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接過陶罐，感覺沉甸甸的：“真的隻要扔上去就行？”
    “沒錯。”趙羽拍拍他的肩膀，“記住，不求你能全部破壞，哪怕隻幹掉一兩架也是勝利。”
    王瑾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我試試。”
    “好樣的！”趙羽笑了笑，“成功回來後，本王親自為你請功。”
    趁著城頭被第二塊巨石砸中，煙塵四起的時候，王瑾悄悄從北門摸了出去。
    龍牙鎮的北門確實兵力薄弱，北齊人的注意力都在正麵攻城上，沒有人注意到一個黑影正在向他們的後方摸去。
    王瑾的輕功確實不錯，在黑暗中移動幾乎沒有聲音。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幾隊巡邏的北齊士兵，終於接近了投石車的位置。
    這些投石車確實是龐然大物，光是支撐架就有一人合抱那麽粗。幾十個北齊士兵正在忙碌地裝填石彈，準備下一輪轟擊。
    王瑾躲在一個土坡後麵，掏出趙羽給他的燃燒彈。這東西看起來和普通的陶罐差不多，但拿在手裏能感覺到裏麵液體的粘稠。
    “拚了！”
    王瑾咬咬牙，點燃第一個燃燒彈的引信，用盡全力扔向最近的一架投石車。
    陶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確地砸在投石車的支撐架上。
    “轟！”
    燃燒彈爆開，粘稠的液體濺射開來，瞬間就燃起熊熊大火。那火焰呈現出詭異的綠色，溫度極高，碰到木頭立刻就著。
    “著火了！著火了！”北齊士兵大亂。
    王瑾趁亂又扔出第二個、第三個燃燒彈。連續三聲爆響過後，三架投石車都被綠色的火焰包圍，木製的支撐架開始發出劈啪的燃燒聲。
    “有敵襲！快抓住他！”
    王瑾的位置暴露了，幾十個北齊士兵嗷嗷叫著向他衝了過來。
    “媽的！”王瑾轉身就跑。
    他的輕功確實不錯，但架不住敵人人多。很快就有弓箭手加入追擊，密集的箭雨呼嘯而來。
    “噗！”
    一支箭矢擦過王瑾的大腿，鮮血立刻染紅了褲子。疼痛讓他的步伐變得踉蹌起來。
    眼看就要被追上，城牆上忽然傳來武飛雪的聲音：“掩護王大人撤退！”
    幾支粗大的弩箭呼嘯而下，把追在最前麵的幾個北齊士兵射翻在地。趁著這個機會，王瑾終於衝回了北門。
    “幹得漂亮！”趙羽親自在門口接應，看到王瑾腿上的傷，立刻叫來軍醫。
    “三架投石車都燒了？”
    “都燒了。”王瑾喘著粗氣，“那火…火燒得真旺。”
    “那就好。”趙羽滿意地點點頭，“王大人這次立了大功。”
    果然，沒有了投石車的威脅，北齊軍的第三輪攻勢立刻變得力不從心。重甲兵雖然防禦力強，但攻擊力有限，麵對龍牙鎮堅固的城牆和各種陰險的陷阱，進展緩慢。
    激戰持續到天亮時分，北齊軍終於支撐不住了。伴隨著低沉的號角聲，他們開始全麵撤退。
    “贏了！咱們贏了！”城頭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王瑾坐在城牆上，看著遠去的北齊軍，心情複雜得無法形容。這一仗打下來，他對趙羽的看法已經徹底改變了。
    這個七皇子，絕對不是什麽廢柴。相反，他可能是王瑾見過的最可怕的人。
    北齊軍撤了，但龍牙鎮的危機遠沒有結束。
    王瑾在軍醫的包紮下，腿傷已經不太礙事了。他坐在城頭，看著城下那些被戰火摧殘的痕跡，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王大人還在想什麽？”趙羽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壺酒。
    “在想這一仗的意義。”王瑾接過酒壺，灌了一口，“北齊人這次铩羽而歸，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了。”
    “你覺得他們會就此罷休？”趙羽在他身邊坐下。
    “不會。”王瑾搖搖頭，“龍牙鎮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北齊人不可能輕易放棄。這次撤退，更像是在為下一次更大規模的進攻做準備。”
    趙羽點點頭：“王大人看得很準。所以咱們也得做好準備。”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王瑾忽然開口：“殿下，我有個問題想問。”
    “說。”
    “您在龍牙鎮的這些布置，到底花了多長時間？”王瑾轉頭看著趙羽，“那些改良的武器，訓練有素的士兵，還有各種防禦工事…這些不是短時間內能搞出來的。”
    趙羽笑了笑：“王大人是想問，本王是不是早就知道北齊人會來攻城？”
    “不瞞您說，確實有這個疑惑。”王瑾沒有否認，“按照常理，一個被貶謫的皇子，到了邊疆小鎮後，應該是得過且過才對。可您的表現…”
    “太過積極了？”趙羽接過話頭。
    “豈止是積極，簡直是…”王瑾想了想，“簡直是早有預謀。”
    趙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遠方的天空。夕陽西下，天邊一片血紅，就像剛剛結束的戰場一樣。
    “王大人，你覺得本王為什麽會被貶到這裏來？”
    王瑾想了想：“聽說是因為在宮中得罪了太子。”
    “得罪太子？”趙羽冷笑一聲，“如果隻是得罪太子，最多就是被關禁閉。能被貶到邊疆來，說明有人想要本王的命。”
    這話說得很直白，王瑾聽了心頭一震。
    “既然有人想要本王死，本王總得想辦法活下去吧？”趙羽轉過頭看著王瑾，“龍牙鎮雖然偏僻，但地理位置特殊，遲早會成為戰場。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準備。”
    王瑾恍然大悟。怪不得趙羽在龍牙鎮的表現如此反常，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把這裏當成了生死存亡的戰場。
    “那些武器裝備…”
    “都是本王根據古籍記載，結合現有條件改良出來的。”趙羽說得很輕鬆，“本王雖然在宮裏裝廢柴，但該學的東西一樣沒落下。”
    王瑾徹底被震撼了。這意味著趙羽不但有軍事天賦，還精通工藝製造。這樣的人，確實有資格讓某些人感到威脅。
    “殿下，”王瑾猶豫了一下，“您覺得朝中那些傳言…”
    “傳言？”趙羽笑了，“王大人指的是說本王私通外敵的傳言？”
    王瑾點點頭。
    “這種傳言，通常都有兩種可能。”趙羽伸出兩根手指，“第一，確有其事。第二，有人故意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