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毒修初現,宗門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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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的檀香混著淡淡腥氣湧進鼻腔時,周羽的鞋跟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他右手還攥著染血的毒祖遺卷,左手被姬瑤攥得發疼——那姑娘半邊衣袖被毒霧灼得焦黑,腕間傷口還在滲著暗紅血珠,卻偏要走在他身側。
"議事廳到了。"柳如煙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帶著築基修士特有的清亮。
周羽抬頭,鎏金"玄霄"二字的匾額下,兩扇檀木門半開著,能看見廳內晃動的人影。
有長老的玄色道袍掃過門檻,有弟子的佩劍在燭火下泛冷光,最中央的主位上,宗主趙無極正捏著碎裂的傳訊玉符,指節白得幾乎要透出血來。
"周羽!"
林雪的聲音最先撞進耳膜。
那穿月白裙的姑娘從右側偏席站起,發間玉簪搖晃著碰在案幾上,"叮"的一聲脆響。
她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可周羽注意到她攥著帕子的手在抖——帕子上還沾著褐色藥漬,是方才給中毒弟子喂藥時蹭的。
"退下。"姬瑤突然低喝。
她拽著周羽的手微微發力,兩人錯開半步,正看見一道青影從左側疾掠而來。
蕭炎的鎏金腰帶在燭火下刺得人眼疼,他抱臂站定,丹鳳眼裏淬著冰:"周師弟好本事,能從韓風手裏全身而退。
隻是這議事廳是宗門禁地,不是你耍雜的戲台子。"
"夠了。"
宗主的聲音像塊沉鐵砸下來。
趙無極站起身,腰間玄霄令垂落至膝頭,他盯著周羽眉心若隱若現的紫紋,目光掃過姬瑤的傷,又落在周羽掌心——那裏還凝著未散的紫芒,"小友說掌握了毒祖秘密,不妨直說。"
周羽喉頭動了動。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廳外的風聲,能感覺到毒祖遺卷在袖中發燙,那是傳承在共鳴。
三天前他還在祭壇裏被七毒反噬,疼得咬碎了半顆後槽牙;三小時前他在毒霧陣裏第一次把外毒煉成本能,看著韓風的毒霧像活物般纏上自己指尖。
現在他站在這裏,望著二十雙或疑惑或警惕的眼睛,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半塊玉玨——那是他被當作廢柴時,唯一的溫暖。
"我能操控外界毒素。"他開口,聲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穩,"不是驅散,不是抵抗,是讓它們為我所用。"
廳內霎時靜得能聽見燭芯爆響。
左側首座的清雲長老"啪"地拍了下案幾:"胡鬧!
毒修最忌引外毒入體,當年毒祖便是因此遭反噬......"
"試試便知。"周羽打斷他。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
眾人這才注意到,議事廳四角原本用來驅毒的熏香不知何時滅了,空氣裏浮著極淡的青霧——是方才韓風毒霧陣散後,殘留在山林裏的餘毒。
他指尖輕輕一顫。
青霧突然開始流動。
像被無形的線牽著,它們先是聚成細流,接著擰成繩,最後在眾人倒抽冷氣的聲音裏,凝成一條紫黑相間的小蛇。
蛇身鱗片泛著幽光,信子吐出時帶起細碎的"嘶嘶"聲,竟真繞著周羽手腕纏了兩圈,然後乖乖伏下,像隻被馴養的靈寵。
"這......"清雲長老的胡須抖成了亂草。
他伸手去摸腰間的降毒鈴,卻發現那串銅鈴本該發出的清響,此刻竟被蛇信子的"嘶嘶"聲壓了下去。
林雪的帕子掉在地上。
她望著那條蛇,又望著周羽眉心的紫紋,突然笑出了聲:"我就知道,阿羽不是廢柴。"她蹲下身撿帕子,發頂的玉簪滑落,卻沒人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那條蛇上,鎖在周羽沾著血漬的道袍上,鎖在他眼裏跳動的紫芒上。
隻有姬瑤沒動。
她靠在廳柱上,始終攥著那柄染血的劍。
劍穗上的珊瑚珠被血浸透了,紅得像要滴下來。
她望著周羽手腕上的蛇,又望向窗外——東南方的烏雲還沒散,隱隱能聽見雷聲。
"好手段。"
突然有人鼓掌。
聲音從主位傳來。
趙無極盯著那條蛇,手指摩挲著玄霄令,"當年毒祖以身為爐煉萬毒,我以為這法子早失傳了......"他的目光突然一凝,"但小友可知,這能力若被別有用心的人知曉......"
"所以我才要在此展示。"周羽打斷他。
他望著宗主身後的屏風——那上麵繡著玄霄宗開派祖師斬毒龍的畫像,此刻在燭火下投出猙獰的影子,"韓風的毒霧陣還在宗門外,他的九鈴毒道能屠化神。
而我......"他屈指一彈,蛇身驟然散開,化作紫霧重新融入空氣,"能讓他的毒,變成刺向他的刀。"
廳內再次陷入寂靜。這一次,連燭火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直到"哢"的一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蕭炎腰間的玉牌裂了道細紋。
他臉色瞬間煞白,手指死死摳住案幾邊緣——那是他與外門弟子傳訊的玉牌。
而玉牌碎裂的方向,正對著東南方。
周羽望著那道裂紋,突然想起方才在毒霧陣裏,韓風眼底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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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袖中的毒祖遺卷,感覺到傳承在發燙,像在提醒他什麽。
議事廳的門"吱呀"一聲被風推開。
穿堂風卷著一片紫黑色的鱗粉飄進來,落在周羽腳邊。
那是方才那條蛇脫落的鱗片,在地上滾了兩滾,停在林雪腳邊。
林雪蹲下身去撿,指尖剛要碰到鱗片,突然聽見廳外傳來一聲尖嘯——像極了韓風腰間銅鈴的嗡鳴。
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
周羽望著門外翻湧的烏雲,突然笑了。
他知道,方才的展示隻是開始。
當韓風的毒霧真正籠罩議事廳時,當那些質疑的目光變成依賴時,他才會真正明白,所謂"毒脈廢柴",究竟能成為怎樣的存在。
而此刻,那片紫黑鱗粉在燭火下泛著幽光,像顆埋進土裏的種子,正等待著破土而出的時刻。
尖嘯聲像根淬毒的針,瞬間紮破了議事廳的寂靜。
周羽眉心紫紋驟亮,那道從袖中透出的微光,恰好映在蕭炎碎裂的玉牌上——裂紋正順著牌麵蜿蜒,像條要擇人而噬的毒蛇。
"是九鈴毒道的催命鈴!"清雲長老的降毒鈴終於發出震顫,銅鈴相撞的脆響裏帶著破音。
他踉蹌著扶住案幾,玄色道袍下擺掃過林雪腳邊的紫鱗,"韓瘋子的毒霧陣...怕是要破防了!"
林雪剛彎下的腰猛地繃直,月白裙角掃起一陣風,將那片鱗粉吹得打了個旋。
她望著周羽,眼底的星子滅了又亮:"阿羽,你說過能化毒為刃的..."尾音發顫,像片飄在風裏的葉。
蕭炎突然踉蹌後退半步,腰間玉牌"哢"地裂成兩半。
他盯著掌心裏的碎片,喉結滾動兩下,強撐著冷笑:"外門巡山隊...全折了。"話音未落,議事廳的窗紙"唰"地被風掀開,幾縷紫霧鑽進來,正好纏上他脖頸——那是方才周羽散去的餘毒,此刻竟順著他皮膚的毛孔往裏鑽。
"退毒!
快退毒!"他尖叫著去抓脖子,丹鳳眼瞪得溜圓,額角青筋暴起。
周羽卻看得清楚,那些紫霧不過在他頸間繞了兩圈,便順著袖口鑽回了空氣裏,連半點紅痕都沒留下。
"夠了。"趙無極的玄霄令重重砸在案幾上,震得燭台搖晃,火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陰影。
他盯著周羽腕間若隱若現的紫芒,突然抬手:"清雲,帶蕭炎去淨毒閣。
林雪,你去安撫外門弟子。"他的目光掃過廳中眾人,最後落在姬瑤染血的劍上,"其餘人留步,開緊急會議。"
清雲長老揪著蕭炎的衣領往外拖,後者還在罵罵咧咧:"這毒修的邪術...早晚要..."話音被門扉"砰"地截斷。
林雪攥著帕子欲言又止,看了周羽一眼,終究跟著跑了出去。
廳內霎時空了大半。
剩下的幾位長老圍坐在主位四周,目光像刀,全紮在周羽身上。
"周羽。"大長老撫著長須開口,聲音像浸了冰,"你可知毒修被萬宗共誅的緣由?
當年毒祖便是因控毒失控,屠了三座城。"他指節叩了叩桌麵,"你今日在廳中展術,若傳出去..."
"傳出去又如何?"姬瑤突然插話。
她倚著廳柱,劍穗上的血珠"啪嗒"掉在青石板上,"韓風的九鈴毒道能屠化神,玄霄宗的護山大陣撐不過三日。
周羽的能力是刀,不是毒。"她望著周羽,眼底翻湧著暗潮,"若連這把刀都不敢用,等毒霧漫進來時,各位長老的降毒鈴,擋得住萬毒噬體麽?"
大長老的臉漲得通紅,正要反駁,趙無極卻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背。
宗主盯著周羽眉心的紫紋,聲音沉得像山:"小友,你說能化韓風的毒為己用。
如何證明?"
周羽摸了摸袖中發燙的毒祖遺卷。
三天前在祭壇裏,母親的半塊玉玨抵著他心口,讓七毒反噬的劇痛減了三分;三小時前在毒霧陣裏,玉玨突然發燙,他這才看清遺卷上的血字——"以心為爐,毒不為禍"。
此刻那些血字在他識海裏翻湧,像母親在耳邊說話。
"三日後,韓風會來破陣。"他直視著宗主的眼睛,"我要站在陣眼處。
他的毒霧越濃,我的刃便越利。"
廳內落針可聞。
二長老突然冷笑:"陣眼是宗門禁地,萬一你..."
"我若失控,姬瑤的劍會刺穿我的心髒。"周羽轉頭看向姬瑤。
後者正盯著他腕間的紫紋,聽見這話,手指在劍柄上輕輕一叩——劍鳴清越,像應下了某種誓言。
會議開到月上中天。
周羽走出議事廳時,衣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仰頭望了眼東南方——那裏的烏雲更濃了,隱約能看見雲下翻湧的紫霧,像頭蟄伏的凶獸。
"周羽。"
姬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不知何時卸了劍,發梢沾著夜露,在月光下泛著銀邊。"你的能力..."她頓了頓,伸手碰了碰他腕間的紫紋,"會讓很多人睡不著覺。
大長老的孫子上月死在毒修手裏,清雲長老當年被毒祖的毒霧毀了半張臉。"她指尖微顫,"他們怕的不是毒,是失控。"
周羽摸出袖中的半塊玉玨,月光下,玉玨上的紋路與他眉心的紫紋隱隱呼應。"我娘說,這玉是她在毒霧森林裏撿的。"他望著東南方的烏雲,"她說那裏藏著我爹的劍,還有...當年毒祖未說完的話。"
姬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遠處的毒霧森林在夜色中泛著幽光,風裏飄來若有若無的腥甜——那是毒霧特有的氣息,比白天更濃了。
"三日後。"她突然說,"我陪你站在陣眼。"
周羽轉頭,看見她眼裏映著月光,還有藏在深處的暗湧。
他知道,那片毒霧森林裏,除了韓風的餘黨,還藏著更多秘密。
而他腕間的紫紋,正隨著風裏的毒霧輕輕發燙,像在催促他——該去揭開那些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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