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死人不寫碑,但有人替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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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閻觸摸石碑。
我得把那傷口刻畫得很真實。
突如其來的疼痛,他的血滴在滾燙石碑上發出的嘶嘶聲。
這時秦九棺登場了,冷靜又專業。
他用指甲迅速防禦。
他說的“有人不想讓這塊石碑立著”,瞬間為一場打鬥、一個陰謀埋下了伏筆。
接下來,是真相揭示。
這會有大量信息披露,所以我得把它寫得有戲劇性。
老癲道突然大聲指責。
“那天……我看見了!”他的瘋狂,他的指控。
然後是墨三姑,儀式、屍油、念咒。
她的所見是關鍵。
我會從她模糊、破碎的視角來描述。
然後恐怖的真相就會清晰起來。
被挖出的胸膛,未說出的話。
我會讓她意識到“是被人剜心取命!”,這會像一記重拳直擊讀者內心。
林閻需要做出反應。
他是兒子,終於明白了一切。
他母親被謀殺——這是他的私事。
發簪……這得是個有意識的選擇。
嗡嗡作響的石頭,心跳聲,所有這些都要加深神秘感。
然後,墨三姑的第二次儀式揭示了刻圖。
祭壇、嬰兒、刀、毛筆……這一切都指向某個人。
林閻的認出,那是轉折點。
故事從抽象的過去轉向了一個真實的、現在的人。
現在,是石碑匠。
迷霧、拐杖、失明且流血的雙眼。
他到來的衝擊力要很強。
他的聲音,帶著一生的愧疚。
他說“我不是刻碑的……我是寫契的。”這很關鍵。
然後是胎記。
林閻表明身份。
石碑匠跪下。
這得到了證實。
然後是高潮。
刻字。
這是觸動情感核心的部分。
我會描述掙紮。
顫抖的手、鮮血。
多年後,他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的最後一句話……卸下了所有負擔。
他死後,一片寂靜。
隻有風聲。
林閻凝視著“林昭”這個名字。
然後,是懸念。
聲音、第七株信芽、鑰匙形狀的葉子。
指向墳墓。
謎團繼續。
這就是讓人著迷的方法。
這就是打造“爆款”的方法。
我會克製讓他撿起它的衝動。
這必須是對故事下一部分的無聲邀約。
那縷黑煙像是無聲的詛咒,在夜空中盤桓不散。
秦九棺眼神一凜,而林閻已邁步向前,走到了孤墳之前。
風沙在墳前打著低旋,卷起枯敗的草屑。
一座隻有半截的石碑斜插在墳土之中,碑麵像是被野獸的利爪反複刮擦過,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刻痕,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唯有在最底端,貼近泥土的地方,風沙侵蝕得最輕,勉強能辨認出半個殘字——“林”。
林閻伸出手,指尖緩緩撫上那冰冷粗糙的石麵。
就在觸及那半個“林”字的瞬間,一道尖銳的刺痛自指尖傳來,他猛地縮手,一滴殷紅的血珠已經從破口處沁出,正好滴落在石碑的刮痕之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滴血仿佛落入了滾燙的油鍋,發出一聲輕微的“滋啦”聲,隨即被石碑貪婪地吸收。
血珠消失的地方,原本冰冷的碑石竟透出一股灼人的溫度。
“小心!”秦九棺低喝一聲,身形如電,已然繞著孤墳踏出幾步,三枚通體烏黑的黑檀釘被他無聲無息地打入墳土,恰好將整座孤墳圍成一個簡單的三角陣勢。
他臉色凝重地盯著石碑“這碑下有東西。而且,有人不想讓它好好立著。”
就在這時,一直呆立在旁的老癲道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雙膝一軟,重重地撲倒在地,對著孤墳拚命叩首。
他一邊磕,一邊發出癲狂的笑聲,混濁的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那天……那天我看見了!真的看見了!有人從林家祠堂裏抱出一個用繈褓裹著的死嬰,天還沒亮就交給了村口的吳老杵!那人說,‘用代閻三的名字埋了,讓他替林家三少爺受那份罪’!”
“代閻三……”林閻心中劇震,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但“替三少爺受罪”這句話,卻像一道驚雷在他腦中炸開。
與此同時,墨三姑她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用尾指蘸了些許黏稠腥氣的屍油,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自己的雙眼眼瞼上。
霎時間,她眼中的世界變得灰敗而扭曲,唯有那座石碑,在她視野中散發出幽幽的黑光。
她死死盯著碑石底部,那裏,隨著林閻的血滴入,一縷縷比黑煙更濃鬱的黑血正從碑石內部緩緩滲出,在月光下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虛影。
那是一個女子的輪廓,她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腹部高高隆起,臉上滿是痛苦與絕望。
她的手緊緊攥著一支斷裂的玉簪,嘴唇開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可墨三姑卻看懂了,看懂了那無聲的口型。
“剜……心……”
墨三姑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的異象已經消失,隻剩下無盡的驚駭與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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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豁然轉向林閻,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林閻,這是你娘!她不是死於難產……她是被人活活”
剜心取命!
這四個字像四把尖刀,狠狠紮進林閻的心髒。
他踉蹌一步,腦中一片轟鳴。
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就是半枚玉簪。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那枚溫潤的玉簪,簪身斷口處,與墨三姑所見虛影手中的斷簪,竟能完美契合!
刹那間,一股血脈相連的悲痛與憤怒衝垮了理智。
林閻握緊玉簪,大步上前,將那半枚玉簪的斷口,狠狠插入了石碑上一道最深的裂縫之中!
“嗡——”
玉簪入石,整座石碑發出一聲悠長的嗡鳴。
緊接著,一種沉悶而有力的聲音從墳土之下傳來,一下,又一下,如同沉睡了十八年的心跳,在此刻被重新喚醒。
“有用!”墨三姑精神一振,立刻取了三滴屍油,依次滴在碑麵上,口中低聲誦念起晦澀難懂的屍語咒。
屍油所到之處,碑麵上那些雜亂的刮痕仿佛活了過來,開始自行扭曲、延伸、連接。
漸漸的,顯現出來的並非文字,而是一幅觸目驚心的刻圖。
圖的背景是一座古老的祭壇,三名男子肅立於祭壇前。
正中央的男子雙手捧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神情肅穆;他左側的男子手持一把鋒利的短刀,刀尖向下,隱隱有血光;而右側的男子,則手持一支蘸滿了墨的狼毫筆。
林閻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那個手持短刀的人他並不認識,但那個持筆的男人——盡管年輕了許多,臉上也沒有那道貫穿眼眶的疤痕,但那獨特的鷹鉤鼻和削薄的嘴唇,他絕不會認錯!
那竟是年輕時的石碑匠!
“是他……”林閻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話音未落,身後的沙霧中傳來一陣“篤、篤、篤”的聲響,一個佝僂的身影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正是那瞎了一隻眼的老石碑匠。
他另一隻完好的眼睛此刻也緊緊閉著,兩行血淚順著幹癟的臉頰淌下,顯得格外猙獰。
“我不是刻碑的……”石碑匠的聲音蒼老而嘶啞,仿佛是從漏風的喉嚨裏擠出來的,“我是……寫契的。”
他走到碑前,顫抖著伸出布滿老繭的手,撫上那幅剛剛顯現的刻圖,準確地落在了那個持筆人像的臉上。
“那晚,林家老太爺找到了我。他逼我用官府的朱砂筆,寫下一份‘命契’,一份林氏長子生而夭折,魂歸地府的官文……可那孩子……那孩子明明還活著,哭聲響亮得很……”
石碑匠猛地轉過身,空洞的血淚眼眶“望”向林閻的方向,聲音陡然拔高“他們說,林家的嫡長子血脈,生來胸前就有一塊胎記,形如殘月,是刻在骨血裏的‘命契烙’!孩子,你解開衣服,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他!”
林閻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撕開了胸前的衣襟。
慘白的月光下,一塊暗紅色的殘月形胎記赫然出現在他的左胸口,烙印在心髒的位置,仿佛一道永不磨滅的契約。
“噗通”一聲,石碑匠雙膝跪地,拐杖倒在一旁。
他朝著林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老淚縱橫“老天開眼……我刻了一輩子無名碑,埋了半輩子冤死骨……今天,總算能親手刻上一個真名字了!”
他掙紮著爬起,竟不顧滿手的鮮血和汙泥,以枯瘦的食指為刀,蘸著自己眼角淌下的血淚,在那被刮得麵目全非的石碑上,一筆一劃地刻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慢,很用力,每一筆都像是要將畢生的悔恨與愧疚全部傾注進去。
第一筆,一橫。
石碑上,血痕清晰。
第二筆,一豎。
他的指甲在堅硬的石麵上磨損、開裂。
“林……”
他刻下了第一個字,整個人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半,身體搖搖欲墜。
但他沒有停,再次蘸滿血淚,刻下了第二個字。
“昭。”
當“昭”字的最後一筆“捺”劃下時,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他的食指指骨竟生生斷裂!
鮮血如注,瞬間染紅了那個剛剛成型的名字。
石碑匠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他咧開嘴,露出一個解脫而又淒厲的笑容“林昭……你的名字,我還給你了……剩下的債,你自己……去討回來吧。”
說完,他身體一軟,向後倒去,氣息斷絕。
林閻怔怔地望著石碑上那兩個用血淚和斷指刻下的名字——林昭。
那是他的名字。
十八年的孤魂野鬼,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歸宿。
風,在這一刻似乎靜止了。
秦九棺和墨三姑都沉默著,沒有打擾這遲到了十八年的認祖歸宗。
就在這片死寂之中,一聲極其輕微的、仿佛種子破土的聲響,從孤墳的正中心傳來。
一株通體翠綠的嫩芽,頂開了幹裂的墳土,在月光下緩緩舒展開兩片葉子。
那不是普通的信芽,它的葉脈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勾勒出了一副無比清晰、無比精巧的圖案——那赫然是一把古樸鑰匙的輪廓,鑰匙的尖端,正不偏不倚地對準了墳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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