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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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生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那沙啞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反複刮擦。他確信自己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具體場景。直到那句"千年前封神之戰"從木箱外傳來,他渾身一顫,這個聲音他認得——是黃天策的聲音!
"黑媽媽,千年前封神之戰,多少同族入榜成奴,如今大劫將至,你以為你能置身事外嗎?"黃天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憤怒和某種狂熱的執著。
木箱外沉默了幾息,隨後傳來黑媽媽無奈的回答:"哎!一切自有定數,你我修行不易又何必行那蚍蜉撼樹之舉?"
陳生屏住呼吸,耳朵緊貼木壁。封神,那不就是武王伐紂嗎?當時截教闡教無數修行者被卷入其中,有的封神登天,有的魂飛魄散。但黃天策為何現在提起?他們口中的"大劫"又是什麽?
"姐姐,"一個充滿磁性的女性聲音突然插入,"我大哥布局百年,自是有一定把握,如今我東北眾仙家若不能齊心協力,則勝算更加渺茫,就算是為了吾等後輩,也應早做謀劃,奮力一搏啊!"
陳生瞳孔微縮。這聲音他雖不熟悉,但話語中提到的"大哥"讓他立刻聯想到一個人——胡家大太爺胡天祖!正是此人曾幫助黃天策脫困。胡天祖是東北仙家中最為神秘的存在,極少露麵,據傳聞已經在封神之戰隕落,後被薑子牙封神,但爺爺臨終之前還特意和陳生提過這個胡天祖。
木箱外又陷入沉默,陳生能感覺到空氣中的緊張氛圍。他輕輕挪動身體,試圖找到一個能聽得更清楚的位置,卻不小心碰響了腳下的木板。
"哢"的一聲輕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陳生渾身僵住,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外麵的談話聲戛然而止,他幾乎能想象到那些仙家警覺地轉頭看向這個木箱的場景。
陳生死死捂住嘴,連呼吸都停滯了。幾秒鍾後,那個陌生的男性聲音打破了緊張:"黑媽媽不必急著回絕,不妨此行隨吾等前去,屆時自有決斷如何?"
陳生暗自鬆了口氣,但心髒仍跳得厲害。他意識到自己正無意間偷聽到一個驚天陰謀——胡天祖似乎在策劃某種與封神之戰有關的行動,而且已經拉攏了黃天策等眾多仙家,現在正試圖說服黑媽媽加入。
黑媽媽久久沒有回應。陳生能想象這位東北仙家之首此刻的猶豫——她一向以公正慈悲著稱,若卷入這等陰謀,必將引發仙凡兩界大亂。
終於,外麵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似乎有人起身準備離開。看來黑媽媽默許了那個"隨行"的建議。陳生心中暗叫不好,若黑媽媽被說服加入,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此時,黃飛沙的聲音再次響起,讓陳生如墜冰窟:"諸位老祖,這小子怎麽處理?"
陳生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聽到黃天策陰冷的聲音:"還廢什麽話,直接弄死就完了!還有他身邊那個小鬼兒和那條小長蟲,再不弄死,早晚壞了咱們的事兒!"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刺入陳生心髒。他想起陳文武和常登台,不知他們是否安全。更可怕的是,黃天策的話說完後,竟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陳生絕望地環顧這個無門無窗的木箱——他已是甕中之鱉,死路一條。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黑媽媽的聲音如天籟般響起:"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把他交給我處理吧。"
陳生幾乎要哭出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感激這位素未謀麵的仙家之首。
"黑媽媽,此子已聽到太多機密,留不得!"黃天策厲聲反對。
那個沙啞的聲音——胡天祖終於再次開口:"好,那就賣黑媽媽一個麵子,我們先走。"
陳生聽到一陣腳步聲逐漸遠去,但仍有幾道氣息留在原地。突然,木箱頂一股無形力量照入,刺目的光線照進來,陳生下意識抬手遮眼。
當他適應光線放下手時,柔和的光芒包裹著陳生的身體,從木箱中飛了出來,這時陳生才確認自己真被裝進一個箱子裏了,怪不得黃飛沙看起來那麽大,原來是自己變小了,待身形站定,陳生身體恢複道正常大小,看到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老婦人站在木箱旁。她麵容慈祥卻透著威嚴,雙目如古井般深邃——正是黑媽媽。在她身後,黃飛沙不甘心地齜著牙,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壓製著無法靠近。
陳生出了木箱,這才發現自己竟在一座古樸的石室中,四周牆壁上繪滿了古老的符文,散發著淡淡金光。石室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水漆黑如墨,卻映不出任何倒影。
"多、多謝黑媽媽救命之恩。"陳生結結巴巴地行禮,雙腿仍在發抖。
黑媽媽審視著他,目光仿佛能穿透靈魂:"生魂出竅,擅闖道場,你膽子倒是不小啊。"
陳生膝蓋一軟,差點跪倒。
"不過,"黑媽媽話鋒一轉,"既能來此也是緣分。告訴我,你為何要追捕黃飛沙?"
陳生深吸一口氣,將黃天策如何暗害自己,黃飛沙如何協助其逃脫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說到最後,他鼓起勇氣問道:"黑媽媽,他們說的封神之戰和大劫...到底是什麽?胡天祖到底在謀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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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媽媽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轉身走向那口古井,長袖一揮,井水突然翻湧起來,顯現出無數變幻的畫麵——硝煙彌漫的戰場、墜落的仙神、哭泣的百姓...
"千年前那場大戰,表麵上是為封神......"黑媽媽的聲音突然變得滄桑,"哎!封神榜看似是榮耀,實則是枷鎖,上榜者雖得神位,卻永遠失去自由,成為傀儡。"
井水中畫麵變換,顯現出幾個模糊的身影在密謀什麽。
"胡天祖認為,新的劫難將至,仙家若不先發製人,必將重蹈覆轍。他聯合了一些不甘受製的仙家,準備..."黑媽媽突然停住,搖了搖頭,"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陳生咽了口唾沫:"那您...會加入他們嗎?"
黑媽媽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我活了太久,見過太多興衰。有些事,不是人力可違。但有些事..."她看向陳生,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或許變數就在意料之外。"
就在這時,整個石室突然劇烈震顫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搖晃著這座古老的建築。頂部的石塊發出不堪重負的 “哢哢” 聲,幾塊碎石率先墜落,砸在地麵上迸濺出火星。陳生被震得站立不穩,踉蹌著扶住身旁的木柱,抬頭隻見原本散發著柔和金光的符文開始詭異地明滅不定。
一道刺目的黃光突然撕裂空氣,如同一把燃燒著的利刃,瞬間化作滾滾黃煙朝著陳生席卷而來。黃煙中隱隱傳來尖銳的嘶鳴,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所到之處,石壁上騰起陣陣青煙,仿佛被烈火灼燒。陳生瞳孔驟縮,剛要躲避,卻發現四肢如同被無形枷鎖束縛,動彈不得。
黑媽媽的麵容瞬間冷若冰霜,眼中寒芒大盛。她冷哼一聲,寬大的袍袖如流雲般揮動,一道漆黑如墨的光芒從袖中激射而出。黑光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與黃煙轟然相撞。刹那間,石室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黃煙在黑光的衝擊下劇烈扭曲,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火焰,漸漸消散在空中,隻留下一股焦糊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然而危機並未解除,反而愈演愈烈。牆壁上的符文如同被剪斷燭芯的燈火,一個接一個地熄滅,每熄滅一個,石室的震動就加劇一分。原本古樸莊嚴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形,地麵出現蛛網狀的裂痕,裂縫中滲出幽綠的光芒,仿佛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即將破土而出。石塊不斷從頂部墜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揚起的灰塵遮蔽了視線。
“好膽!” 黑媽媽周身散發出駭人的威壓,陰沉的麵容仿佛籠罩著一層寒霜,她的聲音冰冷刺骨,字字如雷,“黃天策!我記住你了!”
說著她突然抓起陳生扔進那口古井。陳生隻覺眼前一黑,身體如墜無底深淵。下落過程中,他聽到黑媽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記住,找到玄空子,五大仙家不足與謀......"
話音未落,陳生突然感到一陣劇痛,仿佛靈魂被撕成兩半。
......
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陳文武和常登台正焦急地圍著他。
"陳生!你終於醒了!"陳文武扶他坐起,"你的魂魄離體太久,差點回不來了!"
陳生頭痛欲裂,黑媽媽的話仍在耳邊回響。他抓住陳文武的手說:"我見到了黑媽媽,好像聽到了一個驚天陰謀,但是沒整明白到底是啥!"
陳文武一把扔開陳生的手:“沒聽明白你說個der啊!”
這會兒陳生也緩過來了,緩緩坐起身,用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環顧四周,眼神中滿是疑惑:“怎麽在山洞裏?這是哪兒?” 山洞內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洞壁上凝結的水珠不時滴落,在地上匯成小小的水窪,借著洞口透入的微弱光線,能看到洞壁上斑駁的苔蘚。
“還是鐵刹山,” 陳文武眉頭緊皺,神色凝重,“你剛回魂的時候,一群黃家人馬發現了咱們,我和常兄打了半天,一看你還沒醒就知道出事兒了,隻能帶著你跑。好不容易找到這兒,估計這幫狗娘養的還在外邊搜咱們呢,正好你也醒了,咱先跑吧,別的事兒等逃出去再說!” 陳文武的聲音裏帶著疲憊,他的鬼影身軀微微閃爍,顯然之前的戰鬥消耗了不少精力。
陳生點了點頭,剛撐著洞壁站起身,洞外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那聲音細碎又密集,像是無數爪子在粗糙的岩石上刮擦,令人毛骨悚然。常登台瞬間豎起蛇瞳,瞳孔收縮成危險的豎線,低聲道:“有東西靠近!” 他的身體緊繃,鱗片微微豎起,全身散發出警惕的氣息。
陳文武如鬼魅般飄到洞口張望,半透明的身體緊緊貼在石壁上,像是融入了陰影之中:“是黃家的探馬!媽的,怎麽這麽快就找來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難掩其中的咒罵與不安。洞外的天色昏暗,暮色沉沉,為這場危機更添了幾分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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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麽辦?” 陳生心跳如鼓,緊張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他握緊拳頭,手心裏全是冷汗,目光在陳文武和常登台之間來回掃視,期待著能有應對之策。
常登台吐了吐信子,蛇信在空中快速顫動,似乎在感知著周圍的氣息:“我能聞到山下的水汽,往南走應該能出山。” 話音剛落,他突然顯出半截青鱗蟒尾,蟒尾上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光,隻見他猛地一揮,“砰” 的一聲,一塊石頭被抽得粉碎,碎石飛濺,“我開路,你們跟上!” 常登台眼神堅定,身上散發著一股無畏的氣勢。
三人剛衝出洞口,迎麵就撞上三隻人立而起的黃皮子。這些畜生渾身毛發炸起,眼中閃著詭異的綠光,尖銳的爪子上還沾著暗紅的血跡,顯然是循著陳生回魂時殘留的氣息追來的。它們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充滿了攻擊性。
“嘶 ——” 常登台猛然張開嘴,露出尖銳的毒牙,一股腥臭的風撲麵而來。最前麵的黃皮子躲避不及,被毒氣噴中,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不停地抽搐,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便化作了原形,癱倒在地沒了動靜。
陳文武則直接化作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另外兩隻黃皮子身體裏穿過。那兩隻畜生瞬間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身體僵硬,呆立在原地,眼神變得空洞無神。
“快走!” 陳文武急聲道,聲音裏帶著催促。他的身影再次一閃,朝著山下的方向飄去。
陳生跟著兩人往山下狂奔。山間的小路崎嶇不平,布滿了碎石和荊棘,每跑一步都像是在與大地較勁。陳生這輩子都沒跑這麽快過,肺裏像著了火一樣疼,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風箱,雙腿也漸漸變得沉重無比。常登台的蟒尾在崎嶇山路上卻如履平地,巨大的蟒身靈活地穿梭著,時不時還要回頭用尾巴卷住踉蹌的陳生,將他往前一帶,幫助他跟上速度。
“左邊!” 陳文武的鬼影突然從岩壁裏鑽出來,大聲提醒道,“那邊有斷崖,走右邊!” 他的聲音在山間回蕩,帶著焦急。
常登台卻突然刹住身形,蛇瞳緊緊盯著右邊的方向:“不行,右邊有更多黃皮子的氣味!” 他的聲音裏帶著凝重,蟒尾不自覺地在地上拍打了幾下,揚起一陣塵土。
陳生彎腰喘著粗氣,雙手撐在膝蓋上,斷斷續續地說道:“那... 那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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