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磨坊激戰奪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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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磨坊的斷牆時,林閻的靴底碾過一片碎瓦。
那聲音像根細針,刺破了四周的死寂。
白狐仙的狐尾在身後繃成一道弧線,指尖掐著枚火符,狐耳微微抖動:"裏麵有股腐葉混著鐵鏽的腥氣,是妖怪的氣。"
李道士的桃木劍嗡鳴一聲,符袋裏的黃符無風自動。
他壓低聲音:"這磨坊的格局不對,梁上有鎮煞釘,本該是鎮邪的,現在倒像是......引鬼的。"張婆婆攥著檀木珠的手青筋凸起,珠子表麵被磨得發亮:"老身年輕時在普濟寺掃過十年地,這種陰煞攢得發黏的味兒,像極了......像極了當年寺裏那口封著邪僧的枯井。"
風卷著紙錢從破門灌進來,刮過林閻的臉。
他盯著門內結滿蛛網的磨盤,生死簿殘頁在袖中發燙,青銅魚的紋路清晰得幾乎要躍出紙麵。"走。"他按住破邪劍的劍柄,率先跨進門檻。
變故來得比山雨還急。
一道灰影如利箭穿空,帶起的風直接掀飛了李道士的道冠。
林閻瞳孔驟縮,隻來得及拽著白狐仙往旁邊撲,那道影子已擦著他後頸劃過,在磚牆上留下半尺深的爪痕。
"風魔!"白狐仙捂住手臂,鮮血正從她雪白衣袖的破口滲出,"他的風裏有碎冰渣子,是修煉了寒煞風的妖物!"
林閻抽出破邪劍,劍身騰起幽藍火光。
靈異羅盤在他掌心瘋狂旋轉,指針卻始終追不上那道殘影。
風魔的笑聲像碎瓷片刮過耳膜,他現出身形時,半張臉隱在風裏,左眼泛著青灰色的幽光:"來搶鑰匙?
先過某家這關!"
話音未落,風刃如暴雨傾盆。
李道士甩出三張雷符,炸得風魔身形一頓,卻隻撕下他半片衣角。
白狐仙咬破指尖,在地麵畫了道血紋,紅芒閃過,風魔的腳步略微滯澀——但也僅僅是滯澀。
"阿白!"林閻看見她手臂的血滴在青磚上,染髒了那道剛畫好的血紋。
他反手從懷裏摸出生死簿殘頁,青銅魚的魚尾突然泛起金光,殘頁上浮現出一行淡墨小字:"風從巽位起,破勢需借勢。"
他猛地抬頭。
磨坊角落立著兩架殘破的風車,木軸鏽成深褐色,葉片半垂著,卻還能看出當年用來引水磨麵的結構。
風魔每次移動帶起的風,都會讓其中一架風車的葉片微微顫動。
"李道長!"林閻扯開嗓子喊,"用五雷訣引動風車!
阿白,你用狐火烤熱風車轉軸!"
李道士瞬間會意。
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桃木劍上,劍指風車高喝:"雷動!"一道紫雷劈在風車的木軸上,鏽跡斑斑的轉軸冒出青煙。
白狐仙的狐火緊跟著舔上去,橘紅色的火焰裹住轉軸,金屬受熱膨脹的"哢嗒"聲裏,風車的葉片突然開始轉動。
第二架風車。
林閻抄起塊碎磚砸向另一架風車的葉片,磚塊撞在木片上,震得整架風車晃了晃。
他衝李道士使眼色,李道士立刻補上一道雷符——這次,兩架風車同時轉了起來,葉片攪起的風形成兩股漩渦,在磨坊中央交匯。
風魔的身形終於顯形了。
他的風勢被風車的漩渦扯得七零八落,原本快如閃電的移動變成了跌跌撞撞的踉蹌。
林閻看見他左眼的幽光暗了暗,那是妖丹受創的征兆。
"就是現在!"他低喝一聲,破邪劍挽了個劍花。
白狐仙的狐火裹著雷符,李道士的桃木劍挑著三張定身符,三道攻擊同時轟向風魔心口。
風魔發出刺耳的尖嘯,身體被轟得向後撞在磨盤上,磨盤"哢嚓"裂開道縫,露出裏麵嵌著的青銅鑰匙——正是生死簿殘頁上那尾青銅魚的形狀。
"鑰匙!"張婆婆突然驚呼。
林閻剛要彎腰去撿,頭頂傳來"哢啦"一聲巨響。
整座磨坊開始劇烈搖晃,梁上那碗口粗的蛇突然昂首,蛇信子掃過刻著鑰匙圖案的痕跡,暗紅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焦黑的窟窿。
"快走!"白狐仙拽住林閻的手腕。
牆壁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塵土像暴雨般砸下來。
林閻抓過青銅鑰匙塞進懷裏,剛跑到門口,身後傳來"轟"的一聲——磨盤徹底碎裂,露出下麵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股腐臭的陰風吹上來,吹得他後頸寒毛倒豎。
張婆婆的檀木珠突然"啪"地裂開,裏麵滾出張泛黃的經紙,上麵的金字在陰風中忽明忽暗。
李道士的道冠被風卷走,露出額角的冷汗:"這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要醒了。"
林閻回頭。
黑洞裏爬出半截青灰色的手臂,指甲長如利刃,在磚牆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握緊破邪劍,卻發現劍身的幽藍火光在這陰風中弱了幾分。
白狐仙的狐耳緊貼腦袋,尾巴緊緊纏在他手腕上:"那是......鎮陰珠密室的氣息。
老乞丐說的,果然沒錯。"
"先撤!"林閻拽著眾人往山下跑。
身後傳來磨坊坍塌的轟鳴,他能感覺到懷裏的青銅鑰匙在發燙,仿佛在回應著什麽。
山風卷著塵土撲麵而來,模糊了視線,卻模糊不了他聽見的最後一聲——那是蛇類吐信的"嘶"鳴,混著某種沉睡了萬年的東西,緩緩睜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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