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四九城，陽光正好。中央黨校校園內綠樹成蔭，畢業典禮剛剛結束，學員們三三兩兩地走出禮堂，臉上洋溢著完成學業的喜悅。
    王澤剛站在禮堂前的台階上，深藍色的西裝熨帖地裹著他挺拔的身軀。作為本期省部級幹部進修班的優秀學員，他剛剛代表全班做了結業發言。
    這時校長辦公室秘書裏叫他接電話。王澤趕過去，秘書告訴他，是中央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黎廣明來電。
    "黎部長好。"王澤剛立刻接起電話，聲音沉穩有力。
    "澤剛啊，畢業典禮結束了吧？"電話那頭傳來黎明渾厚的聲音，"有個重要事情要當麵和你談，你現在能來組織部一趟嗎？"
    王澤剛心頭一緊。黎明親自打電話，又要求麵談，必是非同小可之事。"好的黎部長，我半小時後到。"
    掛斷電話，王澤剛快步走向停車場。初夏的五月還有些涼意，但他的心頭卻湧起一團火熱。有了嶽父的運作，應當是馬上就要到黑省任職了，他這次被選派到中央黨校學習，就是培養高級幹部理論素養，畢業了，也要去履職了。
    中組部大樓莊嚴肅穆。王澤剛在秘書引導下直接來到黎明辦公室。推門進去，黎明正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似乎在沉思什麽。
    "黎部長。"王澤剛輕聲喚道。
    黎明轉過身來，這位六十歲的老組織工作者臉上帶著和藹卻不容置疑的神情。"坐吧，澤剛。"他指了指沙發，"黨校學習收獲如何？"
    "受益匪淺。"王澤剛端正地坐下，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特別是關於治國理政的理念思想，有了更係統的認識。"
    黎明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中央決定，調任你為黑省省委副書記、代省長，明天就出發。"
    王澤剛瞳孔微縮。盡管有所準備，但這個任命還是讓他心頭一震。黑省作為東北重工業基地，近年來持續為全國輸血，經濟增速已經逐漸持續走低。
    針對時蔽，何大清對首長闡述的“以文明思想為指引，立足“五山一水一草三分田”的生態稟賦，全麵推進科學可持續發展，築牢祖國北方生態安全屏障的論述，他將作為踐行者要向首長以及上層交上一份答卷，此時他的壓力巨大。
    "我...服從組織安排。"王澤剛深吸一口氣，"隻是擔心自己能力有限，辜負中央期望。"
    黎明銳利的目光透過鏡片直視王澤剛："中央看中你在發改委工作期間對東北發展振興問題的深入研究，以及處理複雜問題的能力。黑省現在需要新鮮血液，需要改革魄力。"
    他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王澤剛："這是黑省的基本情況和近期重點工作。前任省長因健康原因提前退居二線，中央經過慎重考慮，決定由你接任。"
    王澤剛雙手接過文件，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壓在肩頭。
    "我會親自送你去上任。"黎明的話讓王澤剛再次驚訝——通常中組部派個副部長陪同就已是高規格，常務副部長親自護送，無疑向黑省釋放了強烈信號：這位新省長有中央的全力支持。
    第二天清晨，四九城的天空飄著細雨。王澤剛站在專機舷梯下，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心情如同這天氣一般複雜。他昨晚幾乎沒睡，反複研讀黑省資料到淩晨三點。
    "緊張嗎？"黎文明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澤剛誠實地點點頭："壓力很大。黑省去年gdp增速隻有3.2，雖然是全國平均水平，但對於以往能向全國輸血的重工業城市來說已經是巨大退步..."
    "所以中央才派你去。"黎明意味深長地說，"記住，發展不是請客吃飯，必然觸動利益。但隻要你站穩人民立場，中央就是你的堅強後盾。"
    飛機衝上雲霄，穿過雲層後，陽光突然灑滿機艙。王澤剛望著窗外翻滾的雲海，心中漸漸堅定起來。
    兩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在黑省省會冰城市機場。王澤剛整理了一下領帶，跟隨黎明走出艙門。
    舷梯下，黑省省委書記田誌國率領四套班子主要領導整齊列隊。田誌國站在最前麵，六十歲左右，身材魁梧，灰白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程式化的微笑。
    "黎部長，歡迎蒞臨指導！"田誌國上前兩步，熱情地握住黎明的手，然後轉向王澤剛，"這位就是王省長吧？久仰久仰！"
    王澤剛敏銳地注意到，田誌國稱他為"王省長"而非"王代省長"，這一細微差別意味深長。他上前一步，主動握住田誌國的手："田書記好，初來乍到，還請多指教。"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王澤剛感受到對方掌心傳來的力度——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既顯示了熱情又不失威嚴。這是一雙久經官場磨礪的手。
    "我們黑省全體幹部熱烈歡迎王省長到來！"田誌國聲音洪亮，轉身向身後的班子成員介紹，"這是省委副書記、省政協主席張明遠；這是省人大常委會主任李國強；這是常務副省長劉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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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澤剛一一握手致意，努力記住每一張麵孔和對應的職務。他注意到，常務副省長劉建軍握手時格外用力，眼神中閃爍著審視的光芒；而分管工業的副省長趙東來則顯得過分熱情，幾乎要把他拉入懷中。
    歡迎儀式簡短而莊重。車隊離開機場，駛向市區。王澤剛與黎明同乘一輛車，田誌國坐在副駕駛位置。
    "黎部長，王省長，我們先去省委會議室開個簡短的見麵會，然後安排午宴。"田誌國回頭說道，"下午我帶王省長熟悉一下省政府辦公環境和班子成員。"
    黎明微微頷首："按你們的安排來。不過午宴就簡單些，不要搞得太鋪張。"
    "那是自然，規定我們時刻牢記。"田誌國笑著回應，眼角擠出幾道深深的皺紋。
    王澤剛望向窗外，冰城市的街道寬闊整潔，但兩側商鋪卻顯得有些冷清。五月的北方，樹木剛剛抽出新芽，整座城市似乎還在從漫長的冬季中蘇醒。
    省委大樓典型的蘇聯式建築風格。會議室裏，黑省主要領導幹部已經就座。王澤剛跟隨黎文明、田誌國步入會場時，全體起立鼓掌。
    會議按既定程序進行。黎文明首先宣讀了中央任命決定，並對王澤剛作了高度評價；接著田誌國代表黑省領導班子表態堅決擁護中央決定；最後王澤剛做了簡短發言。
    "...作為黑省新的一員，我將盡快熟悉省情，與田書記和各位同事精誠合作，共同推動黑省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王澤剛的聲音沉穩有力，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張麵孔。
    他注意到，當他提到"與田書記精誠合作"時，田誌國的嘴角微微上揚；而說到"推動高質量發展"時，常務副省長劉建軍輕輕皺了下眉頭。
    會議結束後，田誌國親自帶王澤剛參觀省政府辦公區。省長辦公室寬敞明亮，窗外正對著省委大院中央的噴泉。
    "這間辦公室前任用了五年，我們簡單重新布置了一下。"田誌國站在窗前，背對著王澤剛，"王省長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出來。"
    王澤剛環顧四周——紅木辦公桌、真皮沙發、滿牆的書櫃，處處彰顯著權力與地位。"已經很好了，謝謝田書記關心。"
    田誌國轉過身來，突然壓低聲音："王省長，有些情況我想提前跟你溝通一下。"他示意秘書關上門，"黑鋼集團麵臨破產，上萬工人可能要下崗；另外，北安市煤礦關閉引發了持續上訪...這些都可能成為你上任後的"見麵禮"啊。"
    王澤剛心頭一凜，但麵上不動聲色："謝謝田書記提醒。這些問題確實棘手，但也是我們必須麵對的。"
    田誌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是啊，所以我說王省長來得正是時候。中央派你來，想必是有破解之策了？"
    兩人目光相接，空氣中似乎有無形的火花閃過。王澤剛明白，這既是提醒，也是試探，更是考驗。
    "破解之策談不上。"王澤剛推了推眼鏡，"但我相信，隻要堅持新發展理念，依靠廣大幹部群眾，總能找到出路。"
    田誌國哈哈大笑，拍了拍王澤剛的肩膀："好！我就喜歡王省長這種務實的態度。走，我帶你認識一下其他班子成員，晚上還有個歡迎宴會。"
    王澤剛跟著田誌國走出辦公室，心中清楚：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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