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夏：“你在那做什麽？”
    饒生對她勾了勾手指。
    格夏頓了頓，從旁邊台階繞過，來到他麵前。
    下一秒，隨著他摁了下手中的控製器按鈕。
    幕布從兩邊合上。
    遮擋住他們兩人的身影。
    少年坐在琴凳上，格夏站著，他需要抬頭看她，另一隻手指勾下了領帶，漫不經心地纏繞在自己的手腕上，隨後抓著領口輕輕一扯，襯衫便完全敞開，露出赤裸的上身。
    結實的胸膛下， 在溝壑中投出性感的陰影。
    剩下的另一半領帶纏繞著另一隻手腕，雙手被禁錮著，他起身跪在琴凳上，手臂圈在格夏脖頸，眼眸微彎，瀲灩著迷離的光。
    “會長想從哪開始？”
    格夏握住他的手腕，眼神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饒生嘴角弧度僵住，明明是笑的形狀卻沒有半分暖意，那雙眼睛沉得像落滿灰的古井，黑沉沉的光線下，顯得壓抑十足。
    過了好半天，他才艱難地開口，“你認真的？”
    格夏拉住領帶一端，輕而易舉繞開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脖子上扯下來，“我沒說是開玩笑。”
    就在這時，咯吱一聲響。
    禮堂的大門被推開。
    一道腳步聲傳來，回蕩在安靜的大禮堂中。
    格夏一下頓住，抬眸看著饒生，眼睛裏泛出一絲冷光。
    饒生勾了勾唇，“人是我叫來的，你想知道是誰嗎？”
    ………沈柚。
    格夏唇角抿緊。
    今天她把大禮堂借給沈柚讓他練琴，平時這裏都沒什麽人會過來，饒生有這個反應，她能想到的除了沈柚也沒其他人了。
    舞台下一排長凳中間的過道裏，少年腳步微頓。
    沈柚抬眸看著舞台上的幕布，垂落的幕布不自然地凸起一塊。
    他微微蹙眉，捏緊了手裏的手機。
    屏幕亮著，上麵顯示一條匿名信息。
    【同學，你的琴譜落在大禮堂了，晚上七點過來拿。】
    “有人在那兒嗎？”
    少年柔軟的聲音回蕩。
    格夏還沒想好該怎麽辦。
    唰的一聲，饒生將簾子拉開。
    漫不經心的從後麵走出來。
    月光落在他身影以及他白皙的臉龐上，白色襯衫敞開著，一隻手裏提著自己的領帶，漫不經心地走下台階，一步步靠近沈柚。
    沈柚微眯著眸子，疑惑地看著，直到看清他的臉，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眼底深處不露聲色的呈出幾分暗色。
    饒生來到少年麵前，嫣紅的唇角勾起一絲細微的弧度，那雙沉靜的眼眸沒有一絲情緒，冷冰冰的，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皇甫雅，是我的。”
    他傾身過去，唇瓣靠近沈柚的耳廓，聲音壓低，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
    “你以為你喜歡的，是真正的她嗎？”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沈柚麵無表情地垂落著如鴉羽般濃密的睫毛，一言不發。
    饒生冷哼一聲，撞著他的肩膀從旁邊走過，逐漸離開大禮堂。
    沈柚後退半步站穩，掀開眼眸，看著舞台上女子從幕簾後麵現身。
    棕紅色製服的百褶裙在月光裏泛著琥珀色的光，她站在舞台中央，肩章上的金線仿佛能刺痛眼。
    沈柚眨了眨澀痛的眼眸，深呼口氣，胸口像壓著塊兒浸透冰水的石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鈍痛，他看上去若無其事的一步步走上去。
    來到女子麵前靜靜地看著她。
    幾秒之後，淡淡地移開目光，“我是過來拿琴譜的。”
    這樣的情況，格夏有點頭痛，回頭目光在鋼琴附近尋找，最後在下麵拿到琴譜，遞給他。
    沈柚捏著琴譜，另一端卻被格夏死死捏住，沒有放手。
    沈柚對上她的眼眸，女子黑眸深邃，像浸在墨水裏的琉璃，睫毛顫動時，眼裏的光跟著晃，明明沒什麽情緒，卻看到人心尖發顫。
    很動人，也很致命。
    格夏抿唇，“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釋，我……”
    “不用解釋。”沈柚聳了聳肩，眼底帶著刻意營造出來的輕快，“我懂的，這所學校的一切都是自由開放的，但你們在這裏就公然……”
    沈柚目光環視一圈，正坐禮堂向覆上了鼬的古典油畫，端莊得讓人不敢大聲喘氣。
    “也有點太刺激了吧。”
    格夏就知道他是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用否認，我又沒說什麽。”沈柚歪頭笑了笑，月光在他瞳孔裏碎成光點，把他睫毛上的水光鍍成冷銀。
    ……這個反應不太對。
    他笑得眉眼彎彎，眼底卻漫出墨色陰影，甜膩笑意與刺骨寒意撞在一起，看得人心頭發怵。
    “隻不過，我沒記錯的話，姐姐之前否認過，你和他並不是情侶。”
    格夏頓了頓，點頭。
    少年緩緩將雪白的指尖搭在她肩頭，語氣越發柔軟繾綣，“那是不是說，他可以，別人也可以，那麽，我也可以？”
    格夏一愣，還沒來得及眨眼，呼吸便被掠奪。
    少年冰涼又柔軟的唇突然壓下來，帶著似有若無的甜香，將她所有聲音堵在齒間。
    所有一切都被徹底吞沒，在滾燙的氣息裏，他的舌尖柔軟地撬開牙關，探入唇齒間輾轉描摹，空氣裏都染上了他獨有的溫度。
    唇齒交纏，旖旎至極。
    格夏看著少年沉醉其中的眉眼，眸光暗了暗。
    幾秒後，少年退開，嫣紅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眼眸瀲灩著柔軟的霧氣，“剛剛那個人說我不了解你。”
    “可惜今天時間有點晚了，希望之後有機會，可以深入了解一下姐姐。”
    格夏眸色晦暗，一言不發，任由他轉身離開走下舞台。
    大禮堂隻剩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