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薛珅獨自站在訓練場。
    他的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可每一次揮斬，劍氣都會不受控地凝成某種陣型——那是他們在蒸汽長安作戰時的"四象陣"，本該被徹底遺忘的戰術，此刻卻被他的肌肉記憶完整複現。
    "……果然睡不著啊。"
    陳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薛珅沒回頭，隻是手腕一翻，劍氣掃過地麵，劃出一道清晰的弧線。
    "你的發卡呢？"他問。
    "給薑凡了。"陳希走到他身旁，金發鬆散地紮在腦後，沒有往日的齒輪裝飾，"他的眼鏡裂痕在擴大，銅液滲得厲害，黃銅材質能暫時抑製。"
    薛珅"嗯"了一聲，突然反手一劍，劍氣擦著陳希的耳際劃過，在他身後的金屬牆上刻下一道深痕。
    陳希沒躲，隻是挑眉："謀殺？"
    "測試。"薛珅收劍，目光落在陳希耳側——那裏的皮膚上浮現出極淡的齒輪紋路，像是某種烙印，"你的身體對劍氣有反應。"
    陳希摸了摸耳朵，笑了："怎麽，我的dna裏刻著你的劍譜？"
    "比那更糟。"薛珅的聲音沉下來，"我們的量子糾纏在加深。"
    陳希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抓住薛珅的劍柄。
    金屬相觸的瞬間，劍身嗡鳴，陳希的指尖被劍氣劃破，血珠滾落，卻在半空中凝成細小的銅色顆粒。
    "……哇哦。"陳希盯著自己的血，"我是不是該擔心一下重金屬中毒？"
    薛珅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他的眼神銳利得像刀："陳希，這不是玩笑。"
    "我知道。"陳希的聲音輕了下來，"但比起這個……"
    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薛珅的頸側。
    "你身上的銅鏽味，比昨天更重了。"
    薛珅僵住。
    陳希的手指撫上他的喉結，那裏的皮膚下隱約透出齒輪狀的血管紋路："我們正在變成什麽？"
    無人回答。
    但下一秒，訓練場的門被推開，張濤的機械臂泛著藍光，薑凡跟在他身後，眼鏡片上數據流瘋狂滾動。
    "找到了。"薑凡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銀符會的閉環機製。"
    全息投影展開，畫麵中是四具懸浮在培養艙中的軀體——那是他們的克隆體，胸口鑲嵌著銀符，而量子鏈接的另一端……
    直指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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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的燈光慘白刺眼。
    四人盯著全息影像，空氣凝固成冰。
    "所以……"陳希緩緩開口，"銀符會從一開始就複製了我們？"
    "不。"薑凡的眼鏡反射著冷光，"不是複製，是寄生。"
    影像放大，克隆體的心髒部位清晰可見——那裏嵌著一枚齒輪狀的銀符，正隨著心跳緩緩旋轉。而更可怕的是，每旋轉一圈，影像中對應的"他們"的腦波圖譜就會發生微妙的偏移。
    "他們在用我們的克隆體作為錨點，"張濤的機械臂展開全息鍵盤，"反向汙染我們的記憶和身體。"
    薛珅的劍"鏘"地一聲出鞘，劍氣在空氣中凝成實質的殺意："位置。"
    "2035年的地下實驗室。"薑凡調出坐標，"但問題不是地點，而是時間——那個實驗室存在於所有時間線上，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
    陳希突然笑了："所以，我們得再穿越一次？"
    "不行。"張濤的機械臂猛地收緊，"時空手術已經切斷了通道，強行穿越會導致——"
    "會導致什麽？"陳希打斷他，"失憶？身體變異？還是直接變成銀符會的傀儡？"
    他站起身，金發在燈光下幾乎透明："比起這些，我更怕忘記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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