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柳洞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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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酒店房間,將地板切割成明暗相間的條紋。豆豆坐在窗邊的矮桌前,手指蘸著朱砂,在一張黃紙上緩慢而堅定地勾畫著符咒的紋路。她的眉頭微蹙,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是一道高階的"靈愈符",專門用來治療內傷。
"別動。"她按住想要起身的陸子浮,將剛畫好的符籙貼在他胸口。符紙上的紋路亮起微光,陸子浮蒼白的臉色立刻好轉了些許。
隔壁床上,楊龍正嚐試活動右臂。納米固定帶已經取下,骨頭雖然愈合,但肌肉仍有些僵硬。他拿起床頭的木棍,緩慢地練習著基礎劍式,每一招都力求精準。
"老大,你這也太拚了。"砂時計盤腿坐在自己床上,麵前懸浮著三顆水晶球,正隨著她的呼吸忽明忽暗,"醫生說至少休息三天呢。"
"幾天後就是月圓之夜。"楊龍的木棍劃破空氣,發出輕微的嘯聲,"聖杯的魔力會達到峰值,我們必須提前去一趟。"
砂時計撇撇嘴,手指一勾,三顆水晶球突然加速旋轉,散發出耀眼的藍光。她最近發現自己在魔力操控上進步神速——或許是經曆了生死危機後的突破,也或許是caster偷偷教她的幾個小技巧起了作用。
"看我新學的!"她興奮地打了個響指,水晶球瞬間變形,化作三隻晶瑩剔透的蝴蝶,在房間裏翩翩起舞。
貓頭鷹推門而入時,正好看到一隻冰蝶撞上他的眼鏡。他麵無表情地拍散冰晶,從背包裏取出一疊資料:"探查結果。"
地圖上標注著幾個紅圈,最醒目的是郊外山區的"柳洞寺"。貓頭鷹推了推眼鏡:"這座寺廟建於三百年前,傳說地下有"龍脈交匯之處"。最近半年,有七名登山者在那裏失蹤。"
"和原著設定一樣..."豆苗咬著筆帽,在筆記本上記錄關鍵信息,"但這裏的佐佐木小次郎會是什麽樣?"
"根據市圖書館的記載,"貓頭鷹調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上個月有目擊者稱看到"穿古裝的劍客"在寺廟周圍出現。"影像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樹梢,衣袂飄飄。
午後,眾人分頭行動。豆豆帶著豆苗去黑市采購符紙和藥材;陸子浮和楊龍在酒店後院的空地切磋劍術;而砂時計則留在房間,繼續她的魔力特訓——這次她嚐試將甜品模具變成更複雜的武器。
"集中...集中..."她閉著眼睛,手中的模具漸漸拉長,形成一把細劍的雛形。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但嘴角卻掛著興奮的笑容。
傍晚時分,貓頭鷹帶回了更詳細的情報。他偽裝成民俗學者,從當地老人那裏打聽到柳洞寺的詭異傳聞——夜半時分的劍鳴聲,無緣無故熄滅的燈籠,還有遊客拍到的"穿著不像這個時代的劍客"照片。
"最關鍵的線索,"他調出一張衛星熱成像圖,"寺廟地下有巨大的空洞結構,而且..."他指向圖上的一處異常熱源,"這裏有持續的能量波動。"
夜深了,眾人圍坐在酒店房間的地毯上,最後一次確認行動計劃。砂時計的新武器——一把可以自由變換形態的魔力短杖放在中央,貓頭鷹的探測器和豆豆的符咒分發給每個人。
"記住,"楊龍的手指點了點柳洞寺的平麵圖,"我們的目標是確認聖杯的位置,不是戰鬥。如果遇到佐佐木小次郎..."
"跑!"砂時計接話,做了個鬼臉,"我又不傻。"
柳洞寺的石階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楊龍抬手示意眾人停下,目光掃過寺院斑駁的山門。寺內一片寂靜,連蟲鳴聲都沒有,隻有夜風吹動古鬆的沙沙響。
"貓頭鷹,探測結果?"他壓低聲音問道。
戴著夜視鏡的貓頭鷹指尖在虛空中輕點,鏡片上閃過一串數據:"未檢測到生命體征,但..."他頓了頓,"台階第三級有近期踩踏痕跡,不超過兩小時。"
豆豆的手指輕輕拂過腰間的符籙包:"佐佐木小次郎可能就在某處。原著中他能隱藏氣息到最後一刻。"
"所以我們要——"砂時計剛想說話,就被陸子浮捂住了嘴。
"噓。"豆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寺院深處。
眾人屏息凝神。夜風送來一絲若有若無的劍氣,像是有人在不遠處輕輕擦拭刀刃。楊龍打了個手勢,小隊立刻分散開來,借著陰影的掩護向寺院內潛行。
石階上的青苔濕滑,眾人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砂時計的甜品模具早已化作短劍握在手中,貓頭鷹的眼鏡切換成熱成像模式,不斷掃描四周。穿過前殿時,豆豆突然拉住楊龍——她的指尖指向一根廊柱,上麵有道新鮮的劍痕,切麵光滑如鏡。
"燕返..."她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楊龍的後背滲出冷汗。他們就像行走在巨獸的巢穴中,隨時可能被一擊斃命。但奇怪的是,預想中的襲擊始終沒有到來。
後山的石洞入口被藤蔓遮掩,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貓頭鷹撥開藤蔓,露出後麵黑漆漆的洞口。潮濕的空氣中混雜著一絲鐵鏽味,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卻又有什麽東西在深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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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下。"楊龍點燃一支熒光棒,昏綠的光照亮了向下的石階。
石階蜿蜒向下,眾人排成一列緩慢前行。牆壁上的苔蘚漸漸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像是吸飽了鮮血。空氣越來越粘稠,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就在他們轉過第一個彎時——
"雜修,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金光乍現。
洞窟深處,一個修長的身影緩步走出。很休閑的紅白色衛衣也影響不了他的氣勢,金色的短發下,那雙猩紅的眼眸如同捕食者的瞳孔。他沒有穿黃金鎧甲,但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壓讓所有人瞬間繃緊了身體。
"吉、吉爾伽美什......"砂時計的聲音卡在喉嚨裏。
金閃閃的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又一個妄圖攀附的螻蟻。"
砂時計卻已經雙眼放光地衝了上去:"我是你的粉絲啊!能不能——"
"滾。"
甚至沒有抬手,僅僅是眼神一凜,無形的衝擊波就將砂時計轟飛出去。她撞在石壁上,一口鮮血噴出,甜品模具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砂時計!"貓頭鷹一個箭步上前接住她,治療噴霧立刻噴在砂時計身上。
吉爾伽美什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像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楊龍身上:"就憑你們,也敢覬覦聖杯?"
楊龍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但理智告訴他——不能拔劍。在這個距離,在這個空間,他們沒有任何勝算。
"退。"他低聲道,小隊開始緩慢後撤。
金閃閃似乎被這種謹慎取悅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智的選擇。不過..."
等到主角團緩緩退道洞口時,他打了個響指。
山門處,一個修長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深藍色的和服,比人還長的太刀,月光下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佐佐木小次郎..."豆豆的符籙已經夾在指間。
"殺了他們。"吉爾伽美什懶洋洋地命令道,轉身向洞內走去,"別弄髒了聖杯。"
太刀出鞘的聲音如同清泉流響。佐佐木小次郎站在石階頂端,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他的眼神平靜得可怕,就像在看一群已死之人。
"結陣!"楊龍低喝一聲,眾人立刻背靠背圍成防禦圈。
陸子浮的劍橫在胸前,豆豆的符籙無風自動,貓頭鷹的眼鏡切換成戰鬥模式,就連受傷的砂時計也咬牙握緊了短劍。
山門台階到洞口的這一小段距離,此刻成了生死一線的戰場。夜風驟停,連蟲鳴都消失了,隻剩下越來越近的木屐聲——哢、哢、哢。
木屐聲在石階上敲出死亡的節奏,佐佐木小次郎的刀鞘擦過青苔時發出細微的沙響。楊龍的指節在木棍上繃得發白,那些在仙劍副本裏浸染的金色紋路此刻像血管般在棍身上跳動。豆豆的念線從袖口垂落,三張朱砂符籙懸在身前緩緩旋轉,符紙邊緣因靈力過載而卷曲發黑。
"散開!"陸子浮的戰術目鏡突然爆出紅光,他橫劍格擋的瞬間,佐佐木小次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三步之內。太刀出鞘的銀光像新月割開夜幕,陸子浮的劍刃堪堪擋住斬向咽喉的一擊,火星濺在他驟然蒼白的臉上。豆苗的法訣才掐到一半,萬劍訣的虛影尚未成型,就被一道刀氣震得踉蹌後退,後背撞上結滿蛛網的石燈籠。
"此乃空之境界。"
太刀歸鞘的脆響中,豆豆的五毒珠五層符咒結界如蛋殼般碎裂。楊龍的金紋木棍與燕返的餘波相撞,虎口迸裂的血染紅了棍身上"心之所向"四個篆字。
砂時計的魔力短杖炸開冰晶風暴,陳冰的雙劍從側麵刺出十字寒芒,如煙的治愈法術化作光幕籠罩眾人——所有攻擊都在觸及那襲藍衣前詭異地偏斜。佐佐木小次郎的足尖點在石階邊緣,整個人像被風吹起的落葉般飄起,刀光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
楊龍的木棍在顫抖,金色紋路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熄滅。豆豆的五毒珠已經裂開一道細紋,符籙上的朱砂被冷汗暈染成血淚般的痕跡。陸子浮的劍尖低垂,戰術目鏡的警報紅光刺眼得像要滴出血來。
貓頭鷹的戰術板突然展開成光幕盾牌,無數數據流在鏡片上瀑布般衝刷,他反手按下腰帶上的電磁幹擾器——覆蓋住整個下山路口的光幕爆出刺目火花。
"跑……"貓頭鷹的聲音很輕,卻像鐵釘般砸進每個人的耳膜。
沒人動。
砂時計的手指死死掐進掌心,甜品模具化作的魔力短杖在她手中嗡鳴,冰晶凝結又破碎。她想衝上去,可雙腿像是灌了鉛——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貓頭鷹。
那個總是推著眼鏡分析數據的男人,此刻站得筆直。
"撤!下山道!"楊龍拽著咳血的豆豆滾下石階,陸子浮抓起豆苗躍過斷裂的欄杆。
佐佐木小次郎微微歪頭,月光照出他唇角似有若無的歎息。
木屐踏碎青苔的聲響近在咫尺時,貓頭鷹看清了對方眼底的月色。那是劍客凝視井中倒影般的平靜,是斬過千百人後才有的淡漠。太刀刺穿肩胛的瞬間,他聽見自己鎖骨斷裂的脆響,溫熱的血順著刀槽噴在石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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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個區區劍客。"佐佐木小次郎的聲音輕得像在吟誦俳句。第二刀挑斷膝筋時,貓頭鷹跪倒的膝蓋重重砸在台階棱角上,但他撐著戰術板的手紋絲未動。當沾血的左手突然攥住刀身時,劍客終於露出些許訝異——這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竟用掌骨卡住了刀刃。
血從他肩胛的貫穿傷裏湧出,順著戰術服滴落,在石階上積成一灘暗紅。他的膝蓋被斬裂,白骨刺破布料,可他,一步不退。
冰冷的刀鋒閃過天上的月光,貓頭鷹單膝抵地,右手再次死死攥住刺入腹部的刀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血從嘴角溢出,可他笑了,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
砂時計的尖叫刺破夜霧時,太刀正從貓頭鷹指縫間抽出。碎裂的鏡片後,那雙總是冷靜的眼睛此刻亮得嚇人,映著第三次刺來的刀光。他最後看到的,是山下同伴們回頭時驚駭的麵容,以及佐佐木小次郎隨風翻飛的深藍色袖角
"不——!"
砂時計的魔力短杖當啷落地,遠處石階上爆開的血花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
太刀抽出時帶出一蓬血霧,佐佐木小次郎的第四刀直刺心髒——
砂時計的世界在那一瞬靜止。
她看見貓頭鷹的指尖動了動,像是想推一推已經不存在的眼鏡。
她看見他的嘴唇開合,無聲地念了兩個字——
"快走。"
然後——
刀鋒貫胸。
"不……不!不——!!"
砂時計的慘叫像被撕碎的布帛,魔力短杖炸開暴風雪般的冰淩,卻連佐佐木小次郎的衣角都沒碰到。她踉蹌著往前衝,卻被豆苗死死拽住。
石階上,貓頭鷹的身體緩緩倒下。
最後一刻,他的手仍向前伸著,仿佛想抓住什麽——
抓住那個總愛亂花錢的大小姐。
抓住那個還沒陪她打完的遊戲。
月光冷得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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