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絕境巧用符文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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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焰裹著灼骨的溫度舔過林閻後頸,他能清晰聽見皮膚發出的"刺啦"聲,像極了小時候在灶房看爹爹烙餅時的動靜。
    可這"餅"不是麥麵做的,是活人血肉——白狐仙攥著他手腕的手在發抖,指尖卻還在往他掌心塞著什麽,是顆裹著狐毛的小丹丸,帶著股甜津津的草木香。
    "含著。"她的聲音被熱浪揉碎,林閻偏頭看見她額角的狐毛根根豎起,原本雪白的耳尖此刻泛著不正常的紅,"護著心脈。"
    李道士的情況更糟。
    保命符炸碎時迸開的金光早被黑焰吞了個幹淨,他癱坐在兩人腳邊,道袍下擺燒出個焦黑的大洞,露出小腿上猙獰的灼傷。
    此刻正咬著牙往掌心畫符,可符筆剛沾到血就被火焰烤幹,在掌心洇出團暗紅的漬。
    "這火...不對。"林閻喉間發腥,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山穀洞穴裏的發現。
    當時他們追著老書生的線索鑽過窄洞,洞壁上本該刻滿鎮邪符文,卻被人用鈍器磨得隻剩些模糊的凹痕。
    他蹲在地上摸了半宿,記下三道最清晰的紋路——此刻在識海裏翻湧的生死簿殘頁,正將那三道紋路與他腰間鑰匙上的刻痕疊成了一幅圖。
    "三光破陰..."他無意識念出殘頁上扭曲的血字,那是師傅咽氣前塞給他的殘頁第一次顯形時的口訣。
    當時他隻當是普通符咒,此刻被黑焰一激,竟在腦海裏炸出片星圖——洞壁符文是地脈,鑰匙刻痕是星軌,合起來正是"三光"的方位:日、月、星。
    "阿閻!"白狐仙突然拽了拽他衣袖,她的狐尾不知何時從身後湧出來,淡青色的絨毛在火中蜷成團,將李道士半裹在懷裏。
    林閻這才發現,黑焰雖猛,觸到狐尾的地方卻滋滋冒著白煙,像滾油裏滴了水。"殘頁在發燙!"
    林閻的識海"嗡"地一響。
    他閉了眼,任由生死簿的氣息順著眉心往四肢鑽——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是有隻冰涼的手攥著他的魂,將洞壁符文、鑰匙刻痕、殘頁血字全串成了根線。
    他想起老書生逃跑時嘴角那絲得意的笑,想起洞穴深處被刻意破壞的銘文,原來對方不是要抹掉線索,是要逼他自己把碎片拚起來。
    "老李,借你道袍下擺。"林閻突然睜眼,玄鐵劍"當啷"掉在腳邊。
    李道士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扯下燒焦的道袍遞過去。
    林閻接過來,用指甲在布料上劃出三道深痕——正是洞壁上殘留的符文形狀。
    "白姑娘,引你的狐火過來。"他轉向白狐仙,後者淡青色的狐火剛從她指尖騰起,林閻便將道袍殘片按了上去。
    狐火本是溫涼的,此刻卻像被澆了油,"轟"地竄起尺高,將符文映得發亮。
    "星位正北,月位西偏。"林閻低喝一聲,左手掐了個訣。
    他能感覺到靈力順著手臂往符文裏灌,像是往幹渴的土地裏注水——起先滯澀得很,可當第三道符文亮起時,頭頂突然傳來"哢嚓"聲。
    黑焰的籠罩層裂開道細縫,漏下縷月光。
    "成了!"李道士猛地撐著地麵站起來,掌心的血符終於畫完,"我來引日光!"他咬破舌尖,血珠濺在符紙上,黃符"呼"地竄起金芒,直往黑焰裂縫裏鑽。
    白狐仙的狐火也跟著往上湧,三種光芒月光的銀、日光的金、狐火的青)在黑焰層裏交織,竟將那團吞噬一切的火焰逼得縮了半尺。
    林閻的後背全被冷汗浸透了。
    他能感覺到生死簿殘頁在識海裏翻湧,每道符文亮起時,殘頁上便多道金紋——原來這"三光破陰"不是符咒,是借天地之力破局的法子。
    老書生設局引他們入套,卻沒算到生死簿殘頁能解他的局中局。
    可就在黑焰即將被撕開個缺口時,風突然變了方向。
    那是種很詭異的變化,原本往上升騰的火焰突然倒卷下來,像條被踩了尾巴的蛇。
    林閻的手臂被火舌舔過,新結的痂又被燒穿,血腥味在嘴裏炸開。
    他抬頭,便看見老書生站在黑焰外的岩石上,寬袖被火焰映得泛紅,手裏捏著截斷劍——正是三天前他們在洞穴深處找到的"斷龍"。
    "小友果然沒讓老夫失望。"老書生的聲音像塊磨得發亮的石頭,"能在黑焰裏想起洞壁符文,當真是天縱奇才。"他說著,將斷劍往地上一插,原本正在減弱的黑焰突然暴漲三尺,"隻可惜...這局,是你破得太慢,還是我算得太準?"
    地底下傳來悶雷似的轟鳴。
    林閻的瞳孔驟縮——那是黑蛟在動。
    之前他們以為黑蛟被封在山穀底下,此刻才驚覺,老書生引他們來的根本不是什麽藏寶地,是黑蛟的"養魂穴"。
    黑焰是引魂火,燒的不是他們的皮肉,是他們的生氣——生氣被燒盡,黑蛟便能借他們的魂衝破封印。
    "阿閻!"白狐仙的狐尾突然纏住他的腰,將他往自己身後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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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閻這才發現,她的狐毛已經焦了大半,露出底下粉白的皮膚。
    李道士的道袍殘片在火中化為灰燼,他踉蹌著扶住石壁,掌心的血符還在勉力撐著,可金芒已經弱得像要熄滅。
    老書生的斷劍上泛起幽藍的光。
    林閻盯著那光,突然想起洞穴石壁上被磨掉的銘文——不是符文,是封印。
    老書生磨掉的不是線索,是鎖。
    他引他們來破黑焰,實則是要借他們的手解開最後幾道鎖,讓黑蛟徹底蘇醒。
    "想明白啦?"老書生笑眯眯地撫著斷劍,"這黑焰本是護著封印的,可你們用三光破了它...現在,黑蛟要醒了。"
    地底下的轟鳴越來越響,像是有千萬隻手在抓撓岩石。
    林閻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在震顫,白狐仙的狐尾繃得像根弦。
    他低頭看向生死簿殘頁,發現上麵的金紋突然開始消退——原來他們剛才破的不是困局,是幫凶。
    "老李!"林閻突然拽過李道士的手腕,將玄鐵劍塞給他,"用鎮魔紋壓地脈!
    白姑娘,收狐火護心脈!"他扯下脖子上的護身符,那是師傅用他的生辰八字結的,"老東西要的是生氣,我這命硬,給他!"
    白狐仙的眼睛瞬間紅了。
    她剛要開口,地底下傳來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黑蛟的尾巴衝破了地麵,帶著腥氣的黑血濺了林閻滿臉。
    老書生的斷劍"嗡"地一聲,黑焰突然凝成根火柱,直往林閻心口紮來。
    林閻沒躲。
    他盯著那根火柱,想起師傅臨終前說的"局中局",想起白狐仙說過的"山海戰役的封印鬆動",想起李道士總掛在嘴邊的"這世道要變了"。
    原來真正的局,從來不是他們破的那個,是老書生用他們的手,撕開了最後一道封印。
    火柱穿透胸膛的刹那,林閻聽見白狐仙的尖叫,看見李道士紅了眼往老書生撲去。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卻在最後一刻看清了生死簿殘頁上的新血字——那是道他從未見過的符文,閃著刺目的金光,像把刀,直指老書生手中的斷劍。
    "原來...這才是殘頁的真正用處。"林閻笑了,血從嘴角流下來,滴在殘頁上。
    黑蛟的嘶吼還在繼續,老書生的臉色終於變了。
    而在意識徹底消散前,林閻聽見自己說:"局...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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