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五十年代的可憐炮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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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剛褪盡,江麵上的風裹著潮氣漫進船艙。王傑將春妮往窗邊拉了拉,避開甲板上匆匆而過的水手。輪船的汽笛聲劃破夜色,遠處幾艘木船的桅杆上掛著昏黃的馬燈,纖繩在江水裏拖出細碎的波光,纖夫們的號子聲混著江水拍打船舷的聲響,斷斷續續地飄過來。
    \"要過淺灘了。\"鄰座的老者磕了磕煙袋,指了指前方黑黢黢的江麵,\"這個時辰行船,可得把穩了。\"春妮攥緊王傑的袖口,見船頭突然調轉方向,船燈掃過岸邊嶙峋的礁石,驚起幾隻夜鷺撲棱棱飛過。船身猛地一震,螺旋槳攪起的浪花在夜色裏泛著白,對岸山壁上的絞盤隱約可見,幾個人影在絞盤旁隨著吆喝聲起起落落,馬燈的光暈被江風吹得搖晃不定。
    甲板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知誰喊了句\"落帆\",船篷外頓時響起帆布摩擦的嘩啦聲。春妮探出頭,看見遠處江麵上星星點點的漁火,正隨著浪頭在夜色裏忽明忽暗。
    到達重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了,王傑帶著春泥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來。王傑向春泥介紹了自己來曆,然後取出一份身份證明給她,讓她以後就改名為王靜宜。
    王傑讓店家送熱水過來,讓王靜宜好好洗漱收拾下。告訴她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出發去別的地方,給她留下飯菜,
    王傑踩著渝中區打銅街的青石板。街邊銀行的銅門映著冷光,他裝作看櫥窗的樣子,數清第三家綢緞莊後門的石階——那裏上午停過輛掛軍牌的轎車。
    南岸龍門浩的坡道上,他混在挑山貨的人堆裏。領事巷口的黃桷樹後,能清楚看見穿貂皮的太太們從洋樓進出,她們腳邊的波斯貓,和報紙上曝光的某科長情婦養的一模一樣。
    黃家巷的石板路結著薄霜,他路過第二棟青磚洋樓時,聽見裏頭傳來麻將聲:“這批煙土走水路,找憲兵隊掛個名……”牆根下的車輪印還帶著新泥,轍痕和上周儲奇門查獲的走私車胎紋路一致。
    彈子石老街的台階陡峭,他在半坡茶館要了碗粗茶。隔桌穿呢子大衣的男人正抖著報紙:“千廝門那倉庫,等米價再漲三成……”報紙邊角露出的火漆印,和糧食局貪腐案的證物如出一轍。
    化龍橋的別墅區藏在霧裏,他繞著圍牆走。第三棟洋房的後窗亮著燈,窗台上的煙灰缸積滿哈德門煙頭——和某商行老板在煙館被抓時抽的牌子相同。
    回去的時看到街邊的小吃,王傑拐進路邊的竹編棚子。灶台上的鐵鍋裏,紅湯咕嘟咕嘟地冒著泡,老板用長筷子夾起幾串鹵豆幹,在油辣子海椒裏滾了滾,裹進油紙包。“再要兩個葉兒粑。”王傑摸出銅板,瞥見案板上還剩最後一塊涼糕,又補了一句。
    竹棚外的黃桷樹下,賣炒米糖的老漢正收攤。王傑喊住他,要了包裹著芝麻的糖塊,看老漢用草紙仔細包好,又用細麻繩捆成四方塊。老漢往他手裏塞了塊碎糖:“嚐嚐新炒的,不沾牙。”
    回旅店的石板路結著薄霜,王傑把吃食揣進棉袍內袋,貼著心口捂暖。路過巷子口的蒸餃攤,蒸騰的熱氣裏飄出蔥花香,他又要了半籠,油紙包上還滲著油星。
    推開旅店房門時,王靜宜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聽見響動慌忙起身。王傑變戲法似的掏出吃食,油紙包打開的瞬間,鹵香混著甜糯的氣息散開:“嚐嚐,葉兒粑是新蒸的,涼糕還沒沾灰。”他看著她咬下第一口,自己掰了塊炒米糖含在嘴裏,甜味混著霧夜裏的寒氣,在齒間化開。
    “晚上把房門關好,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去貴陽。你記得以後跟著我說官話,不要再說你老家話了,我也聽不懂。”
    “嗯,嗯,”王靜宜點頭答應。
    “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不管是誰都不要開門明白嗎?”
    “嗯,記得了。”
    夜,濃稠如墨,將整個重慶城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王傑站在旅店的窗前,深吸一口氣,而後輕輕推開房門,動作輕緩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他率先來到打銅街,這裏的銀行和錢莊白日裏人聲鼎沸,如今在夜色的籠罩下,寂靜得有些森然。他的意識如潮水一般,無聲地蔓延開來,瞬間便將周圍的一切納入感知範圍。在一座氣派的公館裏,他“看”到地下室中藏著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在黑暗中散發著冰冷的光澤。隨著他的意念微微一動,那些財寶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輕輕托舉起來,悄無聲息地沒入他的隨身空間,沒有驚擾到公館中任何一個人。
    離開打銅街,王傑身形一閃,朝著龍門浩的方向奔去。這裏洋樓林立,住的大多是富商和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隱匿在陰影裏,精神力覆蓋了周邊的每一寸土地。在一棟帶有花園的洋樓中,書房的暗格內藏著珍貴的字畫和金條,後院的倉庫裏堆滿了走私而來的奢侈品。他再次施展能力,那些財物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瞬間消失不見,原地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接著,他來到了黃家巷。巷子裏一片靜謐,偶爾傳來幾聲犬吠。王傑憑借著白天的記憶,很快鎖定了目標。在一戶人家的密室裏,他發現了大量的煙土,還有用箱子裝著的銀元與古玩。他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隨著精神力的操控,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以及不義之財,統統被收入空間之中。
    彈子石的走私倉庫同樣沒能逃過王傑的“清查”。他站在倉庫外,精神力深入地下,將倉庫裏堆積如山的走私貨物,包括東洋的絲綢、高級的煙酒,還有珍貴的藥材等,全都收入囊中。倉庫裏的守夜人此刻正睡得香甜,鼾聲此起彼伏,全然不知自己看守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
    最後,王傑來到化龍橋的別墅區。這裏戒備森嚴,巡邏的衛兵提著燈籠,不時走過。但這些對他來說形同虛設,他的精神力輕易地穿透了重重障礙。在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裏,他發現了貪官藏匿的大量財物,還有一些與不法商人勾結的證據。他沒有絲毫猶豫,將這些財物迅速收取,至於那些證據,他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公之於眾,讓這些貪官汙吏和不法商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當東方的天空泛起一絲魚肚白,王傑悄然回到旅店。他的臉上雖然帶著幾分疲憊,但眼神卻格外明亮。看著空間的收獲:金銀珠寶、翡翠扳指、樟木箱、波斯地毯、賬本、東洋綢緞、雪茄、金條、翡翠耳墜、美鈔、字畫、煙土、銀元、古玩、走私絲綢、高級煙酒、珍貴藥材、法幣等,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傑敲響隔壁房門。王靜宜開門時,他已將油紙包好的葉兒粑遞過去:“路上吃。”
    王傑攥著厚厚的法幣,在車站外找了個拉客的司機。談好高價後,他拉著王靜怡上了一輛破舊的吉普車。車在土路上顛簸,窗外是霧蒙蒙的山城景色。出了城,公路沿著山勢蜿蜒,兩邊是陡峭的崖壁和茂密的樹林。
    吉普車在川黔公路上疾馳,途經綦江、桐梓等地。一路上,王傑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遇到關卡就用金條打通關係。王靜宜則緊緊抱著包袱,望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眼神中透著緊張和期待。終於,在夕陽西下時,他們遠遠看到了貴陽城的輪廓。
    吉普車在貴陽城外的檢查站被攔下時,王傑悄悄將一枚金戒指塞進憲兵的掌心。暮色裏,車碾過青石板路,停在老東門的汽車站。售票窗口掛著“都勻、獨山”的木牌,王靜宜攥著法幣的手有些發抖:“去南寧得換幾趟車?”
    “先到獨山。”王傑從空間裏摸出兩塊銀元,換了兩張去獨山的票。候車室裏擠滿挑著桐油、藥材的山民,他把王靜宜護在角落,精神力掃過站台——停著的三輛卡車中,有輛掛著“軍用物資”的帆布車,司機正往輪胎裏塞草繩。
    淩晨三點發車,卡車在黔桂公路上顛簸。車燈刺破濃霧,能看見路邊散落的彈殼,那是去年獨山戰役留下的痕跡。路過六寨鎮時,王傑用煙土從商人手裏換了兩張去南丹的票。
    到南丹後,他們混上了一輛往柳州運蔗糖的貨車。車過柳州,王傑又用一對翡翠鐲子搭上了艘走水路的貨船。江水裹挾著碎冰撞在船舷上,王靜宜裹緊棉襖,看他在船頭和船老大討價還價。
    船到梧州轉車,再經玉林。當卡車碾過茂名的紅土地時,王傑望見遠處海岸線騰起的硝煙。車停在王村港外,他扶著王靜宜跳下車,精神力突然繃緊——三公裏外的碼頭上,日軍巡邏艇的探照燈正在海麵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