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死寂。
    薑凡的眼鏡片上，一行紅色警告不斷閃爍：【量子糾纏度99.9——臨界值突破】
    "……沒有選擇。"薑凡最終開口，"要麽我們主動摧毀克隆體，要麽等著被它們徹底寄生。"
    薛珅的劍尖點地，劃出一道火花："那就殺回去。"
    張濤的機械臂突然展開，納米纖維在空中組成一個複雜的時空坐標："如果要去，就現在——銀符會的閉環還差最後0.1。"
    陳希看向薑凡："你怎麽說？"
    薑凡沉默片刻，突然摘下眼鏡，將它按在陳希手裏。
    "備份。"他簡短地說，"如果我們回不來……至少記憶會留下。"
    陳希握緊眼鏡，金屬的冷意滲入掌心。他忽然湊近，在薑凡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混著銅鏽氣息在唇齒間蔓延。
    "那就別廢話了，"他退開時笑著說，"抓緊時間私奔吧。"
    張濤的機械臂展開時空門，藍光吞噬四人的瞬間，薛珅的劍氣凝成護盾，而薑凡的數據流如鎖鏈般纏繞住每個人的手腕。
    最後消失的是陳希的笑聲，像一縷抓不住的風。
    ——————————————————————
    2035年的空氣帶著陳舊的機油味。
    四人跌落在廢棄實驗室的金屬地板上，陳希的金發沾滿灰塵，張濤的機械臂火花四濺，薛珅的劍插在地麵維持平衡，而薑凡的眼鏡片裂痕擴大，銅色液體順著臉頰滑下。
    "……真是浪漫的約會地點。"陳希咳嗽著爬起來，環顧四周。
    實驗室中央，四具培養艙靜靜矗立，克隆體的眼皮正在顫動，仿佛隨時會醒來。
    "時間不多了。"薑凡擦掉眼鏡上的銅液，"銀符會已經感知到我們。"
    張濤的機械臂展開武器模塊："直接摧毀？"
    "不行。"薛珅的劍氣掃描過培養艙，"克隆體和我們的量子鏈接太深，強行破壞會反噬。"
    陳希突然走向自己的克隆體，手掌貼上玻璃艙門。
    "那就換個方法。"他輕聲說。
    在三人震驚的目光中，陳希的金發無風自動，發間的黃銅齒輪發卡亮起刺目的光。克隆體猛地睜開眼，瞳孔裏映出同樣的齒輪紋路——
    "記憶回流。"薑凡瞬間明白他的意圖，"你想讓克隆體承載被刪除的記憶？"
    "反正它們本來就是我們的一部分。"陳希咧嘴一笑，"物歸原主而已。"
    張濤的機械臂突然發出尖銳警報："陳希！你的生命體征——"
    "沒事。"陳希的聲音已經開始飄忽，"就是有點……暈……"
    他的膝蓋一軟，薛珅瞬間閃到他身後，手臂橫攔在他腰間。陳希靠在他懷裏，金發垂落，皮膚下的齒輪紋路越來越明顯。
    "繼續。"他咬著牙說，"趁我還清醒……"
    薑凡和張濤對視一眼，同時行動。
    薑凡的眼鏡投射出龐大的數據流，直刺克隆體的眉心；張濤的機械臂分解成納米級導線，插入培養艙的接口；薛珅的劍氣則凝成屏障，護住陳希越來越虛弱的身軀。
    克隆體劇烈顫抖，銀符的旋轉速度瘋狂加快，而陳希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快……撐不住了……"他的手指死死抓著薛珅的衣袖，指節泛白。
    就在他即將昏迷的瞬間，薑凡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聲音撕裂般沙啞："陳希！記住這個——"
    數據流如洪水般湧入，陳希的瞳孔驟然收縮——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
    蒸汽長安的鍾聲，飛艇上的星空，四人並肩作戰的每一個瞬間……
    所有被刪除的記憶，如海嘯般席卷回來。
    陳希發出一聲近乎嗚咽的喘息，眼淚混著銅鏽色的液體滑下。與此同時，克隆體胸口的銀符"哢嚓"一聲——
    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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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85年的實驗室裏，量子鍾的數值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
    100
    銀光炸裂的瞬間，整個時空陷入靜默。
    然後，在絕對的寂靜中，一隻手穿透光芒，按下了某個按鈕。
    "……重啟完成。"
    薑凡的聲音響起，鏡片上倒映著漫天星辰。
    陳希的金發垂在他肩頭，發間的黃銅齒輪發卡完好如初；張濤的機械臂平穩運轉，蒸汽紋路溫柔閃爍；薛珅的劍橫在四人膝頭，劍氣如呼吸般明滅。
    他們麵前，是徹底瓦解的銀符會閉環，和一片嶄新的、未被汙染的時空。
    "……我們成功了？"張濤輕聲問。
    "嗯。"薑凡推了推眼鏡，"但代價是……"
    "記憶又沒了？"陳希笑嘻嘻地接話，可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發卡上的刻痕。
    薛珅突然伸手，掌心向上。四人低頭，看見他手腕內側浮現出一行細小的文字——
    【四聖同心，時空可越】
    "……肌肉記憶。"薛珅淡淡地說。
    陳希大笑起來，笑聲在實驗室裏回蕩。他一把勾住薑凡的脖子，另一隻手拽過張濤的機械臂，額頭抵上薛珅的肩甲。
    "那就再記一次。"他在三人耳邊輕聲說，"反正……"
    "我們終將在所有時空裏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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