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雨季來得又急又猛。周既靈站在破舊公寓的窗前，看著雨水順著生鏽的防盜網往下淌。
    手機屏幕亮起，是銀行發來的短信提醒——賬戶餘額不足，本月房貸無法自動扣款。
    他狠狠將手機砸向牆壁，塑料外殼四分五裂。三個月前，他還是周氏科技的掌舵人，出入高檔會所，隨手一揮就是幾十萬的消費。而現在，這套六十平米的二手公寓是他僅剩的財產。
    門鈴響了。周既靈皺眉，自從公司出事，已經很少有人登門拜訪。
    "誰？"他粗聲問道。
    "周總，是我。"門外傳來沈見微熟悉的聲音，隻是不再有往日的甜膩，"有重要的事。"
    周既靈冷笑一聲打開門。沈見微站在門口，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裏還提著個精致的公文包。這副精英模樣刺痛了周既靈的眼睛——這小子居然混得還不錯？
    "你來幹什麽？"周既靈擋在門口，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
    沈見微臉上堆起假笑："周總，別這麽生分嘛。我聽說您最近...手頭有點緊？"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屋內簡陋的家具，"我這兒有個機會，想跟您聊聊。"
    周既靈眯起眼睛。他太了解沈見微了，這個看似溫順的年輕人骨子裏比誰都精明。但眼下他確實走投無路，隻得側身讓開："進來吧。"
    沈見微優雅地跨過門檻，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周總還記得三年前那個智慧城市項目嗎？當時因為資金鏈斷裂被迫中止的那個。"
    周既靈當然記得。那是他事業的轉折點，項目失敗導致公司元氣大傷，也間接導致他和林予安關係惡化。
    "怎麽？"
    "項目要重啟了。"沈見微眼睛發亮，"新接手的風投公司很感興趣，但他們需要原始團隊的技術支持。"
    他頓了頓，"特別是您當年設計的核心算法。"
    周既靈冷笑："所以你是來替新主子當說客的？"
    "互利共贏而已。"沈見微推了推眼鏡，"他們願意出這個數買斷您的算法。"他在紙上寫下一個數字。
    周既靈盯著那個數字看了幾秒，突然大笑起來："沈見微啊沈見微，你當我傻嗎？這算法至少值十倍價錢！"
    沈見微不慌不忙地又拿出一份文件："周總，您可能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況。"
    他將文件攤開在茶幾上，"這是您名下的債務清單。如果下周前還不上這筆錢，恐怕連這套小公寓都..."
    周既靈一把抓起文件，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債務他當然知道，但沒想到追討得這麽急。
    更讓他心驚的是，文件上詳細列出了他所有的銀行賬戶和資產情況，這些本該是隱私的信息，沈見微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你調查我？"周既靈聲音危險地壓低。
    沈見微無辜地攤手："周總誤會了。這些是公開的法院執行文件，我隻是...幫您整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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