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張濤被一陣急促的琵琶音驚醒。
    陳希蜷縮在穀倉角落，金發被冷汗浸透，七竅玲瓏心位置的皮膚下泛著不正常的藍光。他的琵琶懸浮在半空，無人撥動卻自行演奏著刺耳的旋律。
    "又來了。"薛珅單膝跪在旁邊，劍尖插在地麵，形成一個小型結界，"他的心髒在接收感染者腦電波。"
    張濤的機械臂突然傳來刺痛——陳希心髒的藍光與他的火種產生共鳴。他伸手想按住對方肩膀，卻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別碰！"薑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會形成反饋回路！"
    白大褂青年跪在陳希麵前，天機瞳全開，數據流如瀑布般傾瀉。他咬破手指，在陳希心口畫下一個複雜的符文。
    "按住他。"
    薛珅立刻扣住陳希的手腕，張濤則用機械臂固定住他不斷掙紮的雙腿。薑凡的符文完成瞬間，陳希猛地弓起身子，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嘯——
    "東邊......三百米......有東西在聚集......"
    他的瞳孔完全變成藍色，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它們......在進化......"
    ————————————————————
    後半夜，張濤和薑凡坐在穀倉頂守夜。
    月光慘白，照在遠處蠕動的黑影上——那是遊蕩的感染者群，暫時被薛珅布下的劍氣屏障阻隔。薑凡的監測儀顯示，它們的能量讀數正在緩慢攀升。
    "陳希的能力......"張濤斟酌著詞句，"是實驗造成的？"
    薑凡調試儀器的手指一頓："七竅玲瓏心是先天變異，我們隻是......加強了它。"
    "就像我的機械臂？"
    "就像我們所有人。"薑凡突然轉向他，天機瞳在夜色中幽幽發亮，"薛珅的龍血芯片，我的量子計算能力，陳希的心靈感應——還有你的火種。"
    夜風吹亂薑凡的額發，張濤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撥開。指尖碰到皮膚的瞬間，機械臂的紋路突然蔓延到薑凡臉上，形成發光的藍色脈絡。
    兩人同時僵住。
    "能量共享......"薑凡的聲音有些啞，"火種在尋找同類。"
    張濤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的顴骨："疼嗎？"
    薑凡輕輕搖頭，發絲掃過張濤手腕。那些藍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將兩人的能量場緊密聯結。一種奇異的平靜湧上心頭，張濤突然看到了零碎的畫麵——
    薑凡獨自在實驗室熬夜調整機械臂參數；
    薑凡偷偷把他的咖啡換成低因版本；
    薑凡在爆炸瞬間撲向他時，嘴唇無聲地說......
    "你看到了？"薑凡問。
    張濤喉結滾動："看到什麽？"
    薑凡突然湊近，鼻尖幾乎相觸："這個。"
    他們的嘴唇在末日荒野的月光下相貼。薑凡的唇瓣幹燥微涼，帶著血和鐵鏽的味道。張濤的機械臂自動環住他的腰，齒輪咬合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分開時，薑凡的眼鏡歪了，天機瞳的數據流亂成一團。
    "節能模式，"他推正眼鏡，聲音鎮定如常，"確實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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