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抬頭看著格夏不說話。
    他們兩人之間，有可能嗎？
    皇甫高格態度已經擺明了，自己和她玩玩可以，但絕對沒有可能和她在一起。
    甚至自己沒有和她玩的資格。
    隻能被她玩。
    格夏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覺得他可能也不太想讓自己幹涉他的事，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需要你答應我，能夠確保自己的安全。”
    沈柚微微咬唇，想起之前在茶館。
    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從駱總的魔爪中逃離出來，他能夠感覺到他的不甘心，他們的耐心不多，一旦自己給他們的甜頭耗盡，最後得不到好處，便會露出獠牙撕碎一切。
    “我……”
    沈柚低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像是裹著水霧一般濕漉漉的。
    女生眉心微蹙。
    下一秒，少年纖細的下巴便被她的手指掐住，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
    “如果你不能保證，那麽就讓我來保護你。”
    沈柚睫毛輕顫，眼底水光瑩瑩，仿佛有一層霧氣蒙在眼眸上，眼底閃爍著複雜，輕輕咬唇，“你認真的？”
    “我看起來像開玩笑嗎？”
    沈柚捏著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透著某種蒼白的意味，“可是，我們……你父親……”
    格夏這才明白他的顧慮，指腹在他下巴處的紅印上輕輕摩挲，隨後收手，夾菜放在他盤子上，“他老了，皇甫家不是他當家作主。”
    聲線平直，吐出的話卻帶著一絲威壓。
    沈柚睫毛微顫。
    用過晚飯，沈柚自動將餐盤收拾好放進廚房，剛放下，後腰突然貼上溫涼的體溫，雙臂將他牢牢圈住。
    柔軟的唇瓣含住他的耳垂，一陣酥麻竄遍全身，身體像是被下了蠱一般的發軟。
    “不用做這些，每天會有人定時來收拾。”
    沈柚睫毛微顫著轉頭，臉頰泛起一片明顯的紅暈，他本來會以為會在女生眼裏看到明顯的情欲，卻並沒有。
    她隻是輕輕的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不含任何欲望的吻，像是試探體溫，之後說“今天淋了雨，再吃一次感冒藥吧。”
    說著便鬆開了他，轉頭去找藥箱。
    沈柚看著她的背影，怔怔出神。
    壁燈亮著暖黃色的光芒，像團軟乎乎的棉花塞在心口，看著她端著水杯拿著藥走過來，喉嚨有些發緊。
    在沈霞身上，他從來沒有體會到什麽是家。
    此刻竟讓向來硬撐著自己，生出想被人護在身後的貪念。
    隻是不知道這樣安心依靠滋味，還能維持多久。
    格夏看著沈柚吃下了藥，拿著手機去陽台，給陳叔打去了電話。
    “不知小姐有什麽吩咐？”
    格夏聲音溫和，“我知道父親一直在讓你盯著我。”
    “小姐……”
    “這沒什麽。”格夏語氣平和地沒有一絲波瀾，“隻是麻煩你告訴父親，沈柚從今往後，不再是他的工具，他再也不能，肆意的控製他做任何事。”
    電話裏傳來一聲歎氣，似乎有些無奈，又像是對這一天早有預料。
    “小姐，和董事長做對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回應他的是電話掛斷的忙音。
    …
    晨光漫過爬滿紫藤的圍牆，禮堂外的紅地毯已經鋪好，喧囂的人聲裏藏不住典禮將至的雀躍。
    這場學生們期待已久的典禮終於拉開帷幕。
    清晨七點，校塔的青銅鍾敲響三十聲，象征建校三十年，鍾聲穿透霧氣繚繞的校園。
    馬術社團的成員穿著白色騎士服，騎著披掛校慶緞的溫血馬，沿主路護送校旗進入禮堂，廣場兩側是手持銀質燭台的學生儀仗隊，製服上的金線刺繡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之後就是核心環節，校長致辭與校史回顧，以及榮譽授予與獎學金頒發。
    最後終於來到文藝展演。
    管弦樂開場，校交響樂團演奏專門為校慶創作的榮譽進行曲。
    沈柚也在後台做準備，後台鏡麵映出他垂眸的側影，白西裝袖口的銀鏈輕晃，拿著琴譜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領帶係得一絲不苟。
    昏暗的光線裏，他柔軟的發絲都仿佛在發光。
    相比起前麵，後台比較安靜，一陣清冽而熟悉的香氣傳入鼻尖，沈柚還沒來得及抬頭，便被一股力道拉扯到角落。
    這裏的光線更加昏暗，各種雜物遮擋著他們的身影。
    沈柚心髒驟然一緊，抬頭對上女生溫潤含笑的眼眸，耳尖有些發紅。
    “你怎麽來了？”
    “看看你準備的怎麽樣。”
    陸續有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沈柚忍不住往角落裏縮了縮，格夏跟隨著他的腳步移動，一直到來到後台深處的布景間。
    這裏像是被所有人遺忘，褪色的天鵝絨幕布垂成重重簾幔，將這裏切割的如迷宮一般，僅靠一盞忽明忽暗的壁燈，投下昏黃光暈。
    道具木箱堆疊成臨時屏障，表麵爬滿裂痕，殘留著往屆校慶留下的金粉與油彩，最頂端倒扣的騎士頭盔裏還插著幾支幹枯的玫瑰。
    空氣裏浮動著鐵鏽味，牆角裏放著發黴的樂譜紙張，舊西服隨意搭在鐵架上。
    沈柚被抱著躲在三角鋼琴的陰影裏，琴蓋縫隙垂下的蛛絲輕輕顫動。
    琴鍵上還殘留著下午彩排時灑落的香檳漬。
    此時倒映著兩人交疊的輪廓。
    格夏手臂圈著少年的身體，略有些冰涼柔軟的唇壓下，一點點溫柔深吻著。
    外麵陸續響起的腳步聲讓沈柚僵直著身子，白皙的臉頰迅速泛起緋色，濕漉漉的眼睛蒙著水霧，顫抖的指尖抵著她的肩頭，楚楚可憐又討人喜歡。
    他脖頸泛起紅潮，被禁錮的胸膛劇烈起伏，溫熱的氣息相互糾纏著。
    她身體的渴望已經太強烈。
    沈柚睫毛凝著薄汗微顫，破碎的氣音混著求饒，“這裏不行……”
    深吻開始變淺變淡，格夏若即若離地吻著他的唇角，“那我先去前邊了。”
    沈柚下意識抓緊她的衣服，抬眸卻對上她眼裏的揶揄，臉頰一下漲紅。
    她太了解他了。
    他眸光一暗，不由自主勾住她的脖頸，仰頭送上深吻。
    兩人呼吸滾燙地纏繞在一起，汗水和滾燙的體溫此刻都成了彼此愛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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