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慕容烈大驚，“怎麽突然起霧了？”
    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急劇下降。原本還在激烈廝殺的雙方士兵都停了下來，因為他們已經看不清敵人在哪裏了。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霧！”蕭寒臉色大變，“將軍，這是法術！”
    “法術？”慕容烈愣了一下，然後怒吼道，“胡說八道！哪來的什麽法術！”
    但他的話音剛落，霧氣中就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咆哮，又像是鬼魂的哀嚎。一些膽小的北齊兵開始後退，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穩住！都給我穩住！”慕容烈大聲喊道，但他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城頭上，趙羽緊緊握著長劍，心中既緊張又興奮。老道士的幻陣終於啟動了，接下來就看效果如何了。
    霧氣中，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影子，時隱時現，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一些北齊兵看到這些影子，嚇得大聲驚叫，有的甚至直接扔掉武器逃跑。
    “鬼啊！有鬼啊！”
    “這裏有妖怪！”
    恐慌開始在北齊軍中蔓延，原本整齊的陣型開始出現混亂。
    慕容烈氣得七竅生煙，但麵對這種超自然的現象，他也有些束手無策。
    “蕭寒！給我想辦法！”
    “將軍，要不…要不我們先撤退，重新製定戰術？”蕭寒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撤退？”慕容烈瞪大眼睛，“三萬大軍被三百人嚇退？傳出去我還有什麽臉麵？”
    但就在這時，霧氣中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慘叫。幾個北齊兵被什麽東西撞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摔在地上。
    “有騎兵！敵人有騎兵！”有人大聲喊道。
    但這怎麽可能？龍牙鎮總共就三百人，哪來的騎兵？
    慕容烈徹底懵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霧氣中的混亂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北齊軍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士兵們在濃霧中亂撞，時不時傳來慘叫聲和兵器碰撞聲，但誰也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慕容烈在原地轉了無數圈，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征戰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但這種詭異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將軍！”蕭寒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聽起來很慌張，“我們的人開始自相殘殺了！他們在霧中看不清敵我，已經誤傷了不少自己人！”
    “該死！”慕容烈咬牙切齒，“傳令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不許亂動！”
    但命令傳達起來異常困難，濃霧阻隔了視線，也影響了聲音的傳播。很多士兵根本聽不到命令，依然在霧中盲目地揮舞著武器。
    城頭上，趙羽通過老道士布置的特殊標記，能夠大致判斷出霧氣中的情況。他看到北齊軍陷入混亂，心中暗自得意，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
    “殿下，這霧氣能維持多久？”武飛雪低聲問道。她雖然見多識廣，但這種超自然的現象還是讓她感到震撼。
    “不會太久。”趙羽如實回答，“師父的修為有限，最多再撐半個時辰。”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等。”趙羽簡單地說了一個字。
    武飛雪不明白等什麽，但她選擇相信趙羽。這個年輕的皇子已經給了她太多驚喜，也許還有更大的驚喜在後麵。
    王瑾躲在城樓的角落裏，整個人都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震驚。他終於明白趙羽之前為什麽要他不要大驚小怪了，這哪裏是什麽普通的守城戰，這簡直就是神仙打架！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瑾結結巴巴地問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麽本事嗎？”趙羽回頭看了他一眼，“現在看到了。”
    “可是…可是這…”王瑾指著霧氣，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什麽？”趙羽挑了挑眉毛，“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是個廢物吧？”
    王瑾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是啊，他一直以為趙羽是個被發配邊疆的廢物皇子，但現在看來，這個皇子的底牌深得可怕。
    霧氣開始慢慢變淡，老道士的法力快要耗盡了。趙羽知道，決定性的時刻就要到了。
    “武將軍，準備最後一擊。”他低聲說道。
    “是！”武飛雪握緊長槍，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霧氣散去的那一刻，整個戰場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原本整齊的北齊大軍現在亂成一團，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有些是被誤殺的，有些是在慌亂中被踩踏致死的。
    慕容烈看著眼前的慘狀，臉色鐵青。三萬大軍，在沒有正麵交鋒的情況下，竟然損失了近千人！
    “這不可能！”他怒吼道，“這絕對不可能！”
    但現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將軍，我們…我們還要繼續攻城嗎？”蕭寒小心翼翼地問道。
    慕容烈沉默了很久，最後咬牙說道：“撤！暫時撤退！”
    “是！”蕭寒如釋重負，立刻傳達命令。
    北齊軍開始撤退，但撤退的過程也不順利。士兵們的士氣已經被剛才的詭異事件徹底摧毀，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說龍牙鎮有妖怪，有鬼神保佑。
    城頭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守軍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萬大軍，就這麽退了？
    “我們贏了？”張三瞪大眼睛，“我們真的贏了？”
    “暫時贏了。”趙羽糾正道，“他們還會回來的。”
    “那我們怎麽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羽重複著之前說過的話，但心中卻在盤算著其他的事情。
    老道士從城樓後麵走了出來，臉色蒼白，明顯消耗過度。望月和蒹葭趕緊扶住他，眼中滿是擔憂。
    “師父，您沒事吧？”趙羽快步走過去。
    “死不了。”老道士虛弱地笑了笑，“不過這種法術消耗太大，短時間內用不了第二次了。”
    “已經夠了。”趙羽扶住老道士，“您先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
    老道士點點頭，在望月和蒹葭的攙扶下離開了城頭。
    武飛雪走到趙羽身邊，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殿下，您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很多。”趙羽坦然承認，“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那什麽時候是時候？”
    “等我們真正安全的時候。”趙羽看著遠方撤退的北齊軍，“現在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