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精神一振。今天是蜀山弟子的試煉比試，他差點忘了這茬。
    來到外麵，趙羽看到了一群穿著道袍的年輕人，為首的正是那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長老。
    “七皇子，今日便是試煉之日。”長老拱手道，“還請殿下蒞臨指導。”
    “客氣了。”趙羽點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搜尋著李英奇的身影。
    很快，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李英奇依舊是那身簡潔的白色道袍，黑發束成簡單的馬尾，看起來清爽幹練。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李英奇立刻移開了視線，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趙羽心裏暗暗苦笑。看來昨晚的事情，她也覺得尷尬。
    “殿下，試煉即將開始。”長老的聲音打斷了趙羽的思緒。
    “好，開始吧。”
    試煉的地點是龍牙鎮外的一處山穀。那裏有蜀山特製的幻境法陣，可以製造出各種虛幻但危險的場景。
    “這次試煉分為兩個階段。”長老對所有參與的弟子解釋道，“第一階段是幻境中的實戰比試，隻有勝出的十幾人才能進入第二階段。第二階段是心魔考驗，能夠戰勝心魔的人，才算真正通過試煉。”
    趙羽聽著這個規則，心裏有些擔心。心魔考驗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安全的東西。
    “需要注意的是，”長老的聲音變得嚴肅，“心魔考驗有一定的危險性。如果無法戰勝心魔，可能會……”
    “可能會死。”一個年長的道士接過話頭，“諸位既然選擇了修道之路，就要做好直麵生死的準備。”
    所有弟子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趙羽看向李英奇，發現她的表情很平靜，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風險。
    “那麽，試煉開始！”
    隨著長老的一聲令下，所有參與試煉的弟子都被傳送進了幻境之中。
    趙羽站在外麵，通過特製的水晶球觀察著裏麵的情況。
    幻境中是一片荒蕪的戰場，到處都是刀光劍影。每個弟子都在與幻化出來的敵人戰鬥，有的是凶悍的妖獸，有的是武功高強的劍客。
    李英奇的表現很出色。她的劍法依舊是那麽飄逸靈動，麵對三頭狼妖的圍攻，不僅沒有慌亂，反而遊刃有餘。
    趙羽看得入神，心裏為她捏了一把汗。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激戰，第一階段終於結束了。最終有十六名弟子勝出，李英奇排在第三位。
    “恭喜各位通過第一關。”長老的聲音在幻境中響起，“現在，你們將麵對真正的考驗——心魔。”
    話音剛落，整個幻境的景象開始變化。
    每個弟子周圍的環境都變得不同，那是根據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和創傷而製造出來的專屬心魔。
    趙羽緊盯著李英奇所在的區域。
    她的周圍出現了一片血色的戰場，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在她麵前，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倒在血泊中，有老人，有孩子，有她曾經保護過的無辜百姓。
    “都是因為你。”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如果不是你的軟弱，他們就不會死。”
    李英奇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開始顫抖。
    趙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恨不得衝進去幫她。
    但這時，更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李英奇的記憶片段開始在幻境中閃現——那是一些零碎的畫麵，有她和一個年輕男子並肩作戰的場景，有她被人追殺時的狼狽，還有她身受重傷時的痛苦。
    而在這些畫麵中，那個年輕男子的臉，竟然和趙羽一模一樣。
    “不可能……”趙羽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時，幻境中的李英奇突然抬起頭，看向了某個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痛苦。
    “我是誰？”她喃喃自語，“那些記憶…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與此同時，趙羽也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拉扯感。
    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也被拉進了幻境之中。
    趙羽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血色大地上。
    天空是暗紅色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遠處有無數的屍體堆積如山，黑色的烏鴉在天空中盤旋，發出淒厲的叫聲。
    “又是這個地方。”趙羽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他反複出現在夢中的場景——那個老道士用精神力讓他看到的預言畫麵。在這裏，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看到了所有在乎的人的死亡，看到了整個世界的毀滅。
    “你終於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趙羽轉身，看到了那個讓他做了無數噩夢的老道士。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趙羽的聲音很平靜，但握拳的手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死？”老道士笑了，“對於我們這種級別的存在來說，死亡隻是另一種形式的存在而已。”
    “你想幹什麽？”
    “我想讓你看清現實。”老道士伸出幹枯的手指，指向遠方，“看到了嗎？那就是你的未來。”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趙羽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坑裏堆滿了屍體，其中有很多熟悉的麵孔——武飛雪、王瑾、李英奇，還有許多龍牙鎮的士兵。
    “不會的。”趙羽咬牙道，“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阻止不了的。”老道士的笑容變得詭異，“因為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你自己。是你的存在，導致了這場災難。”
    畫麵開始變化。
    趙羽看到了自己站在皇宮的龍椅上，眼神冷漠地下令屠殺無辜百姓。看到了自己親手殺死了李英奇，看到了自己在武飛雪的哭泣聲中將她斬首。
    “不！這不是我！”趙羽大喊道。
    “這就是你。”老道士的聲音充滿了惡意，“這就是你內心深處真正的樣子。權力會腐蝕一切，沒有人能夠例外。”
    更多的畫麵湧來。
    望月師傅倒在血泊中，臨死前用失望的眼神看著他。那些曾經信任他的士兵們，一個個死在他的命令下。整個世界在他的暴政下變成一片廢墟。
    “夠了！”趙羽怒吼道，強大的精神力爆發出來，將周圍的幻象都震得搖擺不定。
    但這種強大的精神力反過來又加強了心魔的力量。更多更真實的恐怖畫麵開始湧現。
    就在趙羽即將被心魔吞噬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是李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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