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r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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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砂時計的瞳孔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焦距。
    貓頭鷹的血順著石階的縫隙蜿蜒而下,浸濕了她的鞋尖。她低頭看著那灘暗紅色的液體,恍惚間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扭曲、坍縮,最後隻剩下這一抹刺眼的紅。
    "……不……"
    她的喉嚨裏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隨後——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嘯炸裂開來,砂時計的魔力短杖"哢嚓"一聲在她掌心斷成兩截。黑色的氣息從她體內瘋狂湧出,像無數條毒蛇纏繞而上,她的長發無風自動,發梢逐漸褪去色彩,化為慘白的銀。
    "砂時計!"豆苗想衝上去,卻被楊龍一把拽住。
    "別過去!"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她的魔力在暴走……"
    砂時計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摳進石階的縫隙。指甲崩裂,鮮血滲出,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痛,隻是死死盯著貓頭鷹逐漸冰冷的身體。
    "……騙子。"她低喃著,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你說過……要陪我打完所有副本的……"
    黑色的魔力在她周身形成漩渦,地麵開始震顫,石階上的青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她猛地抬起頭,眼中已是一片混沌的暗紅——
    "以吾之血為引!"
    她咬破拇指,狠狠按在地上,鮮血瞬間化作燃燒的赤紅紋路,飛速向四周蔓延。魔法陣的輪廓在她指尖下成型,繁複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交織,每一筆都帶著近乎自毀的瘋狂。
    "砂時計!你在幹什麽?!"豆豆試圖靠近,卻被狂暴的魔力亂流逼退。
    砂時計充耳不聞。她的手指在地麵上劃出最後一道血痕,魔法陣驟然亮起刺目的猩紅光芒。她的嘴角溢出血絲,嗓音卻愈發尖銳,幾乎撕裂了夜空——
    "宣告!"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運附汝劍上!"
    石階崩裂,狂風驟起,她的校服外套被魔力撕成碎片,裸露的手臂上浮現出蛛網般的黑色紋路。
    "響應聖杯之召喚!若願順此意誌、此義理者——"
    她的聲音已經嘶啞到不成人聲,卻仍用盡全力喊出最後一句——
    "在此立誓!吾願付出一切!!"
    魔法陣的中心爆發出吞噬一切的光。
    大地轟鳴,空間扭曲,一道魁梧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漸凝實。披風獵獵作響,紅發如燃燒的旗幟。rider——征服王伊斯坎達爾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倒在地的少女。雷霆在他周身奔湧。
    "小丫頭,"他的聲音如同戰鼓轟鳴,"就是你用這種不要命的方式召喚了本王?"
    砂時計咳出一口血,染紅了下巴。她的手指深深摳進地麵,仰起的臉上混雜著瘋狂與絕望。
    "殺了他……rider"她嘶聲道,"我願付出一切……"
    伊斯坎達爾眯起眼睛。他看到了石階上的屍體,看到了她灰白的長發,看到了她眼中燃燒的、近乎詛咒的執念。
    忽然,他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柳洞寺的瓦片簌簌作響。
    "好!"他拔出塞浦路特之劍,劍鋒直指佐佐木小次郎,"這份契約,本王接下了!"
    砂時計終於癱倒在地。
    砂時計的視線已經模糊,但耳中卻灌入震天的雷鳴。
    伊斯坎達爾的身軀如同一座山嶽般擋在她麵前,紅披風在魔力亂流中獵獵作響,仿佛一麵燃燒的戰旗。
    他的肌肉虯結的手臂握住塞浦路特之劍,劍身上纏繞著肉眼可見的電流,在夜色中劈啪作響。
    "區區劍客,也敢在本王麵前斬殺契約者?"伊斯坎達爾的聲音如同戰鼓轟鳴,在柳洞寺的石階上激起回音。他的紅發在風中狂舞,眼中燃燒著熊熊戰意。
    佐佐木小次郎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他緩緩收刀入鞘,修長的手指搭在刀柄上,眼神凝重地打量著眼前的強敵。
    "有趣。"
    他輕聲說道,聲音如同清泉流過石縫,"沒想到還能遇到這樣的對手。"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楊龍拖著受傷的身體,勉強將砂時計拖到安全地帶。
    豆豆的五毒珠已經徹底碎裂,但她仍咬牙支撐著結界,保護眾人不被即將爆發的戰鬥餘波波及。
    伊斯坎達爾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周圍的樹葉簌簌落下。
    "來吧!讓本王見識下你的劍術!"
    話音未落,他已經猛地踏前一步,地麵在軍靴下龜裂。
    塞浦路特之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劈下,劍鋒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出刺耳的尖嘯。
    佐佐木小次郎的身影瞬間消失。
    刀光如月華般閃過,太刀出鞘的瞬間,他已經出現在伊斯坎達爾左側三步的位置。"燕返。"
    他輕聲念道,三道刀光同時斬向征服王的脖頸、腰腹和膝蓋。
    "鐺!"金屬碰撞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伊斯坎達爾竟在千鈞一發之際橫劍格擋,塞浦路特之劍精準地攔截了三道刀光。
    "不錯的技巧!"他大笑著,左手突然握拳,一記重拳轟向小次郎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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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次郎輕盈地後躍,木屐在石階上點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眉頭微皺,顯然沒料到對手能如此輕鬆地擋下他的絕技。"空之境界。"他再次低語,身形如同幻影般在月光下閃爍,刀光織成一張致命的網,將伊斯坎達爾籠罩其中。
    征服王卻絲毫不退。
    他狂笑著揮舞巨劍,每一擊都帶著開山裂石的力量。雷霆從劍身上迸發,將周圍的石燈籠劈得粉碎。"就這點本事嗎?"他怒吼著,突然猛地跺腳,地麵劇烈震動,一道裂縫直逼小次郎腳下。
    小次郎被迫躍起,在空中調整姿勢。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伊斯坎達爾抓住機會,塞浦路特之劍帶著耀眼的雷光橫掃而過。
    "神威車輪!"
    他咆哮著,劍鋒所過之處,空氣都被電離,發出刺目的藍光。
    刀劍相擊的瞬間,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柳洞寺。
    小次郎的太刀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紋,他的虎口被震裂,鮮血順著刀柄滴落。這是他第一次在力量上被完全壓製。
    "還沒完呢!"伊斯坎達爾乘勝追擊,巨劍如同狂風暴雨般連續劈砍。
    每一擊都勢大力沉,逼得小次郎節節後退。
    征服王的戰鬥風格大開大合,完全依靠壓倒性的力量和速度,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卻讓以技巧見長的小次郎疲於應付。
    石階在兩人的激戰下不斷崩裂。
    小次郎的額角滲出冷汗,他的"燕返"和"空之境界"在這純粹的力量麵前竟然毫無用武之地。
    伊斯坎達爾就像一頭狂暴的戰象,以最原始的方式碾壓一切技巧。
    "該結束了!"伊斯坎達爾突然停下攻勢,將巨劍高舉過頭。天空中的烏雲開始旋轉,雷霆在雲層中翻滾。
    "王之軍勢!"
    他怒吼著,劍鋒指向蒼穹,一道粗壯的閃電從天而降,纏繞在劍身上。
    小次郎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意識到這一擊無法躲避,隻能硬接。他深吸一口氣,將太刀橫在胸前,全身的魔力都灌注到刀身上。"秘劍·燕返·三連。"
    他輕聲念出最強的奧義,三道刀光如同實質般在身前交織成網。
    雷霆與刀光碰撞的瞬間,刺目的白光讓所有人都暫時失明。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柳洞寺的山門被衝擊波徹底摧毀。
    當光芒散去,眾人看到伊斯坎達爾依然屹立,而佐佐木小次郎的太刀已經斷成兩截,胸口被雷霆燒出一個焦黑的大洞。
    "不錯的劍術。"伊斯坎達爾收起巨劍,俯視著跪倒在地的對手,"可惜遇到了本王。"
    小次郎的嘴角溢出鮮血,但他的眼神依然平靜。"確實...是場...暢快的戰鬥..."他的身體開始化作光點消散,"能死在...這樣的對手...手下...不枉..."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完全消散在夜風中,隻留下斷裂的太刀插在地麵上,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伊斯坎達爾轉身走向砂時計,每走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震動。
    他低頭看著這個奄奄一息的少女,粗獷的臉上露出讚賞的神色。
    "小丫頭,你的仇,本王已經替你報了。"
    砂時計的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但她的嘴角卻微微上揚。她的手指仍向前伸著,仿佛要抓住什麽,卻最終無力地垂落。
    星辰艙的艙門緩緩開啟,冷白色的燈光刺得人眼睛發疼。
    砂時計的四肢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地爬出艙體,發梢間殘留的神經接駁液像冷汗一樣滴落。
    當看到隔壁艙體裏坐起身的貓頭鷹時,她的瞳孔劇烈收縮,喉嚨裏擠出一聲破碎的嗚咽。
    "貓頭鷹!"
    整個試驗室都回蕩著她的尖叫。
    她撲過去的力道差點把剛摘下接駁頭盔的貓頭鷹重新撞回艙內,雙臂勒得他肋骨生疼。
    貓頭鷹的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鏡片後那雙總是冷靜的眼睛此刻寫滿錯愕。
    他下意識抬手想推眼鏡,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砂時計死死攥住,少女的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裏。
    "沒、沒事的..."貓頭鷹的聲音幹澀得不像話,他笨拙地輕拍砂時計的後背,感受到懷中人劇烈的顫抖,"打副本哪有不死人的...沒團滅就..."
    "你閉嘴!"
    砂時計突然抬頭,滿臉淚痕把妝染成狼狽的暗色,發紅的眼眶裏還噙著大顆淚珠。
    "太真實了...那些血...那個貫穿傷..."她的聲音突然哽住,像是又看見石階上那具被太刀釘穿的軀體。
    貓頭鷹僵住了,他從未見過砂時計這樣的表情——那種仿佛世界崩塌的絕望,連她最寶貝的鑽石發卡歪到耳邊都沒察覺。
    控製室裏的空氣凝固了幾秒。蔡浩宇正躡手躡腳往門口挪。
    砂時計突然轉頭瞪向他,那眼神讓天才技術總監瞬間舉起雙手:"係統痛覺模擬參數真的隻調到30!是神經接駁技術會放大情緒記憶..."
    "好了。"楊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辯解。他摘下接駁頭盔,"我們一開始就錯了。"他走到中央全息屏前調出戰鬥數據,指尖劃過佐佐木小次郎的燕返三維建模,"奪取聖杯?靠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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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切換到星穹列車組與caster締結契約的片段,"他們早就給了提示——servant才是這個副本的核心戰力。"
    豆豆正在給豆苗梳理亂糟糟的辮子,聞言突然抬頭:"等等,你們發現沒有?"她調出係統日誌界麵,空白的任務欄在屏幕上刺眼地閃爍著,"沒有主線任務提示,從進入副本開始就沒有。"
    這句話像塊冰砸進沸水裏。陸子浮猛地站起來撞翻了椅子,戰術目鏡的殘影還在他視網膜上跳動:"所以我們默認去搶聖杯是...自主行為?"
    盧如煙輕輕"啊"了一聲,手中的治療儀差點掉落——她在副本裏全程負責後勤,此刻指尖還殘留著虛構的血腥觸感。
    砂時計依然蜷在貓頭鷹懷裏抽泣,隻是攥著他衣角的手稍微鬆了些。貓頭鷹小心翼翼扶正眼鏡,突然皺眉:"按照《獵人》副本的經驗,死亡角色後續無法參戰...我要休息一陣了。
    隨後又道:rider在ub線本該是美杜莎..."他低頭看了眼砂時計發頂,聲音不自覺地放輕,"為什麽召喚出的是征服王?"
    "黑化。"楊龍調出砂時計魔力爆發的數據峰值,曲線在某個節點突然呈垂直上升,"你們看這裏——當她看見貓頭鷹"死亡"的瞬間,魔力數值突破係統上限。
    "全息影像重現了那個鮮血繪製的召喚陣,朱砂般的紅光裏浮動著黑色絮狀物,"聖杯被汙染後,極端負麵情緒反而會獲得認可。美杜莎的靈基承受不住這種規模的魔力輸出..."
    豆豆突然伸手放大某個細節:砂時計當時暴走的魔力流甚至具現化成黑色棘刺,將試圖靠近的楊龍彈開數米。"理論上需要聖遺物才能指定召喚。"她輕聲道,"但強烈到扭曲規則的執念...本身就是最好的觸媒。"
    控製室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設備運轉的嗡嗡聲。砂時計終於從貓頭鷹肩膀上抬起頭,睫毛膏暈染成熊貓眼,卻還惡狠狠瞪著蔡浩宇:"下次再搞這種變態難度..."話沒說完就被貓頭鷹用紙巾按住了哭花的臉。技術總監幹笑著往後縮,後背貼上了冰冷的金屬牆壁。
    楊龍關閉全息屏,玻璃幕牆外杭州的霓虹燈海正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閃爍。
    他轉頭看向東方的天際線,那裏有一抹極淡的青色正在暈染:"休息六小時。下次登錄前..."他的目光掃過砂時計和貓頭鷹交握的手,"我們需要製定新的契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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