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杭州已經熱得像個蒸籠。楊龍站在辰星互動新裝修的會議室裏，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投影屏幕上同時顯示著《星辰之舞》的運營數據和婚禮籌備清單，兩種截然不同的數字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八月份的服務器擴容方案......"張毅正匯報到一半，突然瞥見屏幕角落的"婚宴座位表"，差點咬到舌頭，"呃，楊總，這個......"
    會議室裏響起幾聲壓抑的輕笑。楊龍麵無表情地切換回ppt，心裏已經把宋薇娜罵了一百遍——肯定是這丫頭昨晚用他電腦改方案時，順手把豆豆發來的婚禮文件也拖進了演示文件夾。
    "先看數據。"他敲了敲桌子，"《星辰之舞》日活突破120萬，但付費率還是隻有......"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楊龍本想忽略，但看到屏幕上"嶽母大人"四個字，還是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電話那頭傳來豆豆母親嘹亮的嗓音："姑爺啊，酒店定好了沒？再不定八月份的好日子都沒了！"
    "在定了在定了......"楊龍壓低聲音，"豆豆說喜歡西湖邊的香格裏拉......"
    "那得多少錢！"嶽母的聲調立刻拔高，"建三江最好的酒樓一桌才888，還送......"
    楊龍一邊應付，一邊對會議室眾人做了個"散會"的手勢。等最後一個人離開，他才長舒一口氣："媽，您放心，豆豆喜歡最重要。錢不是問題。"
    掛掉電話，楊龍發現豆豆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裏捧著兩杯冰美式，嘴角噙著笑："又被催了？"
    "今天第三通。"楊龍接過咖啡，冰塊已經化了一半，"你媽，我媽，還有婚慶公司。"
    豆豆從包裏掏出個粉色筆記本，上麵貼滿了便簽："我列了個清單，你看看還有什麽漏的。"
    楊龍翻看著密密麻麻的條目：從婚紗照拍攝到喜糖包裝，從賓客住宿到婚禮流程，事無巨細。其中"楊龍需完成"的條目都用紅筆圈了出來，包括但不限於：試西裝、寫誓詞、確認男方賓客名單......
    "這個"戒煙戒咖啡"......"他指著其中一條。
    "醫生說的。"豆豆奪過筆記本，耳尖微微發紅，"備孕期間要......"
    話沒說完，宋薇娜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豆豆姐！你媽電話打到我這兒了！問你要不要訂那個......"她突然瞥見楊龍，立刻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
    豆豆歎了口氣，拉著宋薇娜往外走："我去回個電話。晚上七點，別忘了試西裝！"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楊龍揉了揉太陽穴。自從婚期確定，他的生活就被分割成了兩半：白天是遊戲公司的ceo，晚上是婚禮籌備組的苦力。而豆豆似乎在這兩種身份間切換得遊刃有餘——上午能跟ufotabe開視頻會議討論動畫細節，下午就能跑去婚紗店比較第n種蕾絲花樣。
    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母親："兒子啊，你大姑問能不能帶她孫子當花童......"
    傍晚七點，楊龍站在定製西裝店裏，像個木偶一樣被裁縫擺弄著。豆豆和宋薇娜坐在沙發上，一個翻看麵料冊，一個在手機上瘋狂打字。
    "深藍還是藏青？"豆豆頭也不抬地問。
    "啊？"楊龍茫然地看著兩卷幾乎一樣的麵料。
    "藏青啦！"宋薇娜插嘴，"顯瘦！楊總最近都胖了！"
    豆豆終於抬起頭，認真打量了一番："確實......婚禮前得控製下飲食。"
    楊龍剛要抗議，手機又響了——是彭旭從法國打來的視頻電話。畫麵裏的她穿著睡袍，背景是巴黎的晨光："fa那邊鬆口了，同意按我們的方案做歐服本地化。不過......"
    "不過什麽？"
    "他們社長想參加你的婚禮。"彭旭憋著笑，"說想見識下中國遊戲人的"真實生活"。"
    掛掉電話，楊龍發現豆豆和宋薇娜都盯著他。
    "又多了個國際友人？"豆豆挑眉。
    "我可以坐主桌嗎？"宋薇娜舉手。
    楊龍絕望地看著裁縫："就這套吧。"
    接下來的日子像被按了快進鍵。辰星互動搬進了錢塘江邊的新辦公室；《星辰之舞》日服順利上線；《幻靈戰記》開始公測......而婚禮籌備也在同步推進，像另一款需要精密運營的遊戲。
    七月初的一個周末，楊龍終於抽空陪豆豆去試婚紗。店裏冷氣很足，豆豆穿著白色婚紗從試衣間走出來時，楊龍還是覺得一陣燥熱——這條裙子完美勾勒出她的腰線，裙擺上的碎鑽在燈光下像星辰般閃爍。
    "好看嗎？"豆豆轉了個圈，有些緊張地問。
    楊龍張了張嘴，突然詞窮。他想起前世在朋友圈看到的豆豆結婚照——那件租來的婚紗鬆鬆垮垮，笑容也勉強。而現在站在他麵前的女孩，眼睛裏盛著全世界的星光。
    "完美。"他最終隻擠出這兩個字，聲音有些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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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豆突然紅了眼眶："我媽媽一直說太貴了......"
    "值得。"楊龍輕輕抱住她，小心避開那些精致的蕾絲，"你值得最好的。"
    店員適時地遞上紙巾，又熱情地推薦起配套的頭紗和首飾。楊龍一邊應付，一邊偷偷瞄向價簽——五位數，但比起《星辰之舞》一天的流水，實在不算什麽。
    試完婚紗，兩人去了附近的民政局拍結婚照。攝影師是個話癆大叔，不停地指揮："先生笑開點！新娘往先生這邊靠靠！對！就這樣！"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楊龍突然想起重生後第一次見到豆豆的場景——在的走廊上，她抱著一堆文件差點摔倒。那時的他隻想改變那個悲慘的結局，卻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再來一張！"攝影師喊道，"新郎眼神溫柔點！別像看財務報表似的！"
    豆豆噗嗤笑出聲，楊龍也跟著笑了。這一次，快門捕捉到了最自然的笑容。
    七月中旬，婚禮籌備進入最後衝刺階段。楊龍父母提前從哈爾濱飛來，住進了他們在西湖區的新家。兩室一廳的公寓頓時變得擁擠而熱鬧——母親每天變著花樣做東北菜，父親則對智能家居係統產生了濃厚興趣，經常半夜把空調調得忽冷忽熱。
    "兒子，這個"小愛同學"能不能改叫"老楊"？"父親第n次問道。
    "爸......"
    "你嶽父問能不能在婚禮上加個二人轉環節。"母親從廚房探出頭。
    楊龍剛要回答，豆豆的電話打了進來："楊龍！出事了！酒店說我們訂的廳被一個企業年會占了！"
    趕到酒店時，豆豆正和經理據理力爭，小臉氣得通紅。楊龍第一次見她這麽強勢的樣子——微微揚著下巴，手指點著合同條款，活像個準備開庭的律師。
    "我們是半年前就簽的合同！"她聲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如果今天不給個說法，我們就找媒體曝光！"
    經理滿頭大汗地賠不是，最後提出免費升級到更大的宴會廳，並贈送蜜月套房。回程的出租車上，豆豆還在生氣，手指不停地絞著包帶。
    "沒想到你這麽厲害。"楊龍笑著捏了捏她的臉。
    "那是。"豆豆哼了一聲，"跟彭總監學的。"
    楊龍突然意識到，這一年多來改變的不僅是公司，還有豆豆自己。從那個在唯唯諾諾的小美工，到現在能獨當一麵的主美大人，甚至敢和五星級酒店叫板的新娘。
    七月底，辰星互動開了年中總結會。《星辰之舞》的月流水突破千萬，《幻靈戰記》也穩步增長。會議結束後，楊龍宣布了婚禮期間的工作安排：
    "8月15日到25日，我和豆豆回哈爾濱辦婚禮。這段時間由張毅和小娜負責日常運營，重大決策電話聯係。"
    "楊總放心！"宋薇娜拍著胸脯，"我連演講詞都準備好了——"我們楊總雖然去結婚了，但他的精神永遠與我們同在！""
    眾人哄笑。張毅推了推眼鏡："服務器我們會盯緊的，你放心當新郎。"
    散會後，楊龍獨自在辦公室整理行李。桌上擺著豆豆精心準備的清單：給父母的禮物、婚禮用品、備用藥品......甚至還有"應對親戚十八問"的參考答案。他笑著搖搖頭，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絲絨小盒——這是他在東京秘密定製的項鏈，吊墜是兩顆交織的星星，鑲嵌著他們的誕生石。
    手機震動起來，是豆豆發來的消息：「我媽又寄了十斤紅腸來，說婚禮上要用正宗的哈爾濱味道...我們行李箱還裝得下嗎？」
    楊龍回複：「裝不下就手提，你開心最重要。」
    回完消息，他望向窗外。杭州的夏夜悶熱而潮濕，遠處錢塘江的燈火像一條流動的星河。再過兩周，他們將回到哈爾濱，在親友的見證下完成這場遲來的婚禮。而這一次，沒有遺憾，沒有錯過，隻有他們共同選擇的未來。
    收拾到一半，楊龍突然想起什麽，從公文包裏取出那份《星辰物語》的企劃書。這個融合了音樂、舞蹈與角色養成的項目，將會是他們婚後的下一個挑戰。他小心地把企劃書放進保險箱，密碼設置成了婚禮日期——。
    有些夢想需要耐心等待，就像櫻花等待春天，就像他等待這一世的重逢。而現在，是時候暫時放下工作，去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個儀式了。
    楊龍關上辦公室的燈，鎖好門。電梯下行時，他透過玻璃幕牆看見杭州的萬家燈火。這其中有一盞是屬於他和豆豆的，溫暖而明亮，等著他們從哈爾濱歸來。
    清晨六點，楊龍被廚房傳來的叮當聲吵醒。他輕手輕腳地下床，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豆豆，推開臥室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蔥油餅香氣。
    "媽，您怎麽起這麽早？"楊龍揉著眼睛走進廚房，隻見母親係著圍裙，正麻利地擀著麵皮，灶台上已經摞了一疊金黃酥脆的餅。
    "小娜說今天要帶我們去靈隱寺。"母親頭也不抬，手上的擀麵杖轉得飛快，"得給你們備好早飯和中飯。豆豆那孩子太瘦了，得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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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龍剛要說話，門鈴突然響了。打開門，宋薇娜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雙馬尾站在門口，懷裏抱著個大紙袋："幹媽！我買了新鮮豆漿！"
    "哎喲，來這麽早！"母親立刻放下擀麵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快進來，餅剛出鍋！"
    楊龍站在一旁，看著宋薇娜熟門熟路地鑽進廚房，從櫥櫃裏拿出碗筷，儼然一副自家人的模樣。這才短短一周，他父母和宋薇娜的關係已經好到讓他這個親兒子都吃醋的地步。
    "爸呢？"楊龍問。
    "樓下跟張毅學用智能手機呢。"宋薇娜嘴裏塞滿蔥油餅，含糊不清地說，"叔叔可厲害了，昨天自己注冊了個微博賬號！"
    果然，不一會兒父親就興衝衝地回來了，身後跟著一臉生無可戀的張毅。
    "兒子！看我拍的西湖！"父親舉著新買的手機，"小張說能發到朋友圈，讓老家的人都看看！"
    楊龍同情地看了眼張毅——這位辰星的技術總監，此刻正頂著兩個黑眼圈，顯然一大早就被拉起來當科技顧問了。
    "叔叔學得特別快。"張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就是...問題有點多。"
    "那必須的！"父親得意地拍拍張毅的肩，"我兒子都能開公司，我還能被個手機難住？"
    豆豆揉著眼睛從臥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熱鬧景象：宋薇娜和楊母在廚房忙活，楊父舉著手機到處拍照，張毅癱在沙發上眼神呆滯，而楊龍站在客廳中央，一臉哭笑不得。
    "早...安？"豆豆試探性地打招呼。
    "豆豆醒啦！"母親立刻端出一盤熱騰騰的蔥油餅，"快趁熱吃，小娜說今天要爬飛來峰，得吃飽才有力氣！"
    宋薇娜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豆豆姐，我跟幹媽商量好了，婚禮上給你準備了個驚喜！"
    "什麽驚喜？"豆豆警覺地問。
    "說出來還叫驚喜嗎？"宋薇娜眨眨眼，轉頭又塞了塊餅給張毅，"吃啊，別客氣，當自己家！"
    楊龍和豆豆對視一眼，同時歎了口氣。自從父母來了杭州，宋薇娜這個"幹女兒"就徹底接管了他們的行程安排。靈隱寺、雷峰塔、宋城...短短一周，二老玩得比在哈爾濱一輩子去的地方都多。更可怕的是，宋薇娜還帶著他們"視察"了辰星互動，結果全公司上下都被父母的熱情感染——楊母給每個員工織了毛線杯套，楊父則天天往公司送自己醃的酸菜。
    吃完早飯，宋薇娜風風火火地帶著二老出門了。張毅如蒙大赦般逃回公司，留下楊龍和豆豆收拾碗筷。
    "你覺不覺得..."豆豆一邊洗碗一邊說，"小娜更像爸媽的親閨女？"
    "我懷疑我是撿來的。"楊龍擦著桌子，"昨天我媽還說，要認小娜當幹女兒，以後每年給她織毛衣。"
    豆豆噗嗤笑出聲："其實挺好的。爸媽在杭州有人陪著玩，我們也放心。"
    話音剛落，楊龍的手機響了。是人事主管發來的郵件，標題赫然寫著：《關於公司集體參加婚禮的申請》。
    "什麽情況？"豆豆湊過來看。
    楊龍點開郵件，頓時傻眼——全公司87名員工，除了5名必須留守的技術人員，其餘82人都申請去哈爾濱參加他們的婚禮。郵件末尾還附了張電子賀卡，上麵是全體員工與楊父楊母的合影，背景是公司前台，橫幅上寫著"辰星東北團建之旅"。
    "這......"楊龍扶額，"得花多少錢......"
    豆豆卻突然紅了眼眶："大家真好......"
    最終，楊龍不得不召開緊急會議。會議室裏擠滿了興奮的員工，連平時最宅的程序員都穿著新買的襯衫，仿佛隨時準備出發。
    "機票酒店自理！"宋薇娜站在椅子上宣布，"幹媽說了，到了哈爾濱她請大家吃正宗鐵鍋燉！"
    會議室爆發出歡呼聲。楊龍看著這群朝夕相處的夥伴，突然理解了父母為什麽能這麽快和大家打成一片——在冰冷的代碼和數字背後，辰星互動早已成了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好吧。"楊龍舉起手示意安靜，"但必須留人維持公司運轉。技術部、客服部、運營部各留一人，其他人......"
    "抽簽！抽簽！"眾人起哄。
    最後，五名"不幸"抽到留守的員工哭喪著臉，被大家輪流安慰。楊龍看著他們委屈的樣子，突然靈機一動：
    "這樣，留守的同事除了三倍工資，等我們回來後，每人額外五天帶薪假。"
    會議室再次沸騰。那五個倒黴蛋立刻轉悲為喜，甚至開始討論要不要故意輸掉抽簽。
    散會後，楊龍被行政部的林小雨攔住："楊總，這是哈爾濱的酒店和航班信息，您過目一下。"
    楊龍翻開文件夾，頓時驚呆了——整整二十頁的行程表，從接機到婚宴，事無巨細。更誇張的是，公司包下了整整兩層酒店房間，還安排了冰雪大世界團體票和中央大街自由活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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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誰規劃的？"
    "小娜姐和叔叔阿姨啊。"林小雨一臉崇拜，"叔叔連大巴車都聯係好了，說是他老戰友開的旅行社。"
    楊龍這才明白，父母這些天可不隻是遊玩，而是暗中籌備了一場規模浩大的"婚禮團建"。他苦笑著簽了字，心想這下可好，婚禮真要變成辰星互動的年度盛事了。
    晚上回到家，父母和宋薇娜還沒回來。豆豆在書房整理婚禮請柬，楊龍則對著電腦核對賓客名單。
    "你猜怎麽著？"豆豆突然說，"我媽今天打電話，說建三江的親戚全都要求參加婚禮，連我十年沒見的表舅都冒出來了。"
    楊龍點點頭："我爸也是。他老戰友群裏天天刷屏，說要組團來喝喜酒。"
    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幸福和無奈。這場婚禮，早已超出了兩個人的範疇，變成了兩個家族、一家公司的集體狂歡。
    正說著，門鈴響了。楊龍開門一看，宋薇娜攙著喝得微醺的父親，母親則抱著大包小包的紀念品。
    "兒子！"父親紅光滿麵，"我今天認識個哈爾濱老鄉，在杭州開飯店的！他答應給我們婚禮讚助二十壇自釀白酒！"
    "幹媽給我買了旗袍！"宋薇娜興奮地轉了個圈，"婚禮那天我穿這個當伴娘！"
    母親則神秘兮兮地拉著豆豆進了臥室，說是要給她看"傳家寶"。楊龍和父親麵麵相覷，同時聳了聳肩——在婚禮這件事上，他們男人的意見似乎無足輕重。
    睡前，楊龍檢查郵件時發現一封來自彭旭的越洋信件。照片裏她和法國男友站在埃菲爾鐵塔前，手裏舉著兩張飛哈爾濱的機票。
    「收到請柬了。jeanjaces很期待見識東北的婚禮，順便談談fa歐洲發行的事。ps：聽說你們公司全員出動？不愧是楊總，結個婚都能搞成團建。」
    楊龍笑著回複郵件，突然聽到豆豆在浴室裏尖叫一聲。他慌忙衝進去，隻見豆豆站在鏡子前，手裏拿著個玉鐲子——正是母親剛才給她的"傳家寶"。
    "媽說......"豆豆聲音發顫，"這是奶奶傳給她的，現在給我了......"
    玉鐲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內側刻著"楊門竇氏"四個小字。楊龍輕輕抱住豆豆，感受到她微微發抖的身體。前世那個孤零零出嫁的女孩，今生將被全世界的愛包圍。
    "很適合你。"他吻了吻她的發頂，"等我們老了，再傳給兒媳婦。"
    豆豆紅著臉捶了他一下，卻小心地把鐲子收進了絨布盒裏。
    第二天是周末，公司卻異常熱鬧——全體員工自發組織了一場"婚前派對"。楊龍和豆豆被蒙著眼帶到公司時，整個辦公區已經煥然一新：牆上掛滿了彩帶和氣球，投影屏上循環播放著員工們錄製的祝福視頻，甚至連那台三角鋼琴都被裝飾成了婚禮蛋糕的樣子。
    "驚喜！"宋薇娜跳出來，手裏捧著個巨大的紅包冊，"這是我們湊的份子錢！"
    楊龍翻開一看，裏麵不僅有現金，還有各種創意禮券："張毅的全年電腦維修服務"、"林小雨的私人美妝課"、"美術組集體手繪的婚紗照"......最後一頁是全體員工簽名，中間畫著q版的楊龍和豆豆。
    "你們......"豆豆的眼淚奪眶而出。
    "別哭啊！"宋薇娜手忙腳亂地遞紙巾，"妝花了就不美了！"
    派對持續到深夜。楊父楊母成了最受歡迎的人，被員工們輪流敬酒。張毅喝高了，抱著楊龍哭訴自己母胎單身二十八年；林小雨則拉著豆豆討論婚紗照的pose；連平時最內向的程序員小林都鼓起勇氣，用尤克裏裏彈了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回家的出租車上，豆豆靠在楊龍肩頭，臉上還帶著淚痕："我現在相信你說的了......"
    "嗯？"
    "辰星真的是個大家庭。"她輕聲說，"謝謝你帶我來到這裏。"
    楊龍望著窗外飛逝的霓虹，想起重生前的孤獨歲月，想起第一次見到豆豆時的悸動，想起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命運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而他將用餘生證明，這一次的選擇，沒有錯。
    距離婚禮還有三天，辰星互動提前放假，全體員工分批飛往哈爾濱。楊龍和豆豆最後一批出發，在機場與留守的五名員工告別。
    "放心吧楊總！"負責技術的小王拍著胸脯，"服務器我盯著，出問題立刻通知您！"
    楊龍從包裏掏出五個厚厚的大紅包："辛苦了，回來請你們吃飯。"
    過安檢時，豆豆突然拉住楊龍的手："緊張嗎？"
    "有點。"楊龍老實承認，"沒想到會來這麽多人。"
    豆豆笑了："後悔嗎？"
    楊龍看著登機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父母正和宋薇娜自拍，張毅在檢查相機電池，林小雨舉著小旗子清點人數......這支浩浩蕩蕩的"婚禮團"，即將飛往冰城，見證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不後悔。"他握緊豆豆的手，"這才是我想要的婚禮。"
    飛機衝上雲霄時，豆豆靠在他肩頭睡著了。楊龍輕輕撫摸著她無名指上的婚戒，想起那個雨夜在植物園的求婚。從杭州到哈爾濱，從創業到結婚，這一路走來，最幸運的不是重生，而是能與所愛之人，攜手同行。
    空姐開始發放餐食，楊龍要了杯溫水。窗外的雲海如同他們即將展開的人生，潔白、廣闊，充滿無限可能。而哈爾濱，那個記錄了他們青春與夢想的城市，正等待著見證這場遲來太久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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