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鄰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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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王芳的事過去半年,我他媽以為能消停會兒了。新租的安康裏六樓雖說老舊,好歹沒再撞見白影,脖子上的紅印也褪成淺粉色,跟蚊子叮的似的。每天上班下班,路過巷尾小賣部跟看店大爺打個招呼,日子過得挺平淡,直到對門搬來個新鄰居。
那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穿一身黑,戴副墨鏡,搬來那天一句話沒說,搬家公司的人剛走,就“砰”地關上門,連句客套話都沒有。我瞅著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三年前老小區物業經理的秘書,當時在派出所做筆錄見過,姓陳,叫陳麗。
“操,怎麽是她?”我心裏犯嘀咕,按理說她該跟著經理蹲監獄,怎麽跑這兒來了?更邪門的是,自打她搬來,樓道裏總飄著股藥味,跟王大爺屋裏的中藥味一模一樣。有天半夜起來上廁所,路過她門口,聽見裏麵傳來男人的呻吟聲,還有“嘩啦嘩啦”的水響,像是在泡澡。
“陳小姐?”我敲了敲門,沒人應。趴在貓眼上看,屋裏黑燈瞎火,隻有衛生間透出點藍光,影影綽綽看見個人影在晃,頭發老長,垂到腰上——跟王芳跳樓前的樣子一模一樣。我渾身發毛,趕緊回屋,把備用鑰匙拴在腰上,一宿沒敢合眼。
第二天在小區碰見看店大爺,他拽著我袖子往角落躲:“小夥子,對門那女人不對勁,前陣子有個收廢品的進去沒出來,警察來查,她說人早走了。”大爺壓低聲音,“我瞅見她晾衣繩上掛著紅圍巾,跟你之前燒的那條一個樣!”
我心裏“咯噔”一下,想起陳麗當年跟著經理銷毀監控,說不定知道更多秘密。趁她上班時,我用萬能鑰匙開了她家門,屋裏一股子黴味,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家具上蒙著灰,像是很久沒人住。客廳茶幾上擺著個玻璃罐,裏麵泡著十幾條紅圍巾,每條邊角都繡著字,跟王芳那條一樣。
“操!”我差點摔了罐子,看見臥室門虛掩著,床上堆著舊報紙,全是三年前各個小區的墜樓新聞,每篇報道旁邊都畫著紅圈,標著“七月十五”。最底下壓著張照片,陳麗跟物業經理站在頂樓,旁邊站著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正是當年推王芳下樓的維修員。
突然,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趕緊躲進衣櫃,心跳得跟打鼓似的。陳麗進門後,直奔臥室,脫了外套扔進洗衣機,我這才看見她後背全是傷疤,縱橫交錯,像是被人用刀劃的。她從床頭櫃掏出個小瓶,往傷口上倒藥水,疼得直吸氣,嘴裏念叨著:“阿芳,別怨我,我也是被逼的……”
夜裏,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見對門傳來“咚咚”的砸牆聲,像是在釘什麽東西。爬起來從貓眼往外看,陳麗正舉著錘子,在門框上釘桃核,每個桃核都用紅繩串著,跟對門老太太以前做的一樣。她抬頭看見我貓眼的反光,突然衝我笑了,墨鏡滑下來一半,露出右眼的疤痕,跟王芳墜樓時磕的位置一模一樣。
“張先生,”她敲門,聲音冷冰冰的,“借包煙唄。”我攥著門把不敢開,聽見她在門外輕笑:“別怕,我知道你今天去我屋了,那些紅圍巾是給夜遊神準備的——每到七月十五,就得送條圍巾給它們,不然就要抓人頂缸。”
我後背貼著牆滑坐在地上,聽見她腳步遠去,才敢掏出手機查陳麗的資料。不查不知道,原來她三年前就辭職了,之後在多家物業公司打工,每個小區都出過墜樓案,案發時間全在七月十五,死者都是見過“白影”的人。
“操他媽的,她在養夜遊神!”我突然想起周婆婆說的“替身”,敢情陳麗一直在找替身,把見過夜遊神的人獻祭,好保住自己的命。正想著,冰箱裏又傳來“咚咚”聲,跟在老小區時一樣。打開冰箱,上層抽屜裏擺著七個雞蛋,每個都畫著鬼臉,中間放著條新紅圍巾,標簽上寫著“陳麗 2023”。
第二天,我跟著陳麗去了城西的公墓。她買了束白花,跪在一座無名碑前,碑上沒刻字,隻擺著個紅圍巾。“阿芳,對不起,”她哭著說,“當年我要是不幫他們,他們就殺我全家,你別怪我……”話音未落,墓碑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紅土,跟樓下花壇裏的土一個顏色。
陳麗嚇得往後退,我趁機躲在樹後,看見她從包裏掏出個小本子,上麵記著十幾個人名,我赫然在列,旁邊標著“2025年七月十五”。原來她早就算計好了,等三年期滿,把我獻祭給夜遊神。
回到小區,我發現樓道裏的桃核全被摘了,牆麵上新畫了血字:“你看見我了”。對門的陳麗家門口貼著道黑符,跟周婆婆的黃符不一樣,符上畫著個扭曲的人臉,嘴角咧到耳根,正是王芳死時的樣子。
夜裏十點,陳麗突然來砸我的門,聲音帶著哭腔:“張先生,救救我!它們來了!”我從貓眼看見她渾身是血,墨鏡碎在臉上,右眼的疤痕在流血。剛開門,她就撲進來,身後跟著三個白影,都是以前見過的墜樓死者,脖子上係著紅圍巾,腳不沾地地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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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圍巾給它們!”陳麗尖叫著,從兜裏掏出三條紅圍巾扔過去。白影接住圍巾,漸漸消散,可中間那個白影突然轉頭,盯著我脖子上的淺紅印,慢慢飄過來:“你也有記號,該你了……”
我抓起桃木劍砍過去,劍刃穿過白影,卻聽見陳麗慘叫一聲,她後背的傷疤裂開,鮮血直流:“它們附在我身上了,你砍的是我!”我慌了神,白影趁機掐住我脖子,力氣大得驚人,眼前漸漸發黑。
千鈞一發之際,看店大爺衝進來,往白影身上撒糯米:“臭娘們,老子盯你好久了!”陳麗趁機掏出符紙點燃,白影尖叫著退開,撞碎了窗戶玻璃。我爬起來看見,樓下的花壇裏,王芳的紅圍巾正在風中飄著,像是在指引什麽。
“跑!去天台!”大爺拽著我往頂樓跑,陳麗在後麵追,手裏拿著把匕首。到了天台,大爺從懷裏掏出個小瓶,裏麵裝著王芳的骨灰:“三年前我偷偷攢的,她怨氣沒全消,就靠這個鎮著!”
陳麗衝上來,匕首寒光一閃,大爺突然把骨灰瓶砸向她,骨灰紛飛中,我看見陳麗的臉開始潰爛,露出底下的白骨:“你們都得死,夜遊神不會放過你們……”話沒說完,她就像被抽走了力氣,癱倒在地,身上的紅圍巾漸漸變成灰燼。
我蹲下身,看見她手裏攥著的小本子,最後一頁寫著:“第一個替身是王芳,第二個是維修員,第三個是經理,下一個……”字跡到這兒斷了,旁邊畫著個吊死的小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大爺拍了拍我肩膀:“小夥子,知道為啥夜遊神專找見過它們的人嗎?因為咱們陽間的人,看見不公卻裝看不見,比鬼還可怕。”他望著遠處的燈火,歎了口氣,“王芳墜樓那晚,你在陽台看見的,不隻是她,還有躲在暗處的凶手,對不對?”
我愣住了,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個夏夜,我確實看見兩個人影在頂樓拉扯,卻以為是小情侶吵架,沒敢報警。原來從那時起,我就成了夜遊神的目標,因為我明明看見了罪惡,卻選擇了沉默。
“對不起……”我對著夜空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給王芳,還是說給自己。陳麗的屍體被發現後,警方在她屋裏搜出大量紅圍巾和祭祀用品,認定她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但我知道,有些事,警察永遠查不清,就像樓道裏的腳步聲,總在淩晨三點準時響起,提醒我永遠逃不過良心的譴責。
現在,我每天出門前都會在門框上釘桃核,手腕係著紅繩,可每當路過鏡子,還是會看見自己脖子上的紅印,時深時淺,像道永遠愈合不了的傷。有時候我會想,也許真正的夜遊神不是王芳,而是我們這些明明看見真相,卻選擇沉默的人,心裏的愧疚,才是最可怕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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