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奈德校長安排兩個孩子在學校裏養傷，在這短短幾天裏，每次斯圖爾特太太都提著雞湯鴨湯靈獸湯探望女兒，以撒都要冷嘲熱諷一番，艾蕊薩命令他閉嘴，他也不聽，卡修斯稍微勸說幾句，更是被罵得狗血淋頭。
    斯圖爾特夫婦老來得女，本就珍貴異常，正常切磋中被艾蕊薩重創，他們幾乎肝膽欲裂。在以撒不斷的刺激下，斯圖爾特太太精神恍惚，常常抱著路過的健碩女人喊女兒。
    在以撒的各種騷操作下，斯圖爾特侯爵及其家族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聲淚俱下地狀告到皇帝麵前。
    “陛下，容臣告稟，亡靈法師布萊克氏實在不宜在皇家魔法學院就讀，我的女兒海倫娜，與布萊克氏在皇家學院切磋，布萊克氏竟召喚出王級巨型僵屍，不僅冰封了整個擂台，更是吞吃掉了無數學子，海倫娜為了阻擋那怪物在學校塗炭生靈，一日之內發動兩大禁術，想要與那可憎的怪物同歸於盡。好在布萊恩氏良心未泯，強行壓製海倫娜體內的禁術，並及時送回了那個怪物，可海倫娜依然身受重傷。”
    “如傳言所說，當年的溫斯洛大主教已然淪為布萊恩氏的倀鬼，為討好布萊恩氏，對我斯圖爾特家族百般羞辱，我的妻子不堪受辱，如今已經精神恍惚，另外，臣要向陛下請罪。”
    “臣有罪，罪不可恕，當年聖戰爆發，黑暗煉金術士趁機腐化我手下的士兵，引誘他們喝下成癮魔藥，臣害怕殆誤戰機，瞞而不報，甚至看到他們備受藥癮折磨心中不忍，竟頭腦發昏替他們購買魔藥。後被溫斯洛大主教發覺，以此為要挾指使臣的妻子侍奉他，稍有不順從就拳腳相加，有一次他豢養的黑女巫情人險些將臣的妻子打死…臣愧對陛下，愧對手下將士，更愧對妻子，求陛下責罰！”
    皇帝看著兩朝老臣在朝堂之上哭得老淚縱橫，心中五味雜陳。
    當日，朝堂上近半數的臣子勸諫皇帝，布萊恩氏心狠手辣，公然虐打重臣之女，不配為瑪格麗公主外孫之妻，要求嚴懲布萊恩氏及其倀鬼。
    “朕，赦你無罪。”
    “阿伽門農昔日為溫斯洛大主教便是道貌岸然之輩，在朕的疆土上幾次三番迫害黎民，害得多地民不聊生，如今身死，為求苟活於世更是背叛光明，甘願為奴屈服於深淵魔君之女，此人斷不可留。”
    “至於兩個孩子切磋的事，斯圖爾特愛卿就莫要計較了，布萊克氏年幼，身旁又有阿伽門農那等奸邪之人教唆，下手自然沒輕沒重的。諸位愛卿不必如此殫精竭慮地防備布萊克氏，朕會傳召布萊恩氏入宮，好生教導。”皇帝走到斯圖爾特侯爵麵前蓋棺定論道。
    “臣…叩謝陛下隆恩。”斯圖爾特侯爵聽到皇帝要處死阿伽門農，熱淚盈眶地向皇帝叩首，用力吻了吻皇帝的鞋麵。
    “陛下三思啊，亡靈法師生性狡詐狂妄，難免衝撞了皇子公主，況且陛下公然傳召亡靈法師入宮，教會那邊恐怕會…”一名黑衣軍官勸說道。
    “教會的人若有不滿，那就讓坎伯雷大主教親自教導，布萊恩氏再惹出事來唯他是問。”皇帝冷哼道。
    王宮後花園———
    艾蕊薩和卡修斯被皇帝傳召到這裏來，艾蕊薩身上有傷，隨便套著一件月白色卷草紋長袍就來了，而卡修斯身上隻有絲綢白襯衫和短褲，兩人無力地躺在花園躺椅上，數著天上飛來飛去的鴿子。
    隻見一個細眉大眼的藍眼尖臉女人在侍女的擁簇下，搖著扇子踏著小碎步走到他們麵前上下打量著艾蕊薩，“你就是深淵的那個公主吧？年紀真小啊。”
    “你是哪位？”艾蕊薩故作虛弱地問道。
    “我是錫洛絲的依徠卡，皇帝皇後要單獨見你，跟我走吧。”依徠卡伸手扶了艾蕊薩一把說道。
    皇後寢宮———
    “陛下，皇後，我把艾蕊薩公主帶來了。”說著依徠卡展開雙臂一前一後地半蹲行禮，餘光瞥見無動於衷的艾蕊薩聲音不小地催促道，“你快行禮啊，第一次見陛下皇後別失了禮數。”
    “罷了，依徠卡，她是深淵魔君的女兒，按照深淵的規矩，魔君的孩子除了見自己父親要跪拜吻袍之外，對任何人都不用行禮。”皇帝臉色溫和地開口說道。
    艾蕊薩頗為意外，嘴上還是笑著說道，“陛下，是我初來乍到不懂禮數，我與卡修斯有婚約在身，自然要隨了他的輩分。”隨即模仿著依徠卡動作生澀地行了個禮。
    “不必在乎這些虛禮，你在皇都這些日子住得可還習慣？”皇帝問道。
    “蘭開斯特莊園寬敞華麗，我和卡修斯自然住得舒服，就是那裏的仆人有些一言難盡，它們有的在浴缸裏，有的在後院的井裏，還有的在床底下，模樣也有些嚇人，煉製起來費了不少精神力。”艾蕊薩說道。
    “後院的井裏？！”皇後驚呼道，“好好地，怎麽會出現後院的井裏？”
    “因為它們都死了，我想，或許是坎伯雷大主教聽說我是亡靈法師，所以別出心裁地找了些特別的仆人，即給我做練習用，又能給我洗衣掃地，隻可惜我學藝不精，煉製出的亡靈總是把地掃得塵土飛揚，可嗆人了。”艾蕊薩風輕雲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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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我的孩子，你竟然讓亡靈那種可怕的東西掃地，我真不敢想象你們的日子是怎麽過的。”皇後驚得差點打碎手裏的茶杯，“那你看到第一個屍體的時候，就沒去問問坎伯雷？”
    “坎伯雷大主教日理萬機，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哪裏是她隨隨便便能見到的？然後呢，麥西米倫家兩個疏於管教的孩子擅闖蘭開斯特莊園，亡靈自然而然地就把他們給咬了。”皇帝冷笑一聲，“坎伯雷把朕交代的事辦得如此荒唐，前幾天竟然還腆著臉來找朕告狀！”
    “傳朕旨意，責令麥西米倫太太對赫加特將軍獨子提比略嚴加管教，如有下次，直接貶去修道院。”皇帝看向傳令官厲聲命令道。
    “陛下，麥西米倫太太在蘭開斯特莊園痛失愛女，她也是位可憐的母親，您這般苛責於她，實在有些殘忍。如今，海倫娜那孩子身受重創，朝不保夕，我們大可以尋個合適的時機，把提比略送到斯圖爾特侯爵家承歡膝下，也算安慰斯圖爾特夫婦喪女之痛。”皇後勸慰道。
    “海倫娜就是為了提比略的事才跟我大打出手，如果提比略在斯圖爾特家住下，海倫娜應該會心情好一些吧。”艾蕊薩也勸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問問斯圖爾特侯爵的意思吧，倘若他同意，立刻讓提比略搬去他家住下，直到赫加特將軍凱旋而歸。”皇帝斟酌著對傳令官說道，“另外，給海倫娜送點補品，順便告訴她，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依徠卡，你回去照顧大皇子吧，我有話要單獨對艾蕊薩說。”皇帝說道，依徠卡行禮時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艾蕊薩一眼，便咬著唇離開了，“艾蕊薩，你這次來拜占庭，其實是要去加農郡的吧。”
    “是，以撒對我說，加農郡有很多藏有寶藏的遺跡，而且他希望我一輩子都不要回到深淵，所以就要帶我坐火車去加農郡。”艾蕊薩直率地說道。
    “以撒？是阿伽門農吧，我聽皇家魔法學院的醫護人員說，他整日汙言穢語地咒罵斯圖爾特的妻女，你也管不了他，卡修斯要是勸說一句，也要被他罵得體無完膚。”皇帝沉著臉說道，“期間海倫娜換了兩次病房，結果他不依不饒地追過去咒罵，還用錢財賄賂問題學生，往海倫娜的飯菜湯藥裏放汙穢之物。”
    “他怎麽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呢，海倫娜換病房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您說的是什麽汙穢之物啊？”艾蕊薩問道，她有點擔心以撒會給海倫娜投毒。
    “他可不像小孩，小孩要都像他那樣那社會不就完蛋了嗎？那汙穢物品種可多了，糞便、尿液，還有一些…不雅觀的東西。”皇後挑了挑眉說道，“他簡直惡心透頂了，誰能想到，曾經溫斯洛大主教的手段如此齷齪。”
    “二十多年前，阿伽門農·溫斯洛從阿瓦塔京都跑到拜占庭墨太堡申請政治避難，當地教會見他天生神力接收了他，一兩個月的功夫，從教士成為主教，達拉斯之戰慘敗後，他和克拉瑪等人借機提出獵巫行動，或是火燒，或是溺死，成千名無辜女孩因此遇難，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他就是這樣踩著屍山血海登上大主教的位置。”
    “你就不好奇加農郡是什麽地方嗎？為什麽會用他名字縮寫來命名？他的大肆屠戮，導致大批無辜之人含恨而終，後來聖戰爆發，亡靈法師大舉入侵，可怕的亡靈魔法讓冤死的亡者屍變成怨靈，他們在拜占庭街道上遊蕩著，吞食著生者的精神力和靈魂，我們隻好設立了一個專門的地區來接收這些枉死之人。”皇帝聲音都因憤怒顫抖著道。
    “我不明白，加農郡都是他的仇敵，為什麽他還要領我去加農郡？況且，這種獵巫行動隻會激起民憤，最後受益者是誰？”艾蕊薩走到椅子便坐下說道。
    “如果你仔細研讀那段曆史，你就會明白，摧毀人性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去掌握自己妻子和母親的生殺大權，讓他奴役至親之人，隨意支使，隨便懲罰，隨意發賣，隻要這一層道德屏障被打破，這個人，以後就不再是人了。”皇後剝著橘子說道。
    “教會講君權神授，以前教會權利高於王權，阿伽門農同樣給了國王很大權利，上一任國王公然斬首了三個皇後，另外兩個驅逐到修道院，都是在冬天凍餓而死，就連勸阻他的太後也被秘密毒殺。對國民更是慘無人道，國內黎民奴隸都受不了他的殘酷統治，大小暴亂可以說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就從來沒間斷過。”
    “你們和我說這麽多，是不是要殺了以撒？”艾蕊薩忍不住問道，“對於聖光會來說，他是教廷曆史的汙點，對你們來說，他是拜占庭的禍亂之始。”
    “你放心，他沒有死，我也不會讓他隨便死了，我安排人把他送去加農郡了，二十多年了，該給那些人一個交代了。阿伽門農隻有帶著你去加農郡才能重回千軍萬馬的頂峰，否則他這輩子永遠都要像老鼠一樣在陰影裏行走。”皇帝臉色陰鷙說道。
    “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吧，我給你介紹一下，朕的大皇子體弱多病，你平常見不到他，你剛才看到的那位依徠卡公主是他的未婚妻，來自西麵的群島國錫洛絲尼亞公國，極為擅長航海造船潛水，盛產鮫人舞娘和各色水果。前任國王晚年時，錫洛絲帶水軍攻進約瑟芬碼頭，同時阿瓦塔亡靈法師從萊克托鎮大舉入侵。後來朕平息暴亂，錫洛絲為重修舊好，派出公主與皇子聯姻，定給了大皇子，曾經懷過一次孕卻摔倒流掉了。”
    “朕的二皇子，年輕時喜歡跟著赫加特南征北戰，結果摔斷了腿，未婚妻是斯圖爾特侯爵的女兒海倫娜，你往後見到他躲著點。”
    “朕的三皇子…不提也罷，你看到了就知道了，現在有兩個公主爭奪他的皇子妃位置，一個是阿瓦塔的萊蒂西亞，一個是波旁帝國的洛蕾拉。”
    “老四是卡蘭公爵，你們在火車站見過了，一副不成器的德行。朕的女兒們都出嫁了，隻剩一個克洛伊，是卡蘭公爵帶大的，這倆人沒一個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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