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出校門，迎麵撞上了來找他們的爺爺。老人家滿臉喜色："比完了？我剛聽說，你們倆都進了前三名！學校要給你們發獎呢！"
    柳嫣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真的？太好了..."
    回家的路上，爺爺興奮地跟路過的村民炫耀，柳嫣兒和槐安卻心事重重地跟在後麵。經過鎮上的集市時，槐安突然停下腳步。
    "爺爺，能給嫣兒買串糖葫蘆嗎？"他指了指路邊的小攤，"她今天表現得很好。"
    爺爺爽快地掏錢買了三串，給柳嫣兒、槐安和小寶各一串。柳嫣兒接過糖葫蘆，小聲道了謝。甜膩的糖衣在口中化開，卻驅散不了她心頭的陰霾。
    傍晚，柳嫣兒坐在院子裏發呆。小寶趴在她膝頭，眼巴巴地望著她手裏沒吃完的糖葫蘆。
    "姐，你不吃了嗎？"
    柳嫣兒回過神來，把糖葫蘆遞給弟弟："給你吧，我不太想吃。"
    小寶歡呼一聲，接過糖葫蘆跑開了。柳嫣兒歎了口氣，抬頭望向天空。夕陽西下，天邊已經能看到幾顆稀疏的星星。她下意識地運轉《星衍訣》，感受著星辰之力緩緩流入體內。
    "在想今天的事？"槐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嫣兒沒有回頭："你早就恢複記憶了，對嗎？"
    槐安在她身邊坐下，沉默了一會兒："大部分恢複了。"
    "你姓澹。"
    "複姓澹台。"
    "那個莫清子認識你。"
    槐安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他認識我的家族。澹台家是修真世家，在修仙界有些名氣。"
    “修仙界？”柳嫣兒疑惑地問。
    槐安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輕聲道："修仙界，是獨立於凡俗世界的一方天地。那裏有移山填海的大能修士，有傳承千年的修真門派，還有無數凡人難以想象的機緣造化。"
    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圖形："整個修仙界大致分為五大洲——東元神洲、西靈聖洲、南炎聖洲、北淼聖洲和中土神洲。我們澹台家位於北淼聖洲。"
    柳嫣兒睜大眼睛："那豈不是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修仙界和凡人界有傳送陣相連，修仙界的人一般是不能來凡人界的。"槐安笑了笑，"北淼聖洲以三大修真世家為首，分別是澹台家、慕容家和南宮家。每個世家都掌控著方圓萬裏的修真資源，下設數十個附屬門派與數百小家族。"
    他頓了頓，繼續道："修仙界以實力為尊，修為分為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練虛、合體、大乘、渡劫等境界。像莫清子那樣的金丹修士，在中小門派已經可以擔任長老了。"
    "那...你們澹台家最厲害的人是什麽境界？"柳嫣兒好奇地問。
    槐安神色略顯憂傷落寞："我外公是澹台家家主，是位元嬰後期大修士，據說還有一位煉虛期的老祖在閉死關。不過這些都是家族機密，我了解得也不多。"
    他見柳嫣兒聽得入神，又補充道："聽說現在最高修為的就是煉虛期大圓滿，修仙界除了修煉功法，還有煉丹、煉器、符籙、陣法等諸多門道。比如我們澹台家就以星辰法術和煉器術聞名，慕容家擅長煉丹，南宮家精通陣法。"
    "聽起來好厲害..."柳嫣兒喃喃道，突然想到什麽，"那為什麽修仙界的人不常出現在凡人世界？"
    "一是因為修真界有規矩，不得隨意幹擾凡塵；二是因為凡人地界靈氣稀薄，不利於修行。"槐安解釋道，"不過每隔幾十年，各大門派都會派人到凡人地界尋找有靈根的苗子，上次來凡人界尋找的人沒有帶回一個有靈根的苗子。現在普通百姓都不知有修仙了。"
    柳嫣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夜風吹拂，帶著遠處山林的清新氣息。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熟悉的少年，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暈。
    "槐安，"她猶豫了一下，"你會離開這裏嗎？回到你的家族去？"
    槐安沉默片刻，輕聲道："現在還不到時候。有些事...我必須先弄清楚。"
    柳嫣兒終於轉過頭，直視槐安的眼睛："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槐安罕見地語塞了，"我有苦衷。"
    兩人相對無言。遠處傳來奶奶喊吃飯的聲音，槐安站起身，猶豫了一下，又蹲回來與柳嫣兒平視："嫣兒，無論我姓什麽，都是那個和你一起上學、幫你打掩護的槐安。這點永遠不會變。"
    柳嫣兒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耳朵："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界兒把你變成癩蛤蟆！"
    槐安疼得齜牙咧嘴："輕點！什麽界兒？"
    柳嫣兒鬆開手，得意地揚起下巴："我也有秘密不告訴你！"
    晚飯後，柳嫣兒早早回了房間。她進入星衍界，把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訴了界兒。
    "莫清子？"界兒想了想，"沒聽說過，三千年前還沒有這個人。"
    柳嫣兒憂心忡忡："他會不會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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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期內應該不會。"界兒繞著柳嫣兒轉圈，"但他既然認出了澹台家小子，恐怕會順藤摸瓜查到你。"
    柳嫣兒想起槐安白天的表情，心裏一陣發緊："界兒，澹台家到底是什麽來頭？"
    界兒的光暈閃爍不定："澹家是北淼聖洲三大修真世家之一，以星辰法術聞名。三萬年前星衍仙子創《星衍訣》時，曾與澹家先祖有過交流。"
    柳嫣兒瞪大眼睛："所以槐安...不，澹台槐安他..."
    "他很可能認出了你修煉的是《星衍訣》，"界兒嚴肅地說，"隻是裝作不知。"
    柳嫣兒坐在星衍界的地上，感覺腦子亂成一團。槐安早就知道她的秘密？那他為什麽不揭穿？他留在柳家到底有什麽目的？
    "主人不必過於擔憂，"界兒安慰道，"若他心存歹意，早該動手了。我看那小子對你..."
    "對我什麽？"柳嫣兒追問。
    界兒神秘地閃爍了一下："沒什麽，但可以看得出他不會傷害你。主人還是要多加小心，近期不要在人前使用法術。"
    離開星衍界後，柳嫣兒發現窗外有個人影。她推開窗戶，槐安正站在月光下，手裏拿著那張莫清子給的名帖。
    "燒了比較安全。"他說著，指尖突然冒出一簇藍色火苗，將名帖化為灰燼。
    柳嫣兒看得目瞪口呆："你...你也會法術？"
    槐安微微一笑："澹台家子弟，三歲就開始修煉了。"他頓了頓，"嫣兒，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你和這個家。這是我的承諾。"
    月光灑在少年認真的臉龐上，柳嫣兒突然覺得就算他有秘密，隻要不傷害自己和家人都無所謂。
    夜風拂過院子，帶起一片落葉。遠處山影憧憧，仿佛隱藏著無數秘密。這一夜，兩個懷揣心事的少年都輾轉難眠，而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悄悄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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