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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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貞也沒閑著,前前後後選了好幾次妃,就是沒有中意的,折子都遞平了門檻。
    實在無法,挑了幾個世家女入宮,後宮一下子熱鬧起來。
    這屆新秀為首,是當朝禮部侍郎李詠竹的嫡出女兒,自小精通琴棋書畫,模樣雋秀。為人聰明伶俐,八麵玲瓏。
    其餘人也不爭寵,隻求安穩度日。最常光顧的地方當屬慈安宮,那裏日日嬉笑常伴。
    李歲禎有些鬱悶,盯了旁的姐妹半晌,在岑枝身前福身。
    岑枝看向她,露出一笑:“李昭儀請說。”
    她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嘴唇。“倒也不是什麽事。”其餘人看向二人,皆不言而喻。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覺得太後是個很好的人。”不好意思的說。
    岑枝輕笑,掩口胡盧,“莫不是有人說哀家壞話了?”
    迅速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也不是……這吃人的宮門,我們女子進來就出不去了。”笑容可掬看向岑枝。
    “臣妾是個直爽的性子,不喜歡彎彎繞繞。”
    言外之意,溢於言表。
    她笑笑搖頭,不打緊,“哀家很欣賞李昭儀的性子。”
    慕依拉沒了往日的古靈精怪,有了身孕的她,半靠在椅上。
    “李昭儀和我很像。”彎眼欣賞著麵前人。
    李昭儀像是找到知音一般看向兩人,壓著激動。
    “父親總說要細致,再細致。但我相信山高水遠,自然會有人讀懂我。”最後一句話是她的底氣,也是慕依拉的。
    其他人也笑起來,頻頻點頭,附和她們。有人央著去外麵逛逛,李歲禎立刻采納這個好建議。
    朝岑枝示意。
    她們在樹下玩得開心,岑枝笑著看向其樂融融的眾人,思緒如潮。
    一手托臉,側倚,“真好啊。”
    妘竹看到她熱淚盈眶的樣子,想開口,慕依拉做了個“噓”的手勢,坐到她身邊。
    “阿枝在想什麽?”慕依拉慢慢握緊她的手,輕點頭。
    “放心吧,我會陪著你的,枝姐姐。”
    岑枝也點點頭,相顧無言。
    萬言千語不及此時,細水長流,似一別經年。
    有幾個妹妹經常苦惱的來找岑枝解惑,慕依拉在旁邊吃著點心打著瞌睡,采薇立馬拿毯子蓋著。
    “這宮裏好悶啊!什麽時候才可以出去玩啊?”
    “太後生得好美,看起來應該比我們大不了多少。”
    “蕊昭儀這一胎,保準是個可愛的小公主。”
    “太後天天待在宮裏不悶嗎?”
    以此為例,數不勝數。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日子欣欣向榮,過得實在安逸。
    齊貞平日裏鮮少去後宮,得空就來瞧瞧慕依拉。
    陛下的第一個皇兒,叫齊漾,小字阿鸞,意為恬靜美好,無拘無束。
    齊漾出生是在慈安宮,天降祥瑞,百鳥齊鳴,齊貞下了朝匆匆趕來,賜名後前朝事務實在繁忙,讓人去尚宮局點了許多補品,還傳旨升了慕依拉的位分。
    如今,她誕育皇嗣有功,已經是蕊妃。
    岑枝坐在榻邊,心疼地幫慕依拉擦汗,實在想不出什麽特別好聽的話,“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方才慕依拉突然腹痛難耐,慌亂之下,讓人趕緊去請太醫來看,再找妘竹去尋齊貞來拿主意,她嚇得不行,從沒見過這般架勢。
    慕依拉還帶著虛弱,艱難伸手抱過孩子,搖頭對她扯出笑意。
    “嬪妾……多謝太後娘娘。”
    岑枝常常監督慕依拉用藥,還有就是去乳母那裏看小公主,喚著,“漾兒,漾兒,快快長大。”
    妘竹哭著跑了出去,她看不了,也不敢看。太後這般年紀如今應該幸福美滿,兒女承歡膝下了。
    “漾兒很喜歡太後娘娘。”慕依拉見岑枝抱著齊漾哄,她就不哭不鬧,一絲絲欣慰甘甜。
    岑枝抱著小小一個的齊漾,她安然地縮在繈褓之中,可愛粉嫩。
    “那是因為漾兒知道,你與我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密友。”
    慕依拉終究還是得回康寧宮,她逗著采薇懷裏抱著小公主,突然落寞說道,“日後還能見到陛下嗎?”
    似乎是抱著一絲希望,采薇沒說話,望向門口下跪。
    小祿子佯裝一副春光滿麵,“蕊昭儀娘娘誕育皇嗣有功,陛下已經下旨晉封蕊妃,小公主交於奶娘伺候,娘娘好好養身子。”
    找人抱走了繈褓之中的嬰兒。
    “公公……求您轉告陛下妾身會照顧好小公主的。”雙眼布滿恐懼,聲嘶力竭。
    “不要帶走阿鸞,求您了……”
    小祿子歎了口氣,“照顧好你家主子。”揚長而去。
    明明近在咫尺,她卻怎麽也追不上,直到那扇門關上。
    “不要!”慕依拉瘋狂地拍著門,驚愕惶恐。
    “不要……不要帶走阿鸞,不要……陛下,陛下臣妾會照顧好阿鸞的……”癱軟在地,雙目無神。
    采薇上前跪下,“娘娘……娘娘…”一同無聲流淚。
    慕依拉心中埋著極大的痛楚,一雙眼失了春秋,臉上也慘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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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枝從宮門前路過,偌大的康寧宮三個大字,與裏麵的哭聲相襯,隻剩諷刺。
    慈安宮
    “陛下?”
    齊貞並屏退妘竹,來勢洶洶,很快,她坐的案幾前蒙上黑暗。
    岑枝怔怔,不知他又怎麽了。
    慢慢走到岑枝麵前,彎腰壓著她的肩膀,熟悉又陌生的檀香撲鼻而來。
    意為拉攏玄昭,慕馳川叔父昏庸無道,慕依拉入宮,慕馳川便不能置身事外,故而聯手登位。)
    喘息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近,岑枝扭頭,被他控製在懷裏。
    自嘲一笑,埋怨不滿,“還在想你的子暲?說話!朕讓你說話!”
    “什麽?別這樣,求你了。”這六個字聽得齊貞喪失了理智,一把掐住了岑枝的脖頸,發狠地吻了上去。
    一絲涼意澆醒了他,岑枝哭了。
    齊貞更氣,把她整個人攔腰抱起,任由岑枝是打他還是做什麽,他都充耳不聞。
    “你放開我!”
    “你和他也是這樣嗎?”齊貞猩紅一雙眼,死死摁住她。
    岑枝動彈不得,又害怕又驚恐,身子抖動,直直想往後退。
    “喜歡被他親哪?”一把撫上腰肢,想從她眼裏得到一點慰藉。
    “這裏?”
    然後向下摸索,“還是這裏?”
    一句句羞辱的話落在床幃之下,此時此刻不差於將她扔到了滾燙的油鍋,她渾身戰栗,隻敢發出微弱的哭聲,一手捂臉不讓他看。
    “怎麽不反抗?”齊貞捏著她的臉,犀利的目光將她盯得無處遁形,岑枝嚇得木訥,動也不動。
    “日後,由太後來撫養阿鸞。”
    想著再說什麽,看著她這副模樣,還是沒開口。起身落寞坐在床邊,替她掖著被角,一言不發。
    翌日
    她攏了衣衫,奈何脖子那處淤青根本遮不住。思量一番,對鏡愣神,妘竹心疼的擦藥。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看著岑枝沒反應,她使了勁,抬眼看岑枝正對她笑,她眼前一片朦朧。
    “娘娘……”
    “不疼。”這是她想過最好的話,摸摸妘竹的頭,展顏。
    再回神,低眉順眼理著發髻,麵前人一瞬恍惚。
    齊漾這孩子乖巧,周歲禮拉著岑枝的手不放,大家都樂,說她長大以後,必定與太後娘娘親近,可惜慕依拉不在。
    待到她兩歲多,可以下地跑路與說話,岑枝天天和她呆在一起,生怕錯過一丁點細節。
    齊漾前兩日還奶聲奶氣跟著她屁股後麵叫皇祖母,瞬間喜極而泣。
    岑枝蹲下身去摸她的頭,很著急皺眉,“漾兒可以再叫一聲嗎?”
    許是她這樣的表情與之前平靜無波大相徑庭,又或是語氣與之前不同,齊漾奇怪得看她,被她這樣嚇哭了。
    她蹲在原地,也哭了。
    妘竹哄誰都不是,隻能一邊哄一句,見齊漾哭得實在傷心,就把齊漾抱得高高的。
    岑枝起身後,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妘竹隻能抱著齊漾去別處玩。
    岑枝隻知道齊貞的生辰在秋天,具體的日子她不清楚,她很少過問這些,她也不喜歡過生辰。
    因為她會想家。
    宮裏多是籌備節日宴會,端惠皇後走後,每逢生辰,齊貞都把自己關在瑞雲宮,誰也不見。
    今年破天荒頭一次,禮部來不及著實準備過多,急匆匆草擬宴請賓客,送到齊貞麵前,齊貞說不來不勉強,小聚就好,他們知曉退下,準備大大籌備一番。
    笙歌鼎沸,杯酒碰撞。
    月光之下,岑枝不由心慌慌,她看了又看,沒有林嶧,一眼望去,鏡花水月一場。
    今日她穿得緋紅的衣衫,戴得華貴珠翠首飾,與齊貞同坐禦台之上,無心吃宴,目光沉得厲害。
    他倆一黑一紅,台下近的幾人露出怪異之色,不該想的倒也不敢胡言亂語,專心吃宴就是了。
    “林將軍今日這麽大的宴會竟然敢稱病不來,真是好大的膽子。”胡瞻貌似準備好好參他一本。
    李詠竹為首的一派並不多言,察言觀色。
    齊貞似笑非笑,放下酒盞,微微側目看向岑枝。
    “胡大人怕是喝醉了。”一人突然說道,是女子清冽的聲音。
    胡瞻扶額,努力搖搖頭,酒精的刺激還是下意識說出。
    “誰?”
    “哀家。”岑枝戲謔開口。
    胡瞻頓時大驚,跑到殿前,語氣不善,“是醉了。”
    “取碗醒酒湯來。”齊貞不合時宜開口,所有人目光投向他。
    胡瞻跪在地上全身發抖。
    瞧見形勢,胡杳杳坐不住了,李歲禎拉著她的手腕,搖頭。
    “若是朕不開口,你們要反了天不成!”齊貞言語間都是怒意,聲音鏗鏘有力。
    高高在上威嚴的氣場壓下來,所有人冷汗涔涔,匍匐在地上不敢吭聲。
    齊貞端著醒酒湯慢悠悠走到他身前,龍紋樣式的裙擺離自己越來越近,大氣不敢出。
    “喝了。”冷冷兩個字。
    胡瞻顫顫巍巍抬起頭接過,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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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嗎?”
    “醒了。”胡瞻連連磕頭。
    齊貞嘴裏蹦出一句,“朕平生最不喜文官議論武將。”
    磕頭,“知道知道。”
    扶起他,“朕還是很賞識胡大人的。”皮笑肉不笑,“岩城縣令前陣子告老還鄉了,杳杳又深得朕心,新縣令之位,就賜給胡大人吧。”
    小祿子拿來擬好的聖旨,呈上。
    彎腰接過,“謝陛下。”驚魂未定地叩謝。
    “禦前失禮,目無王法,到岩城後禁足兩月。”轉身。
    胡瞻此刻:害怕、驚恐、沉默……
    胡瞻本是禮部尚書,如今,保住一條命就好。回到位子上,周圍投來有些灼熱奚落的聲音。
    李詠竹笑著看向齊貞,點頭。好像在說,做得不錯。
    如今他是皇黨一派,早已不是當初的小侍郎,等胡瞻下台,他就是新任的禮部尚書。
    李歲禎雖然無奈,還是耐著性子安慰胡杳杳。岩城遠離京城,這一走,不知道何時相見。
    岑枝訥訥收入眼底。胡瞻是爹爹的人,如今是怎麽了?
    屏風後,嬤嬤抱來小公主。慕依拉好不容易跟齊漾相聚,緊緊抱在懷裏哄著,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齊貞與眾人開懷暢飲。
    她一人環視左右掃視一圈,爹爹呢?
    從前宴會,爹爹不喜,好在出席,這是又病了?今日宴席過半,未見其影,恍若心有所感,心尖傳來一陣刺痛。
    齊貞瞧出端倪,斜睨一眼。岑枝臉色泛白,眉頭皺在一處,緊緊扣著膝上的手。
    妘竹神情也有些緊張,想上去關切。眼神很快回轉,岑枝看他時,瞧不見一點異樣。
    她心裏也在嘀咕,今日是怎麽了?
    如坐針氈,好不容易散了,齊貞找上她。
    “在想什麽?”
    “沒有。”幹脆利落吐出二字,悠悠遠去。
    後來齊貞去通知禮部,不需準備他的生辰,實在是鋪張浪費,他登基這兩年,百姓剛剛安定下來,盡量減少此類的開支。
    故而一年當中,難得宮裏會辦兩場像樣的宴會。
    齊貞一開始就很喜歡女主 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愛意 他不過生日 是想陪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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