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維克多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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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蕊薩住在皇宮的日子比蘭開斯特莊園巴適多了,沒有一朵嬌花深鎖紅牆孤獨冷寂,隻有明媚和煦的暖陽和做工精致的生活用品,每天有膚白貌美的女仆給她端茶遞水,吃穿用度不遜色於那些與王子的未婚妻室,就連洗臉水和漱口水都用玫瑰花瓣和薄荷葉泡過,身上月白絲綢睡袍上的刺繡暗紋花樣幾乎兩天就換一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拜占庭的床太過精致華貴,侍女給艾蕊薩安排的床榻是足有三米高的四柱床,床簾和被褥繡滿了沉重的金線,漆黑床簾上刺著金閃閃的五爪金瞳鷹隼,晚上睡覺時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冰冷的金屬氣息,尖利如刀的鷹爪仿佛要伸出床簾刺進她的胸口,厚重的玫瑰纏枝黑金被褥更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艾蕊薩忍了不到一個晚上,就踢開重如泰山的被褥,跑到卡修斯臥室跟他同住,好在卡修斯臥室裏的被褥是正常的,將就了一晚。第二天找來宮廷管家一問,才知道仆人誤把皇帝起床儀式的備用床給了她。
艾蕊薩心知,自己剛來就被人擺了一道,保險起見,索性搬到卡修斯屋裏住下了。
按道理說,艾蕊薩年紀太小,皇家魔法學院應該派老師來單獨教導。可是,學院裏也沒有老師悍不畏死敢於單獨教導艾蕊薩,克洛伊隻比艾蕊薩大兩歲,所以老師幹脆將兩人合並到一處上課,這可把克洛伊的侍衛官急得團團轉,上課前在克洛伊身上套了好幾層防護軟甲。
結果,上課的時候艾蕊薩驚奇地發現,這位克洛伊公主不就是馭靈八班裏坐在她旁邊畫畫的女孩嗎?
原來,克洛伊公主討厭枯燥乏味的一對一家教課,所以在侍女管家的幫助下偷偷溜了出去,還偏偏去了臭名昭著的問題學生班。
了解到真相的侍衛官氣得當場暈倒,醒來後徑直找到皇後,寧可放棄官銜高薪也堅持要求辭職,卻禁不住皇後加薪一百個金幣的誘惑留了下來。
克洛伊與艾蕊薩很快就熟識了,老師也樂得清閑,每次上課帶著兩個孩子開心愉快地做遊戲。
另外,克洛伊告訴了艾蕊薩一個驚天大瓜。三皇子作為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皇子,性情極為變態,從前隻是背地裏淩虐侍女伶人,自從二皇子斷腿以後,他出門在外自稱拜占庭太子,毆辱官僚強搶美人是常有的事。上個月更是零元購了一個賣魔藥的貌美男孩,原本叫墨菲斯托,硬是被三皇子改名成女孩的名字墨蕊娜,每日早晨都像遛狗一樣讓他圍著皇宮爬行。
卡修斯在練武的校場碰見了拉不開弓箭的卡蘭公爵,卡修斯上前安慰了一番,兩人攀談起來竟一見如故,在投喂了七八瓶魔藥憎恨劑後,幫卡蘭公爵暫時戒掉了魔藥癮。
皇帝一高興,直接將卡修斯封為維克多公爵。在卡修斯的授爵儀式上,素未謀麵的三皇子竟然一手牽著墨菲斯托,一手拿著梵尼克斯伯爵的“罪證”,衝進來大吵大鬧。
“父皇,卡修斯的父親就是一個齷齪不堪的魔藥販子,當眾玷汙卡修斯之母才得以入贅,在聖特雷薩醫院忝列門牆,以開藥治病為名義行毒害患者之實,他卡修斯在阿瓦塔隻是一個沒有封地的子爵,且人品極差,曾因生活不檢點問題被公主退婚,這種爛人怎麽配為拜占庭的公爵?這樣荒唐的事情倘若傳出去,豈不是讓人嘲笑我朝無人嗎?”三皇子叫喊道,說著把手中罪證撒了滿地。
啪!
皇帝抬手就打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隨即怒斥道,“住口!朕尚且身體康健,你這孽障怎麽敢如此放肆!你當真以為朕不知道卡蘭那孩子怎麽沾上的魔藥癮嗎?”
“從前許多事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你非但不收斂,反而越發放肆,朕再不會寬縱於你。”
“你未經朕授封,在外自稱太子恣意妄為,覬覦皇位,結黨營私,此罪一;攜娼門男妓大鬧授封儀式,看似抹黑維克多公爵,實則不滿於朕,此罪二;你冷落兩國和親公主,專寵於這個寡德鮮恥的娼門男妓,放縱他出宮爬行丟盡皇室顏麵,此罪三。”皇帝冷冷地陳述三皇子種種罪狀。
“從今日起,褫奪三皇子在西馬多爾一帶的封地,將三皇子與男妓禁足於美瑟斯莊園,非詔不得出。”
“卡蘭,朕限你一月之內,選出波旁或阿瓦塔的公主作為你的妻子,至於剩下的那個,就嫁給你那個不安分的三哥吧。”皇帝冷聲吩咐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三皇子這個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孩子,已經被他的父親親手剝奪了繼承資格。
相反,從前最不成器的卡蘭公爵,倘若有了強大的外親支持,便有了問鼎皇位的資格。
“是,父皇。”卡蘭受寵若驚地答應了。
卡修斯順便落井下石道,“三皇子,你到了美瑟斯莊園以後可要和墨菲斯托好好過日子,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朝打暮罵的。畢竟,你被禁足了外麵的人想給你送魔藥都難,全得靠墨菲斯托一個人給你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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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孽障!魔藥你都敢碰!”皇帝又在三皇子另一邊臉上打了一耳光,這下三皇子整張臉都紅腫得像豬頭,“傳令下去,除了一日三餐,任何東西不許送去美瑟斯莊園!”
“陛下,冤枉啊,賽萊斯特不喝魔藥,剛把我抓來的時候就釘穿了我的手掌,我什麽都做不了。”墨菲斯托泫然欲泣地哭訴道。
“你這下作的賤東西竟敢在朕麵前張口說話,還敢直呼皇子名諱,看來老三沒把你調教好啊。”皇帝在墨菲斯托尖下巴狠狠捏了一把說道。
墨菲斯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春藤般的雪白手臂攬住皇帝的腰肌,帶血的豆大淚珠從海藍寶石般的眸子裏簌簌落下來,語調哀婉柔弱地說道,“我是深淵伯裏曼家主的嫡係外孫,我路經皇都時被人牙子拐賣了,我求您大發慈悲送我回去吧,我和我的家人一輩子都會記得您的恩情。”
皇帝漠然看向三皇子說道,“原來你還綁架了伯裏曼家的嫡親外孫。”
“父皇,你別被這賤奴人畜無害的虛偽嘴臉給騙了,他是個人牙子,帶領他的同夥拐走了我的貼身婢女,那個婢女被拐時已經懷上了兒臣的孩子,後來我的婢女想要逃跑,被他們殘忍殺害,一屍兩命!喪子之痛,兒臣忍無可忍,這才把他綁進宮裏來泄憤!”三皇子揭穿了墨菲斯托的醜惡嘴臉。
“你不是賣魔藥的嗎?怎麽,你還兼職當人牙子啊?像你這種罪大惡極之人,上火刑架活活燒死都難以贖清你在人間犯下的罪孽。”皇帝語氣嚴厲地說道,手指卻若有若無地摩挲著墨菲斯托的後頸。
“他胡說!這是拉塞爾他們幹的,他的貼身婢女挺著大肚子來我這裏買魔藥,拉塞爾他們六個人看到那個婢女的美色獸性大發,我過去勸阻,結果…結果…”墨菲斯托吞吞吐吐地說著,綴著琉璃般晶瑩淚花的纖長羽睫垂下,如雞蛋般吹彈可破的臉頰已經染上曖昧的紅暈,如熟透了的甜香果子任君采擷。
皇帝看向墨菲斯托眼神多了三分憐愛,就在這漸入佳境的時候,隻聽三皇子怒吼一聲。
“賤人,還想勾引人!”三皇子怒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著頭發連扇了墨菲斯托十多個耳光,一張嬌媚的臉被打得腫潰不堪。
墨菲斯托的魅惑技能被強行打斷,又被損壞了容貌,當時便惱羞成怒,撲上去一口咬住了三皇子脖子上的大動脈,三皇子不甘示弱,竟張嘴咬住墨菲斯托的耳朵。
“來人,把這兩個畜牲一樣的混賬東西關進美瑟斯莊園!”皇帝怒喝道,“停食三天,這三天誰敢給他們送吃的,直接亂棍打死!”
“艾蕊薩,你認識那個男妓嗎?”
“認識,他母親是伯裏曼家族的魅魔,後來跟阿瓦塔一個伯爵生下了他,他從前還是蘇提底親王的愛寵。”
“怪不得,我就覺得他那副下賤樣不像什麽嫡係子弟。”
後花園———
萊蒂西亞和洛蕾拉坐在後花園裏,兩人今天的脾氣似乎格外暴躁,就連侍女沒來得及換下冷掉的茶水,都會惹得兩人大發雷霆。她們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看著大水法裏噴出的水柱,時高時低,時多時少,時而如萬馬奔騰氣勢磅礴,時而如風吹銀鈴哀婉淒楚。
過了半晌,洛蕾拉打破沉默說道,“我記得你已有兩月沒來過月信了。”
“你什麽意思?滿皇宮裏誰不知道,你我早就成了三皇子的人了。”萊蒂西亞不甘示弱地說道。
“你說這些做什麽,拜占庭不像你們阿瓦塔那樣封建,婦人離婚再嫁也是常有的事,你現在身懷有孕,難不成還想帶著肚裏的孩子嫁給卡蘭公爵嗎?”洛蕾拉拍桌而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趕話吵了起來,吵得得難舍難分。
艾蕊薩站在淩霄花下,透過茂密的枝葉看向二人輕笑著吟詩道,“花開花落自有時,隻怪東君主。”
“你的嘴真壞,怎麽把後半句說出來了?”卡修斯忽而站在她身後笑著說道。
“你知道這首詩?”
“是啊,墨菲斯托常用這詩說那些黑洞旅館裏的女孩子,誰成想如今應驗到他自己身上。”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啊?”克洛伊好奇地問道。
“這句詩文,是說墨菲斯托那一行的人…哪怕年輕時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也難逃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的結局。所以說,美貌單出是死局,隻有與智慧或者實力搭配才是王炸。”艾蕊薩衝那兩位公主的方向努努嘴,意有所指地說道。
“哦,你似乎很討厭他們呢。”克洛伊說道,“這也正常,你的未婚夫受封公爵,你確實應該多防備他身邊的女人。”
“不止是她,卡蘭其實不喜歡別人用剩的東西,更何況是未來的妻子。”卡修斯有些頭疼地苦笑道,“況且,教會的經書上說,男人如迎娶兄弟妻子,此二人必無後代。”
“尚未成婚,不算兄弟妻子吧。”
………
“說起來,這麽長時間,我也該去看看海倫娜怎麽樣了,那麽有骨氣的一個孩子,不應該就這麽死了。”艾蕊薩喃喃自語道。
當晚,夜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唯有樹梢上的渡鴉發出陣陣哀鳴,艾蕊薩身穿一襲金絲卷草紋月白色鬥篷,敲響了斯圖爾特侯爵府的門。
“別再敲了,老爺說了今日不見客。”侍衛不耐煩地說道。
“你家老爺連我也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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