輕得像一陣風。當時蟒袍老者正急紅了眼,從袖中掏出個布滿血紋的金屬匣子——那是他們耗了三年,用千條怨靈的魂髓熔鑄的“蝕界引”,隻要打開,便能強行撕開半尺寬的蝕界裂隙。可他指尖剛觸到匣蓋,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突然落在他與魏楠之間,既沒動武,也沒說話,隻抬手往地上按了按。
就這一下,玄幽洞內翻湧的黑氣驟然定住,像被凍住的潮水;冰螭的嘶吼卡在喉嚨裏,巨爪懸在半空動彈不得;連黑石牆上的紋路都瞬間黯淡,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蟒袍老者手裏的金屬匣子“哐當”掉在地上,他本人僵在原地,眼珠瞪得滾圓,嘴角卻不斷滲出黑血——竟是被那股無形的力道震傷了內腑。
“十界的秤,不是你們能掀的。”那高手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像敲在銅鍾上,洞壁都嗡嗡發顫。他穿件洗得發白的灰布道袍,腰間掛著塊看不出材質的木牌,臉上蒙著層薄霧,看不清模樣。說話間,他彎腰撿起那金屬匣子,指尖在匣蓋的血紋上一抹,那些紋路竟像活物般縮成一團,化作隻黑蟲,被他彈指彈向洞外,瞬間消失在雲霧裏。
魏楠攥著金梭的手緊了緊——他竟看不出這人的修為深淺,對方身上沒有靈力波動,也沒有佛光氣息,就像個普通的山間隱士,可舉手投足間,卻能壓得蝕界邪祟動彈不得。
“前輩是?”仙玄主持合十行禮,聲音裏帶著敬意。
那高手卻沒答,隻轉頭看向洞頂裂開的縫隙,那裏還懸著冰螭的巨爪。“這畜生本不該出來,”他淡淡道,“是你們的爭鬥攪亂了界壁。”說罷抬手一指,冰螭突然發出陣哀鳴,巨爪竟自行縮回縫隙,洞頂的裂口也跟著緩緩合攏,仿佛從未出現過。
蟒袍老者這時才緩過勁,掙紮著想逃,卻被那高手輕飄飄瞥了眼,頓時像被釘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你…你是‘守界人’?”
“守界”二字一出,不僅是他,連魏楠身邊的筠塵都倒吸口涼氣。元清宗的古籍裏提過,十界之間各有界壁,而“守界人”便是界壁的守護者,極少幹涉界內之事,除非平衡被徹底打破——可如今他們不過是拆了個邪陣,怎會驚動守界人?
“不止是你們。”守界人沒承認也沒否認,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魏楠掌心殘留的狐靈金光上,“佛陀法會時的佛光異動,三界比武大會上的蝕界濁氣,都是前兆。”他頓了頓,抬手往洞外指去,“須彌聖山的雪,快化了。”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洞外原本該是皚皚白雪的山徑,此刻竟隱隱透出層淡紅,像是被血浸過。黃雪芸急忙催動靈能碎玉,水鏡裏映出的畫麵讓她指尖發顫——須彌聖山的主峰上,定界神針頂端的金光徹底熄滅了,針身爬滿了與黑石牆同款的紋路,而山腳下的土地裏,正鑽出無數條黑蟲,像潮水般往靈墟湧去。
“鎮魂陣的主陣眼不是在靈墟。”守界人拿起地上的金屬匣子,匣蓋自動打開,裏麵竟映出幅星圖,星圖上有七顆星正往下掉,“是在‘界縫’裏。他們埋的陣眼,不過是用來攪亂靈力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借你們的爭鬥引動界壁震顫,好讓界縫裏的東西出來。”
“界縫裏有什麽?”蘇璃追問,她袖中的古籍殘頁突然發燙,自動飄到空中,殘頁上的朱砂符印連成串,竟與匣子裏的星圖隱隱重合。
守界人看了眼殘頁,眼神微動:“是‘蝕界之主’的殘魂。當年初代主持封印裂隙時,沒能徹底滅了它,隻能將它壓在界縫裏。如今十界三道異動,界壁變弱,它便想借鎮魂陣的濁氣重凝肉身——一旦讓它成了,別說須彌聖山,三千世界都會被它拖進蝕界。”
這話讓玄幽洞內瞬間安靜下來。魏楠想起仙玄主持說的“初代主持以肉身為祭”,突然明白過來:“所以之前的邪祟,都是它派來攪局的?”
“是,也不是。”守界人合上匣子,“蟒袍老者這些人,不過是被它用‘蝕界濁氣’控製的棋子。真正在背後推波助瀾的,是想借蝕界之主奪權的‘墮仙’。”
“墮仙?”徐清源皺眉,“是當年背叛仙界的那群人?”
守界人點頭:“他們躲在‘斷塵淵’裏數千年,一直想攪亂十界平衡。這次借蝕界之主的殘魂鬧事,就是想趁亂打開斷塵淵的封印。”他將金屬匣子遞給魏楠,“這‘蝕界引’雖邪,卻能感應界縫的位置。你們若想阻止,就得去‘無妄海’——那裏是界壁最薄的地方,也是墮仙們準備接應蝕界之主的地方。”
魏楠接過匣子,指尖觸到匣壁的溫度,竟與仙玄主持給的佛珠有些像。“前輩不與我們同去?”
“我得守著須彌聖山的界壁。”守界人往後退了退,身影漸漸淡得像霧,“記住,蝕界之主怕的不是佛光,也不是焚心火,是‘心燈’——每個人心裏那點不肯滅的光。當年初代主持能封印它,靠的不是修為,是這聖山裏萬千生靈的信念。”
話音落時,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了。玄幽洞內的黑氣跟著散了,黑石牆也緩緩降下,露出外麵泛紅的雪徑。
仙玄主持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看來這趟無妄海,是非去不可了。”
魏楠握緊手裏的匣子,金梭在掌心嗡嗡作響:“自然要去。”他看向身邊的眾人——徐清源握著劍,徐沐兒眼裏沒有懼色,黃雪芸的靈能碎玉亮著光,蘇璃正用指尖撫過古籍殘頁,雲逸和筠塵在低聲商量符咒的畫法,高僧們的誦經聲雖輕,卻透著堅定。
“大師兄,你帶部分人守著聖山,防著還有漏網的邪祟。”魏楠快速分著工,“雪芸,用水鏡探無妄海的路;蘇璃,古籍殘頁能引心燈,你跟我走;雲逸、筠塵,你們負責聯絡其他宗門,讓他們守住各自的界地,別讓墮仙鑽了空子;仙玄主持,麻煩您帶高僧們用佛光穩住聖山的靈脈。”
沒人猶豫,都應聲應下。徐沐兒往魏楠手裏塞了張符紙:“這是我畫的‘護心符’,能擋濁氣。”蘇璃將古籍殘頁疊好放進袖中:“殘頁上的符印能聚心燈,到了無妄海或許有用。”
一行人出玄幽洞時,須彌聖山的雪還在下,隻是那淡紅的顏色淡了些,像是被剛才的佛光洗過。魏楠回頭望了眼靈墟的方向,定界神針雖還黑著,卻沒再蔓延紋路——或許正如守界人說的,隻要心裏的光不滅,邪祟就壓得住。
“走了。”他轉身,金梭化作一道金光,率先往無妄海的方向飛去。身後,焚心火的暖光、靈能碎玉的清光、劍光、佛光跟著亮起,像一串追著太陽的星子。
十界的風波才剛真正開始,但隻要這些身影還在往前趕,那點不肯滅的心燈,總會把黑暗照透的。
話說回來,就在此前,隻見魏楠指尖的金梭剛要凝出金光,玄幽洞深處突然傳來“哢啦”一聲脆響。不是黑石牆崩裂的沉鈍,倒像是什麽琉璃物件碎了,跟著便有股極淡的檀香味飄過來——那香味與仙玄主持念珠上的氣息極像,卻又多了點冷意,像是雪地裏埋了三冬的老檀香。
當時沒人敢動。蟒袍老者正往“蝕界引”上灌濁氣,指尖的黑紋都爬上了手背,聽見那聲響也隻是狠狠剜了洞深處一眼,罵了句“礙事的東西”,反手就想往聲音來處拍道黑氣。可他掌心的黑氣還沒聚成形,洞深處突然飄來片青灰色的衣角,比魏楠的金梭還快,輕輕巧巧擋在黑氣前頭。
那衣角落地的瞬間,魏楠才發現那不是衣角,是片被風吹進來的道袍碎片,布紋上還沾著點未化的雪。而碎片後頭,原本該是黑漆漆的洞壁陰影裏,不知何時立了個人。就是後來那守界人,隻是那時他沒動,也沒說話,就那麽站在陰影裏,像塊嵌在石壁裏的老玉。
魏楠那時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這人站在那兒,可玄幽洞翻湧的黑氣愣是繞著他走,連一絲都沒沾到他的灰布道袍。倒是冰螭像是受了驚,原本探進洞的巨爪頓了頓,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低鳴,竟悄悄往洞頂的縫隙縮了縮,活像怕被他瞧見似的。
也是那時,蟒袍老者懷裏的“蝕界引”突然燙了起來。那金屬匣子原本是黑沉沉的,此刻卻隱隱發紅,匣蓋的血紋竟自己動了,像有無數條小蛇在爬。他慌了神,忙用濁氣去壓,嘴裏還念叨著“怎麽回事”,可越壓,匣子裏越燙,燙得他齜牙咧嘴,才忍不住要掏出來看——這才剛摸到匣蓋,就被守界人那輕輕一按,定在了原地。
原來那神秘高手不是憑空出現的,早就在暗處站了許久。怕是從冰螭撞開界壁時就來了,就那麽看著他們鬥,看著邪祟鬧,直到“蝕界引”要被打開,才終於動了手。想來也是,守界人守的是界壁平衡,若不是真要掀了十界的秤,他大抵也不會輕易現身的。
緊接著,在這之後不久,玄幽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撲棱”聲,像是有隻鳥兒撞在了結界上。徐沐兒眼尖,往洞口瞥了眼,輕聲道:“是隻信鴿,腿上還綁著東西。”
話音剛落,那信鴿竟撲騰著穿過了洞外的薄霧,歪歪扭扭落在黃雪芸腳邊,翅膀上沾著片暗紅的羽毛,瞧著像是受了傷。黃雪芸彎腰解開它腿上的竹管,倒出張卷著的紙條,展開時指尖微微發顫——紙上是用朱砂寫的急訊,墨跡還帶著濕意,隻寥寥數字:“斷塵淵異動,墮仙半數離淵,往無妄海去了。”
落款是“青嵐宗林硯”。
徐清源湊過來看了眼,眉頭擰得更緊:“青嵐宗守在斷塵淵外圍,他們既發了信,定然是瞧得真切。看來墮仙是真等不及了,竟不等蝕界引徹底起效就動了。”
蘇璃這時突然抬手按了按袖中,那本發燙的古籍殘頁又熱了幾分,她指尖在殘頁邊緣撫過,輕聲道:“殘頁上的符印亮了。”眾人望去,隻見她袖中透出淡淡的朱砂紅光,那些原本零散的符印竟連成了半道弧線,像在指引方向,“它在往無妄海的方向引。”
魏楠攥了攥手裏的蝕界引匣子,匣壁上的溫度又高了些,想來是離界縫越近,感應越烈。“看來不能再耽擱了。”他抬眼看向眾人,“雪芸,水鏡探得如何?”
黃雪芸立刻催動靈能碎玉,水鏡在空中展開,鏡中映出片灰蒙蒙的海麵,浪頭裹著黑氣翻湧,隱約能瞧見幾隻巨大的黑影在水下沉浮。“無妄海的界壁果然在震,你看那些浪——”她指尖點向水鏡邊緣,“正常的海水不會泛黑,這是蝕界濁氣滲出來了。”
“還有那些黑影。”徐清源補充道,“瞧著像是墮仙的坐騎‘墨鱗蛟’,看來他們確實在那兒布了陣。”
魏楠點頭,將徐沐兒給的護心符揣進懷裏,又把蝕界引匣子往腰間一掛:“既然路探明了,咱們這就動身。沐兒,你跟大師兄守聖山,記得多派些人盯著定界神針,若是紋路再蔓延,立刻用傳訊符告我。”
徐沐兒雖有些不甘,卻還是用力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小心。”她又往蘇璃手裏塞了把符紙,“這些是‘清濁符’,遇上蝕界濁氣就燒,能擋一陣。”
蘇璃接過符紙,指尖與她相觸時,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們會回來的。”
說話間,魏楠已催動金梭,金光在洞口亮起來,映得泛紅的雪地上落了片金影。“走。”他一聲輕喝,率先掠出洞口,蘇璃握著古籍殘頁緊隨其後,黃雪芸的靈能碎玉懸在肩頭,水鏡始終亮著,徐清源拔劍護在幾人身側,劍光與金光交映,轉眼便消失在須彌聖山的雲霧裏。
玄幽洞外,徐沐兒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將手裏剩下的符紙又理了理。仙玄主持走過來,輕聲道:“他們心裏的燈亮著,定能撐住。”
徐沐兒點頭,望向須彌聖山的主峰,定界神針雖仍黑著,可山腳下的黑蟲似是被佛光鎮住了,沒再往靈墟湧。她抬手攏了攏衣襟,轉身往靈墟走去——守聖山的事,她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是。
風過林梢,帶著雪粒打在石上,玄幽洞外的薄霧漸漸散了些,露出遠處無妄海的方向,那裏的天像是被墨染過,沉沉地壓著,可總有幾道光,正往那墨色裏闖去。
而在另一邊,此時此刻,隻見幕後邪惡勢力藏身的斷塵淵底,正翻湧著濃稠如墨的濁氣。淵底深處立著座黑石祭壇,壇上插著七根刻滿血符的骨幡,幡影晃動間,竟將周圍的濁氣往壇心聚——壇心懸著塊半透明的晶玉,玉中裹著團灰蒙蒙的影子,正是蝕界之主的殘魂。
“無妄海的界壁震顫得更厲害了。”個披黑袍的墮仙抬手撫過晶玉,指尖的黑氣往玉裏滲了滲,“魏楠他們果然往那兒去了,倒省了咱們引蛇出洞的功夫。”
他身側站著個麵覆銀紋麵具的人,聲音像磨過的石片:“急什麽?守界人被絆在須彌聖山,魏楠那幾個小輩手裏就算有蝕界引,也未必能找到界縫的真正位置。”說罷抬手往祭壇下指去,隻見淵底的石縫裏爬滿了黑蟲,正是先前從須彌聖山腳下鑽出來的那些,“這些‘蝕界蟲’已往靈墟去了,就算魏楠能擋得住無妄海的陣,聖山那邊若亂了,守界人分心,界壁自會再弱三分。”
黑袍墮仙冷笑聲:“還是你算得精。等蝕界之主借濁氣凝了肉身,先滅了須彌聖山的禿驢,再掀了仙界的淩霄殿,當年咱們受的委屈,也該討回來了。”
可他話音剛落,壇上的骨幡突然“哢”地斷了根,晶玉裏的殘魂竟劇烈晃動起來,像是受了驚。麵具人猛地轉頭望向無妄海的方向,麵具下的臉色驟變:“不對!那古籍殘頁的氣息……他們竟能聚心燈?”
話音未落,淵底突然傳來陣細碎的“劈啪”聲,那些爬向靈墟的黑蟲竟紛紛落地,蟲身化作黑煙散了——顯然是被什麽東西斷了濁氣來源。黑袍墮仙慌了神:“怎麽回事?蝕界蟲怎麽會……”
“蠢貨!”麵具人猛地攥緊拳,指節泛白,“是魏楠他們在無妄海動了手!他們在借心燈的光清濁氣!”他轉身往祭壇後走,“不能等了,你帶剩下的人去無妄海攔著,我去界縫催蝕界之主——就算殘魂凝不完整,隻要能撕開界壁,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黑袍墮仙應聲時,聲音都帶著顫:“可守界人……”
“守界人?”麵具人回頭瞥了眼須彌聖山的方向,嘴角勾起抹狠笑,“等他察覺到界縫的動靜,早就晚了。”說罷身影便消失在淵底的黑霧裏,隻留下黑袍墮仙慌慌張張地召集人手,淵底的濁氣翻湧得更急,像是預示著場即將撕裂界壁的風暴。
而遠在無妄海的魏楠等人尚不知斷塵淵的變故,他們正站在塊浮冰上,望著眼前翻湧的黑海。蘇璃手中的古籍殘頁已徹底展開,朱砂符印連成道完整的弧線,映得周圍的黑氣陣陣退縮。
“殘頁在引咱們往東南去。”蘇璃指尖順著符印的弧線指去,“那邊的界壁震顫最厲害,應該就是界縫的位置。”
魏楠點頭,剛要催動金梭,卻見遠處的浪頭突然拔高,幾隻墨鱗蛟破水而出,蛟背上坐著披黑袍的墮仙——正是從斷塵淵趕來的那些。
“想找界縫?”為首的黑袍墮仙獰笑著抬手,黑氣化作無數長矛往他們射來,“先留下命來!”
徐清源拔劍迎上,劍光劈開黑氣:“你們先去界縫,這些雜碎我來擋!”
魏楠沒猶豫,對蘇璃和黃雪芸道:“走!”金梭金光暴漲,載著兩人往東南飛去,身後徐清源的劍光與墮仙的黑氣撞在處,浪頭被震得老高,而蘇璃袖中的古籍殘頁,正亮得越來越烈——那是心燈的光,在往界縫的方向,步步靠近。
魏楠催動金梭飛了約莫半柱香,蘇璃手中的古籍殘頁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朱砂符印的紅光映得海麵亮如白晝。“到了!”蘇璃指尖一點殘頁,紅光往下方海麵聚去,隻見那處海水竟像被劈開般往兩側退,露出道尺寬的暗縫——縫裏黑沉沉的,卻有細碎的濁氣往外冒,正是界縫的入口。
黃雪芸急忙催動靈能碎玉,水鏡懸在界縫上方,鏡中映出縫內景象:深不見底的黑暗裏,隱約有無數光點在飄,細看竟是被濁氣困住的殘魂,而最深處,團灰蒙蒙的影子正緩緩蠕動,周圍纏繞著數道黑袍身影——正是那麵具人帶著幾個墮仙,正往影子裏灌濁氣。
“他們在催蝕界之主凝形!”黃雪芸聲音發緊,“得趕緊阻止!”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墮仙們原先精心設下的“謎局”,以及布置的邪咒術與機關,此時此刻近一點一滴的凝聚起來,形成一張貫通全局的大網。
至於他們原先以自身功力和血氣催動法陣,凝聚四周幽冥鬼氣所凝聚而成的妖神魔佛修羅天神災像,此時此刻驟然蘇醒。
“吼…!”
伴隨著一聲令人心驚膽戰的巨吼,以及一雙宛若兩輪閃著致命光芒血色圓月般的眼眸隨之睜開,妖神魔佛修羅天神災像,便驟然發威,院內四周的氣氛頓時變變得陰森邪惡起來。
而眾墮仙以及他們的首領,見目標達成,便狂笑道。
“啊哈哈哈哈哈…!”
“魏楠!你們果然鑽進了網裏!”為首的麵具人扯下麵具,露出張布滿黑紋的臉,正是當年背叛仙界的墮仙之首玄夜,“這‘六界災像陣’,是用你們這些‘心燈’最亮的小輩做引,才能催醒災像——你們越想救界縫,災像的力量就越盛!”
話音未落,那妖神魔佛修羅天神災像已徹底蘇醒。它身形如山,半邊是獠牙外露的魔神相,半邊是慈眉善目的佛容,卻都嵌著雙血色圓月眼,抬手一抓,道混合著佛光與魔氣的邪風往魏楠三人掃來——風裏竟裹著無數細碎的咒文,沾到金梭的金光便滋滋冒煙,竟是能蝕靈力的“滅道咒”。
黃雪芸急忙催動靈能碎玉擋在身前,水鏡的清光撞上邪風,竟被撞得裂開道縫:“這災像能混用六界之力!尋常法術對它沒用!”
麵對眾墮仙和幕後邪惡勢力成功召喚出來最強的法相邪神出戰,戰場的局勢,頃刻之間便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巨大反轉。
而魏楠與他的師兄妹以及其他朋友夥伴,在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先是被那法相邪神周身散出的濁氣震得氣血翻湧,徐清源握劍的手被震得發麻,劍光都顫了顫,黃雪芸的靈能碎玉更是嗡嗡作響,水鏡險些潰散。但魏楠攥緊了金梭,指尖的狐靈金光與腰間蝕界引匣子的星圖交映,沉聲道:“別慌!守界人說心燈能克邪,咱們的信念就是燈芯!”蘇璃立刻展開古籍殘頁,殘頁上的朱砂符印雖被濁氣壓得黯淡,卻仍頑強地亮著,她將殘頁往眾人身前一遞:“殘頁能聚眾人之力,咱們合力往符印裏注靈!”
眾人應聲凝神,徐清源的劍光、黃雪芸的靈能、甚至連那些被救下的殘魂都飄來,將微弱的靈光往殘頁聚去。符印驟然亮起,竟在眾人身前凝出道半透明的光牆,堪堪擋住了法相邪神拍來的巨掌。雖光牆被震得裂紋遍布,卻終究沒碎——他們或許敵不過邪神的蠻力,卻靠著擰成一股的信念,硬生生撐住了這致命一擊。
與此同時,在重重危機挑戰臨近之餘,又會有哪些意外的援手和其他各有所圖的多方勢力自暗處出現呢?
在這之中,又隱藏了哪些不為人知的重大秘密呢?
若想知道接下來的一切的話,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