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北踹開地鐵站口的共享單車堆，藤蔓纏住生鏽的閘機強行拉開。蘇璃的羅盤指針卡在"坤"位，青寶舉著熒光棒往隧道裏照——鐵軌上長滿苔蘚狀的青銅黴菌，廣告牌裏的明星海報全被摳了眼珠子。
    "這他媽是《生化危機》片場吧？"張濤端著弩箭手抖，"要不咱回去啃西瓜？"
    蘇璃的銀針突然釘在陌北後頸："別動！"
    針尖挑出條透明蠕蟲，在空氣中扭成八卦形。"噬魂蠱。"她碾碎蟲屍，"有人在這養陰物。"
    隧道深處傳來地鐵報站聲，電子女音夾雜著電流雜音："下一站...黃泉路..."
    藤蔓自發結成滑索，眾人順著鐵軌下滑。陌北的虎符突然發燙，隧道壁滲出黑血，凝結成箭頭指向岔路口。妞妞攥著他衣角哆嗦："陌叔叔...牆在哭..."
    青苔上滾落的水珠泛著血紅，在鐵軌間匯成小溪。張濤的靴子剛沾水就冒煙，嚇得他蹦到陌北背上："這他媽是硫酸！"
    "是地脈腐血。"蘇璃撒出雄黃粉開路，"虎符指的方向有鎮物反應。"
    轉過彎道，所有人僵在原地——廢棄的地鐵車廂被藤蔓裹成粽子，車窗裏擠滿喪屍，腐爛的手掌有節奏地拍打玻璃，像在演奏某種陰間交響樂。
    "它們被困住了？"林小梅聲音發顫。
    "是養蠱。"蘇璃的銀針紮進藤蔓，"這些藤在抽取屍毒..."
    藤蔓突然暴起，刺穿車廂卷出個青銅匣子。喪屍群瞬間沸騰，有個穿乘務員製服的活屍竟用鑰匙打開車門，腐爛的聲帶擠出嘶吼："還...給...我..."
    陌北虎符一揮，藤蔓牆拔地而起。乘務員喪屍突然掏出口哨猛吹，鐵軌震顫著傳來轟鳴聲——遠處竟亮起車頭燈，報廢十年的地鐵列車咆哮著撞來！
    "進隧道！"蘇璃拽著陌北滾進檢修通道。列車擦著後背掠過，撞碎藤蔓牆引發連環爆炸。氣浪掀飛張濤的假發，露出鋥亮的光頭："老子剛植的頭發！"
    青銅匣子在混亂中摔開，滾出枚刻著"坎"字的青銅印。陌北剛撿起來，隧道頂突然塌陷，藤蔓纏住兩人腰吊在半空。下方是沸騰的腐血池，池底沉著密密麻麻的青銅棺材。
    "抱緊！"陌北把蘇璃往上托，藤蔓卻突然斷裂。
    墜落瞬間，蘇璃翻身墊在他下麵，後背撞上棺材板。青銅印硌得她悶哼一聲，唇角溢出血絲："你...該減肥了..."
    腐血池冒出氣泡，棺材蓋緩緩滑開。穿龍紋壽衣的古屍坐起身，幹枯的手掌抓向青銅印。陌北掄起棺材板砸過去，古屍的翡翠扳指突然發光，腐血凝成巨蟒纏住兩人。
    "咬它！"陌北把青寶塞過去。
    小喪屍嗷嗚一口啃在古屍腳踝，翡翠扳指應聲碎裂。蘇璃趁機將銀針紮進古屍眉心，腐血巨蟒轟然潰散。
    虎符突然與青銅印共鳴，隧道壁浮現出《水經注》地圖。陌北後背的河圖紋身灼燒般發亮，蘇璃的指尖撫過滾燙的皮膚："第二個鎮物在江底..."
    撤退比進場更刺激。藤蔓拖著眾人玩命狂奔，身後追著腐血浪潮。張濤的假發掛在消防栓上，被青寶當戰利品叼著跑。衝出地鐵站時，暴雨傾盆而下，澆得虎符滋滋冒煙。
    體育場裏，林小梅煮好薑湯。蘇璃給陌北後背上藥，棉簽戳得他齜牙咧嘴："輕點！這是人皮不是豬皮！"
    "活該。"蘇璃抹藥的手突然放輕，"誰讓你替我擋那根藤..."
    藤蔓悄悄從窗外探進來，卷著朵青銅玫瑰插在蘇璃發間。妞妞扒著門縫偷看，被大明小明強行拖走："少兒不宜！"
    深夜，陌北擺弄著青銅印發呆。蘇璃抱著睡著的青寶靠過來，發絲掃過他手臂："江底那個...我去吧。"
    "做夢。"陌北把虎符塞她手裏，"要死也得我先喂魚。"
    藤蔓在月光下結出新瓜，這次是心形的。張濤起夜看見，痛心疾首地發朋友圈手寫版）："末世還虐狗，人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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