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往生契:陰陽交界處的陰樓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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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二十分,我抱著瑟瑟發抖的泰迪犬站在負二樓停車場。頭頂的日光燈管發出電流的嗡鳴,在灰白的水泥牆上投射出扭曲的陰影。三台電梯顯示屏上猩紅的數字定格在"10"、"17"、"21",仿佛某種無聲的嘲笑。
    "叮——"
    突如其來的電梯提示音驚得我後退半步,客梯顯示屏的數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21"跳向"b2"。鐵門開啟的瞬間,刺鼻的香灰味裹著四股陰風迎麵撲來。小泰迪突然狂吠不止,烏溜溜的眼珠死死盯著電梯右後方的角落,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嗚咽。
    我顫抖著舉起手機,閃光燈照亮了轎廂內部。原本該是鏡麵的不鏽鋼牆壁上布滿細密的抓痕,那些交錯的痕跡在強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更令人膽寒的是,當電梯門開始自動閉合時,手機屏幕上赫然映出四道模糊的人形輪廓,正以扭曲的姿態向我招手。
    "汪!"小泰迪猛地掙脫我的懷抱衝向安全通道。我踉蹌著追上去時,身後傳來電梯門重新開啟的聲響,緊接著是皮鞋敲擊地麵的噠噠聲。這聲音如同跗骨之疽般尾隨我穿過三層樓道,直到五樓防盜門落鎖的瞬間才戛然而止。
    這不過是陰樓小區無數怪談的冰山一角。搬進這棟建成於九十年代的筒子樓時,中介曾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這房子原是鐵路醫院的停屍房,後來開發商不知從哪搞來張往生契..."他當時意味深長的笑容,此刻想來令人遍體生寒。
    去年深秋的雨夜,我在六棟轉角撞見過最詭譎的畫麵。路燈下的冬青叢簌簌抖動,十幾個裹著壽衣的身影正對著樹幹喃喃自語。他們青灰的側臉在雨中泛著水光,最外側的老者突然轉過脖頸——那張布滿屍斑的臉上,眼眶裏湧動著乳白的蛆蟲。
    "快走!"保安老張突然拽著我衝進崗亭。這個向來寡言的退伍軍人此刻麵色慘白,他指著監控屏幕的手抖得厲害:"你看那些樹影..."畫麵中的冬青叢分明空無一人,可每株植物的影子都詭異地拉長成人形,正朝著鏡頭緩緩招手。
    關於死亡的陰影從未離開過這個小區。去年冬至清晨,401室的王阿婆被發現俯臥在自家菜地裏。法醫說零下五度的氣溫讓屍體保持著詭異的跪姿,十指深深插進凍土,像是要把整張臉埋進地心。更離奇的是,她生前最後通電話是打給早已夭折四十年的長孫。
    "那天下著鵝毛雪,王阿婆突然說要給孫子送棉鞋。"住對門的李嬸在靈堂前燒紙時跟我說,"她顫巍巍地從樟木箱底翻出雙虎頭鞋,那針腳分明是四十年前的樣式..."話音未落,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爆出燈花,火苗竄起半尺多高,將遺照裏王阿婆的笑容映得忽明忽暗。
    我握緊胸口的護身符,這是樓下神婆用黑狗血畫的驅邪符。自從三年前目睹跳樓者在我麵前摔成肉泥,這種浸透血腥味的平安符就成了每戶人家的標配。那個光頭男人墜落的慢鏡頭至今在噩夢中循環播放——他在空中翻轉時與我四目相對,嘴角咧開的弧度竟與遺照上的王阿婆如出一轍。
    最可怕的經曆發生在上月十五。子夜時分,我被客廳電視的雜音驚醒。透著門縫望去,穿絳紅旗袍的女人正斜倚在沙發上看《楚喬傳》,她青紫的指尖有節奏地叩擊遙控器,發梢滴落的水漬在茶幾上匯成小窪。當播到宇文玥墜崖的片段時,她突然轉頭對著臥室方向嫣然一笑——那張臉分明是十年前殉情自殺的滬劇名伶白玉霜!
    "汪!"小泰迪的慘叫將我從夢魘中拽回。電視機定格在重慶新聞頻道,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0333。更詭異的是陽台防盜窗不知何時被推開,濕漉漉的腳印從窗台延伸到客廳,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
    今晨在物業辦公室,我翻到了塵封的檔案。1998年的拆遷協議裏夾著張泛黃的宣紙,朱砂寫就的往生契上按著七枚血手印:"今以百人魂魄為祭,換此地二十年太平..."落款日期正是王阿婆頭七那天。窗外忽起陰風,檔案頁如紙錢般漫天飛舞,最後落在我腳邊的,赫然是七張不同年份的死者名單。
    此刻我蜷縮在鎮宅鏡與桃木劍的包圍中,聽著樓道裏此起彼伏的犬吠。小泰迪突然衝著玄關低吼,門縫下正緩緩滲入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泛著鐵鏽般的光澤。電子鍾發出刺耳的報時聲,午夜十二點的刹那,所有符咒無風自燃,火苗中浮現出七張慘白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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