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李英奇和現實中的不太一樣。她穿著一身血色的長裙，長發飄散，眼中帶著深深的悲傷。
    “你終於想起我了嗎？”她輕聲問道。
    “蒹葭？”趙羽脫口而出。
    “我等了你很久。”她走近幾步，“但你卻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什麽約定？”
    “你答應過我，會保護好這個世界。你答應過我，不會讓仇恨蒙蔽雙眼。”她的眼中開始有淚水閃爍，“但是看看你現在，你已經變成了你最討厭的那種人。”
    趙羽想要辯解，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因為周圍的那些畫麵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他開始懷疑自己。
    “也許…也許他們說得對。”趙羽的聲音變得虛弱，“也許我注定會成為一個暴君。”
    “不。”蒹葭搖搖頭，“那不是真正的你。”
    她伸出手，輕撫著趙羽的臉頰：“我認識的那個人，心地善良，願意為了保護無辜的人而犧牲自己。他可能會犯錯，可能會迷茫，但他永遠不會主動傷害無辜。”
    “可是這些畫麵……”
    “這些隻是你的恐懼而已。”蒹葭的聲音變得溫柔，“每個人心裏都有黑暗的一麵，但那不代表我們會被黑暗吞噬。真正重要的是，你選擇成為什麽樣的人。”
    隨著她的話語，周圍的血色畫麵開始變淡。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蒹葭問道。
    “記得。”趙羽的眼中重新有了神采，“你從一群山賊手裏救了一個小女孩。”
    “你當時說什麽？”
    “我說…我想成為像你一樣的人。能保護別人，而不是傷害別人。”
    “對。”蒹葭笑了，“那就是真正的你。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她開始變得透明，就要消失。
    “等等！”趙羽急忙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裏？”
    “我一直在這裏。”她指了指趙羽的心口，“我從來沒有離開過。”
    “那現實中的李英奇是……”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隻是我失去了一些記憶而已。”蒹葭的身影越來越淡，“幫我找回那些記憶，好嗎？”
    “我會的。”趙羽堅定地說道。
    “還有，”蒹葭最後說道，“小心那個組織。他們還沒有放棄。昨晚的刺客隻是開始。”
    話音落下，她徹底消失了。
    周圍的血色幻境也隨之破碎，趙羽重新回到了現實中。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蜀山的醫療帳篷裏。旁邊坐著那位長老，臉色嚴肅。
    “七皇子，您醒了。”長老鬆了一口氣，“您剛才的情況很危險，差點就出不來了。”
    “其他人呢？”趙羽急忙問道。
    “大部分弟子都已經通過了試煉。不過……”長老的表情變得凝重，“有三名弟子永遠地留在了心魔中。”
    趙羽心裏一沉：“李英奇呢？”
    “她通過了，而且是第一個通過的。”長老有些奇怪地看著趙羽，“不過她的情況也很特殊。她在心魔中似乎找回了一些失去的記憶。”
    趙羽立刻坐起身：“她在哪裏？”
    “在外麵。她一直在等您醒來。”
    趙羽急忙走出帳篷，果然看到李英奇坐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靜靜地望著遠方。
    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
    那一瞬間，趙羽看到了她眼中的變化——那種陌生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眷戀和一絲複雜的痛苦。
    “你想起來了？”趙羽輕聲問道。
    李英奇點點頭，但眼中有淚水在閃爍。
    “為什麽哭？”
    “因為我想起了我們失去的那些時光。”她的聲音很輕，“也想起了…我為什麽會失去記憶。”
    趙羽心裏一緊：“為什麽？”
    李英奇看著他，眼中滿是痛苦：“因為我背叛了你。”第十六章城下之戰
    北齊軍的攻勢越來越猛，一波接一波的衝鋒如同海浪般拍打著龍牙鎮的城牆。趙羽站在城頭，眼神銳利地盯著每一處戰況。
    “報！北齊軍在東段架起了雲梯！”
    “武將軍，帶一隊人去支援東段。”趙羽沉聲下令。
    武飛雪點頭，帶著精銳小隊迅速轉移。她剛到東段，就看見北齊士兵順著雲梯往上爬。
    “放箭！”武飛雪一聲令下，弓箭手齊射，將爬上來的敵軍射落。
    城下的北齊將領怒吼：“給我衝！衝上去！”
    更多的士兵扛著雲梯衝了上來。武飛雪指揮士兵推倒雲梯，但新的雲梯很快又架了上來。
    “火油！”武飛雪喊道。
    士兵們將火油潑灑在雲梯上，火焰瞬間竄起。北齊士兵慘叫著跌落，但後續的士兵仍在前仆後繼。
    王瑾看得心驚肉跳。這些北齊兵明顯是精銳，每個人都凶悍異常。但龍牙鎮的守軍卻毫不示弱，在趙羽和武飛雪的指揮下，竟然死死守住了城牆。
    “轟！”一聲巨響，西段城牆被撞車撞出了一道裂縫。
    趙羽臉色一變：“準備木樁！”
    士兵們抬著粗壯的木樁衝向受損的城牆。北齊軍的撞車又撞了幾下，城牆搖晃得更厲害了。
    “頂住！”趙羽親自衝到最前麵，和士兵們一起用木樁支撐搖搖欲墜的城牆。
    就在這時，城外突然響起了號角聲。北齊軍陣中一陣騷動，接著竟然開始後撤。
    “援軍到了！”有士兵歡呼。
    遠處揚起的塵土中，一支騎兵正在疾馳而來。為首的將領揮舞著大旗，正是鎮北將軍麾下的精銳騎兵。
    北齊軍見狀，隻能不甘心地撤軍。等援軍到達時，戰鬥已經結束了。
    “殿下！”領兵的將領翻身下馬，“末將來遲，請殿下責罰！”
    趙羽擺手：“你們能及時趕到就好。”
    等將領離開後，王瑾才走到趙羽身邊：“殿下，您早就料到會有援軍？”
    趙羽看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非要死守到現在？”
    王瑾這才恍然大悟。趙羽不僅在龍牙鎮布下了重重準備，還算準了援軍到達的時間。這場仗，從一開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武飛雪走過來報告戰況，趙羽認真聽完，立刻開始安排防務。王瑾在旁邊看著，不由得感慨，這位七皇子的本事，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戰後的龍牙鎮看起來平靜了許多，但暗地裏卻暗流湧動。
    王瑾發現，自己送到京城的那些“證據”，不知為何全都石沉大海。而且最近幾天，總有一些可疑的人在鎮子裏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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