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浮洛兒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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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不在,你平白提這些破爛事做什麽,真真是讓人堵心。”艾蕊薩臉色落寞地說道。
“唉,我不該強求你上進的,你就像那個籠子裏的金絲雀,沒了我和卡修斯還有以撒幹啥啥不行。”墨菲斯托埋怨道,“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窩囊的亡靈法師,伏特那兩口子整天發癲耍酒瘋,騷擾你和你嬸嬸,你寧可跟著奧古斯塔出去躲著,都不敢殺了他們,如果非得說你嬸嬸是被人害死的,那個人隻能是你,因為你的懦弱害死了她。”
艾蕊薩捏著折扇默不作聲,隻是楚楚可憐地地低下頭去,眼尾紅腫得像夏末剛染上薔薇色的青桃,淚眼婆娑的眸子如兩顆支離破碎的金褐色水晶,若不是身上一襲淺粉色水袖軟煙羅長裙襯著氣色,她便就像深秋寒風裏搖曳的雪白糜荼,仿佛隨時會被淩冽狂風撕碎。
“算了,算了,艾蕊薩,你是不是不識字啊?我記得你沒上過學,要是寄給梵尼克斯伯爵的信寫得錯別字滿天飛,那就太丟人了,等回宮了以後,你就想法設法把卡修斯的印章拿過來,信我替你寫。”墨菲斯托吩咐道,他似乎料到讓艾蕊薩給梵尼克斯寫信也費勁,索性親自上陣了。
“墨菲斯托,你寫信的時候可收斂點吧,要是把艾蕊薩這個軟包子害死了,你還得回父皇身邊伺候呢。”賽萊斯特出於人道主義說道。
“墨菲斯托,我不願意!”艾蕊薩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好吧,我就好好給你講講魔藥這個東西,免得你有心理負擔,聽好了,別再把它當成依賴性藥劑了。”墨菲斯托說道,他摘下固定裙擺的祖母綠寶石別針,用念力取出一瓶鯨落魔藥,“一,這是神奇的藥劑,能讓一個凡人獲得催動元素力的能力。”
“不對啊,在噩夢作坊的時候你不是說它是提升戰鬥力的嗎?”
“不不不,那是對於我來說,對於一個普通人,這是他使用元素力的唯一途徑。”
“然後呢?”
“鯨落是一種神奇的藥劑,它能讓你變成一條小鯨魚暢遊深海。”
“你這是…喝多了魔藥,傷到大腦產生幻覺了吧?”
“怎麽會,賽萊索斯,你也喝過,你就跟她講講用戶體驗唄。”墨菲斯托期待地看向賽萊斯特。
“喝了想吐,不喝想死,用戶體驗極差,給你零星差評。”賽萊斯特絲毫不給麵子。
“你說鯨落那麽難喝,那三天喝我二十七瓶藥的是小狗嗎?”墨菲斯托剜了賽萊斯特一眼說道。
“不是說了麽,喝了想吐,不喝想死。”賽萊斯特沒好氣地說道,“趁著父皇不知道我們的事,你趕緊去把卡修斯的家族印章偷出來,把信寫了寄出去,等到下個月的時候,英靈節過後就是複活節,複活節過後就是受難祭典和貴族子弟的成人禮,北麵的戰事也結束了,往年這段時日父皇都不上朝,專心致誌地盯著我和卡蘭那草包,許多想做的事都做不成了。”
“那賽萊索斯你給我放風吧。”墨菲斯托挑眉說道。
“好,要是你被卡修斯抓住了,我就送他一條八眼魔蛛絲編成的鞭子,保證鞭打你時留不下任何疤痕。”賽萊斯特陰冷地笑著說道,拉著艾蕊薩和墨菲斯托的手腕,“走吧,帶你們倆去吃點東西,免得挨打的時候不抗揍。”
一行三人並排走在大街上,把整條道堵得嚴實合縫,墨菲斯托走路頗為霸道,路上跟一個提著菜籃的婦人發生刮碰,一腳就把人踹倒在地,雞蛋骨碌碌地滾出來掉在青石板上摔得蛋液橫流。
“沒長眼的東西,竟然撞到我們身上來了。”賽萊斯特冷哼道。
“我…我還是去找輛馬車吧。”艾蕊薩怕兩人再惹事生非,隻好付錢在路邊租了一輛看著還算像樣的馬車,駕車的馬夫看起來三十多歲,麵相憨厚,大概是個靠譜的司機。
不成想,剛坐上車不到兩分鍾,賽萊斯特和墨菲斯托一會抱怨馬夫長得醜,一會抱怨窗簾不是絲綢的,最過分的是,賽萊斯特覺得馬跑得不夠快,竟然一腳把馬夫踹下馬去,自己駕起車來了。
馬在挨了無數鞭子之後,速度漸漸快了起來,到了教堂後巷,艾蕊薩下車典賣了鏡子,換了五十個銀幣,她把當票和錢放在袖子裏收好回到馬車時,隻見墨菲斯托笑得像地獄裏的惡鬼。
“你回來了,我的小鳶尾,待會你可要坐穩了。賽萊索斯,讓我們感受一下拜占庭的速度與激情!”墨菲斯托陰鷙的目光落在賽萊斯特的後腦勺上,血色的豐腴嘴唇幾乎咧到了耳根子。
不出所料,賽萊斯特拔出靴子裏的小刀紮進馬兒的後背裏。
馬匹仰天嘶鳴起來,隨即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車廂劇烈顫抖著,墨菲斯托卻興奮地尖叫起來,“小鳶尾,開心嗎,今天我們在中世紀飆車!”
“開心,我的心都要裂開了。”艾蕊薩扶著來回搖晃的窗框,鬢邊碎發狂亂飛舞著,她迫切地希望卡修斯或者以撒立刻出現攔住這輛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的失控馬車,可是馬車越來越快,速度快得像是墜下懸崖後在半空滑翔,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慢點,賽萊索斯,你慢點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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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的浮洛兒花園,這是阿蘭提亞大陸上最大的連鎖俱樂部,帶你看看上流社會的生活,沒準你會在那裏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墨菲斯托摟著艾蕊薩的肩膀笑著說道,“害怕就把眼睛閉上,躺在我懷裏睡一覺就到了。”
“不…這怎麽行,這樣在大街上駕車很危險的,撞到人可怎麽辦?”艾蕊薩哆嗦著嘴唇說道,她抬手將窗簾掀開一角,卻被墨菲斯托製止。
“小東西,你要是不想被那些賤民用石頭子砸死,就別幹這種蠢事。”墨菲斯托笑著把艾蕊薩的腦袋按進自己冰冷的臂彎裏。
艾蕊薩聞言心裏越發覺得不祥,她枕在墨菲斯托臂彎裏輕聲說道,“我怕卡修斯會生氣,他之前那麽堅定站在我身後,我不想惹是生非讓他失望。”
“你就這麽在意他的想法嗎?嗬,你仔細想想,那個男人為你付出什麽了,替你動動嘴皮子得罪人嗎?我告訴你,在聖光會各路神明的統治下,男人的所有錯誤總會以各種神奇的方式都能歸咎到女人身上。卡修斯今天能為你撐腰趕走神職人員,明天就能說你用巫術操縱他走向歧途。”墨菲斯托冷笑著揉了揉艾蕊薩的頭發。
馬車依舊向前飛馳,該來的還是來了,隻聽一道道皮肉相撞的聲音,隨即是摔在地上骨頭斷裂的聲音,周圍男女小孩哭爹喊娘的叫罵聲求救聲不斷。
“停車!三表哥,求求你,你快停車啊!再這麽下去要出人命了!”艾蕊薩拍打著扶手哀求道。
“停不下來,根本停不下來,你挑的這匹馬得了瘋病,你挑馬的時候也不仔細看看。”賽萊斯特得意洋洋地喊道。
“別裝了,你家卡修斯大人又不在這裏,你什麽德行我們還不知道嗎?你不是什麽人畜無害小白花,我也沒興趣充當古早言情劇迫害小白花的崴腳男二。”墨菲斯托不耐煩地抬手象征性地打了艾蕊薩一巴掌,艾蕊薩很清楚,這是警告,最後的警告,“你會喜歡那個浮洛兒花園的,相信我,以後你會求著我帶你過去。”
“墨瑞娜,瞧瞧你這脾氣,你對你們公主殿下可真狠啊。”賽萊斯特鑽進車廂裏譏諷道。
“去他的公主殿下,一個被魔君丟在貧民窟的棄子,誰成想偏偏她走了狗屎運呢。”墨菲斯托冷冷地說道,破碎藍寶石般的星眸裏盡是怨毒和嫉恨,艾蕊薩陰冷的目光也落在他雪白的耳根上。
“就算是狗屎運,你也比不上人家好命啊,你心心念念的浮洛兒到了,這是貴族子弟玩樂的地方,平時不許賤民和奴隸隨便進去的,你可是托了我的福,快帶著你可憐的小公主下來吧。”賽萊斯特說道。
浮洛兒花園——
“先生小姐,請出示會員卡。”白襯衫黑馬甲的侍者低眉順眼地說道。
“不認識我了嗎?”賽萊斯特抬手打了侍者一巴掌,巴掌聲清脆響亮環繞在堆滿藤本月季的亭廊裏。
風韻猶存的魅魔管事搖著扇子屈膝行禮,“太…三爺,您來了,這小子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讓您見笑了——戴維,快給三爺道歉。”
那個侍者跪在地上左右開弓地打了自己十幾個耳光,下手極重,打得雙頰腫起老高。
“你們越來越會辦事了,把一個新來的放在大門口,平白惹我們三爺生氣,我看他這臉腫得像豬頭,也沒法迎客了,就罰他掃廁所吧。”墨菲斯托靠在賽萊斯特肩頭嬌嗔道。
“好好好,都聽你的,三爺這次還是去鬥獸場嗎?”管事眨巴著藍眼睛問道,艾蕊薩細看去,竟然覺得墨菲斯托與那魅魔管事有幾分相似。
“先吃飯吧,這兩個小東西餓壞了。”賽萊斯特說著竟伸手去摸艾蕊薩的頭發,艾蕊薩不著痕跡地躲開了,拿出禮帽戴在頭上,“這是邊境伯爵新進貢的阿瓦塔鮮貨,看著還不錯吧。”
“三表哥,我什麽時候成貢品了?”艾蕊薩冷冷地橫了賽萊斯特一眼。
氣氛頓時一僵,賽萊斯特尷尬得腳趾扣地,墨菲斯托湊到艾蕊薩耳邊說道,“我們這種人偷偷出門,總要隱藏一下身份嘛,你就委屈委屈吧。”
“那怎麽不委屈你,說你是三爺花十個銅板從賤貨市場買來的行不行?”艾蕊薩反唇相譏道。
“我要是花十個銅板買的,你就是買一贈一免費贈送的,你看你長得體瘦如猴脾氣又大,以前還有過背主求榮的劣跡,受害人就站在你麵前呢,像你這種貨色一個銅板都賣不出去。”墨菲斯托拍了拍艾蕊薩的臉說道。
“去你的受害人,老子是自由民!給親爹當奴隸的是你!要不是我,你爹都不能給你脫奴籍!”艾蕊薩咆哮道,伸出鋒利的指甲去抓墨菲斯托的臉,墨菲斯托躲閃不及被抓出三條血道子。
“這小姑娘看著就是個美人坯子,要是長開了,準保比墨瑞娜漂亮。”管事堆著笑臉把艾蕊薩拉開,“我帶你們去包房吧,想吃什麽了嗎?”
餐廳包房——
看著一桌子五顏六色的泡菜和穿得像黑白無常的舞姬,墨菲斯托掛著血道子的陰沉臉龐更陰沉了,簡直陰雲密布如暴風雨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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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這舞姬的服飾真是獨特,像極了東方大陸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有種陰間詭異之美,再配上這清粥小菜,像不像監獄裏贖罪的齋戒餐,我覺得特別適合我們造夢師大人呢。”艾蕊薩撫摸著黑衣舞姬的衣襟譏諷道,“不過嘛,媽媽也該照顧一下我和賽萊斯特的感受,貴族和奴隸哪能一個待遇?”
“小姐,那隻是飯前的開胃小菜,待會兒會給小姐上一盤大菜的,這兩位舞姬是羽櫻國大名武士家的女兒,來給三位獻上羽櫻國的傳統舞蹈京都四季。”管事魅魔答道。
艾蕊薩聞言點點頭坐下了,卻發現桌子半高不矮的,坐著有的菜夠不到,站著彎腰又難受,想吃飯隻能跪著。墨菲斯托脫去繁雜的禮服掛在衣架上,管事魅魔貼心地給他換上一件寬鬆舒適的黑色和服,隨後他很自然地跪到桌子前,仿佛早就習慣了這些。
賽萊斯特坐也不是,跪也不是,站起來說道,“老媽媽,給我們換個正常點的桌子唄。”
“我覺得這個桌子挺舒服的,老鴇,我不想吃泡菜,我想吃三文魚壽司和生蠔料理。”墨菲斯托像海豚一樣趴在桌子上撒嬌道。
“好吧,你還是更喜歡你皇軍爸爸那裏的飯菜,還記得泡菜是什麽味道嗎?”管事魅魔低聲嗔怪道。
“瞧你說的,有牛排鵝肝誰還吃泡菜啊?”墨菲斯托咬耳朵說道,象征性地夾了一筷子辣白菜放進嘴裏,“以前的事咱們私底下說說就行了,那個丫頭是二十一世紀的夏國人,肯定恨透了皇軍,你在她麵前不該提這事。”
賽萊斯特不耐煩地皺眉說道,“墨菲斯托,你跟這老媽子一見麵就像母子重逢似的,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你們要是再說下去,我都懷疑你們深淵在秘密謀劃兵變皇都了。”
“三爺,對不住,墨瑞娜是我的表妹的侄兒,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今日來許久見不到他,就忍不住談些魅魔族的舊事。”管事魅魔道歉,“我這就叫人換一張桌子。”
“我們哪有背著你,是背著艾蕊薩。”墨菲斯托撫摸著臉上的傷口解釋道。
“原來是跟姑媽告狀去了,老媽媽,你趕緊拿些上好的肉片給他敷著,在我們離開之前,務必讓他的臉修複如初。”賽萊斯特譏笑著說道。
“居然還有臉告狀呢,那你剛才在車上打了我一巴掌,之前在阿瓦塔大街上鞭打我,我是不是該寫封信寄給我父親好好告一狀?”艾蕊薩冷笑道。
“這可不一樣,我不打你不罵你,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那卡修斯什麽時候才能英雄救美?你什麽時候才有機會以身相許呢?”墨菲斯托理直氣壯地強詞奪理道,拿著小鏡子對著臉上的傷口左看右看,“再說,我是靠臉吃飯的,你居然把我臉抓破相了,蛇打七寸啊,你以為我會抱怨幾句就完事了嗎?”
“難道卡修斯是因為看我整天被你虐待實在可憐,所以才跟我訂下婚約的嗎?”艾蕊薩攤開手冷笑道,“你說過,那是因為我占著深淵公主的名頭,又是以撒的主子。”
“不,那是因為你勇敢地割喉了臭名昭著的造夢師,卻栽贓嫁禍…不,應該說把功勞拱手相讓給他。”墨菲斯托譏諷道,在管事魅魔擔憂的目光中,又夾了一筷子紅得像血肉的辣白菜,紅豔豔的辣椒汁像病危之人的淤血滴滴答答地順著嘴角落在純白的盤子裏。
“原來你也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啊。”艾蕊薩跪到桌子前,卷起精致的禮服袖口,用又尖又細的銀質碎梅花筷子挑起一條綠油油的酸黃瓜,放進嘴裏嚼得嘎吱嘎吱脆。
“媽媽,你先出去吧,我們的事自己處理就行。”墨菲斯托揮揮手,管事魅魔俯身行禮後便離開。
在門關上的瞬間,墨菲斯托眼裏凶光畢露,看向黑白舞姬說道,“可以奏樂了。”
術業有專攻,舞姬搶歌姬的活是會出事的。兩個舞姬扯開粗啞的嗓子唱起羽櫻國的歌曲,仿佛八十歲留守空巢病危老太太的瀕死呻吟,藏盡了對這個冷酷世界刻骨銘心的幽怨和恨意。
賽萊斯特和艾蕊薩聽見了感覺耳朵遭到了玷汙,忍不住捂住耳朵,賽萊斯特咆哮道,“閉嘴!墨菲斯托,叫她們閉嘴!”
墨菲斯托無動於衷地吃著辣白菜,忍無可忍的賽萊斯特親切問候了墨菲斯托出身風塵的母親,墨菲斯托仍然無動於衷,該吃吃該喝喝,賽萊斯特又親切地問候了墨菲斯托死去的伯爵父親以及整個伯裏曼家族,由於墨菲斯托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度,賽萊斯特揚言要將墨菲斯托宮刑處置。
墨菲斯托雙眼猩紅地一記手刀將賽萊斯特打昏在地,踹倒了桌子,單手掐著艾蕊薩的脖子,逼得她後退數步,直到被按在冰冷的牆壁上。
“是不是我以前那些日子對你太溫柔了?或者說你還不明白,你引以為傲的魔君父親早就把你當禮物送給伯裏曼家族了,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小螞蟻,你們布萊恩家在我的庇護下才得以在阿瓦塔京都苟延殘喘,你卻背著我做了卡修斯的若紫。”墨菲斯托紅著眼質問道。
“嗬,你說我是若紫,那你覺得卡修斯會是源氏嗎?源氏誘拐女童,玩弄權術,穢亂後宮,甚至與嫡母藤壺中宮苟合,這樣惡臭的源氏,跟卡修斯這種正人君子相去甚遠,倒是與你更為相稱。”艾蕊薩掙紮著反擊道。
“哈哈哈哈哈,正人君子?他卡修斯是正人君子?好啊,我就讓你好好看看,你口中的正人君子是如何在花魁麵前邀寵獻媚。”墨菲斯托神色瘋狂地拽著艾蕊薩的手腕往外走。
隻見十多名肌肉發達的壯漢踹門而入,迎麵一腳把墨菲斯托踢翻在地,“小魅魔,就是你家主子飆車撞死了我家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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