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誰動她 誰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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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不屑的眼神掃過眾人,譏諷地看著獙君,“不怪?她下玉山,小廢物攔住她被震飛,昏迷幾十年。小廢物勸她離開清水鎮,她舍不得。她不甘寂寞,不願留在玉山恢複靈力。明知大家都在找她,她天天糾結那些破事,這不敢那不敢,她嘴上不允許別人說西陵珩,她怨的比誰都深。”
“她小時候誰對她不好?皓翎王哄著她,西陵珩教導她,瑲玹陪著她,一大家子圍著她。她娘送她上玉山前,什麽安排都做好了,為什麽沒接她?一個戰死,一個忙著平亂,她都知道,卻隻會考慮自己。她什麽都有的時候,小廢物有什麽!”九鳳淩厲地看著烈陽與獙君,“你們告訴我,她什麽都有的時候,小廢物有什麽?”
烈陽回眸看了一眼小夭,依舊擋在小夭麵前。獙君難受地看著鳳哥,手緊緊握成拳,“不管如何,我們不能讓你傷害小夭。”
“小廢物死了,她還活著做什麽!她為小廢物做過什麽?她隻會擔心小廢物與某人對立。”九鳳一把拽過瑲玹的衣領,阻攔的人瞬間被靈力震飛。
“你自己想要那個位置,非得說為了大廢物。沒有你,人家在清水鎮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沒有你,人家做王姬不好嗎?利用妹妹討男人歡心,你是不是覺得心安理得?”
瑲玹麵對九鳳的質問,唇角微動,竟半個反駁的字也說不出。九鳳看見他眼裏紅痕,哭?小廢物會覺得倒黴,“要不要我告訴你,朝瑤的來曆?她是....”
“九鳳!”
九鳳驀然被相柳冷厲的聲音打斷,回頭看見相柳狠厲的眼神。忽地譏笑幾聲,推倒瑲玹,“她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就是她的來曆!攤上廢物!”
“你們最好將大廢物護一輩子,小廢物沒了,我見不得她還活蹦亂跳。”九鳳冷冽地瞟了一眼大廢物,唇間沁出嗜血的笑容,消失在眾人眼前。
眾人發現防風邶與突然而來的男子,同時不見。蓐收心思微轉,轉頭讓他帶來的人留下保護王姬,隨即離開。
烈陽冷漠地看著瑲玹,“你對得起你姑姑嗎?”這些年,他們下山每次想找瑲玹,都被小夭攔住。“你姑姑視你如親子,她不僅為西炎子民上戰場,也為了你!”
獙君轉身注視著塗山璟,現在什麽血脈?狐族的王要是對不起小夭,他不介意屠王!“塗山璟,小夭要是因為你受到傷害,我定會殺進青丘!”
獙君與烈陽對視一眼,追尋鳳哥與相柳而去!
辰榮熠注視片刻,忐忑不安走上前,“殿下,王姬如何?聖女......”
“明日,我明日要知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氏族!”她沒了,瑲玹一貫的鎮定自若,全部被打破。他淩厲地盯著辰榮熠,“辰榮族長,王母的話,你聽到了。你過來,想必西炎王知道了,蓐收過來,皓翎王定然知道,我想看看到底什麽人,能夠承受這麽多人怒火!”
瑲玹抱起小夭,腳步堅定地往前走,對一切視若無睹。誰殺了她,誰傷了小夭,他要他們死!
下山途中,瀟瀟她們看見恢複如初的村莊,稻田,想起聖女不免有些傷心。
“殿下,你看那些人!”一名暗衛指著前方偏偏倒倒站起來的人。
瀟瀟眾人看見王姬醫館的醫師站起來,迷茫地看著他們,脖子處的傷口已經痊愈。
村莊裏除了被煉製成屍傀,打鬥中被大卸八塊的人,重傷垂死的人全部痊愈。
已經等在外邊的珊瑚看見殿下抱著王姬,立刻跑過去,瑲玹看見重傷的珊瑚也好了。
“殿下,王姬怎麽樣?”珊瑚著急地看著瑲玹。
瑲玹眼神掠過她們,所有人都好了,無一人傷,無一人亡。“無礙,你們身上的內傷?”
“山林裏湧出不同尋常的靈力,所有東西頃刻間被恢複,我們感受到靈力,內傷隨著皮肉傷痊愈。”南蕘發現瀟瀟等人身上的傷也好了,“聖女回玉山了嗎?我們在山林外好似聽見有人把聖女帶回玉山。”
瑲玹沉默地點點頭,邊走邊說:“先回辰榮山,大王姬醒來就說王母出手救下聖女,聖女....回玉山了。”
塗山璟凝視片刻瑲玹離去的方向,走到辰榮熠麵前,“封鎖消息,避免消息傳出。這事王族與氏族都要給玉山交代,辰榮族長,保全自身。”
剛才那幾位突然離開,估計是知道背後之人。假若辰榮熠還想要中原安穩,他在這件事上,隻能做西炎臣子,而不是辰榮族長。
夜色如墨,濃稠得幾乎能掐出血來。遠方的山巒在月光下勾勒出鋸齒般的輪廓,像一柄柄出鞘的刀,森然指向天際。風卷著潮濕的土腥氣掠過樹梢,枝葉摩擦的沙沙聲裏,隱約夾雜著刀劍輕響。
防風邶和逍遙凝視站在幾步之遙的九鳳,九鳳渾身靈力散開,雙手抬起那刻,地麵升起幽光。
防風邶看清幽光凝聚成虛影,幾道冰淩刺入虛影周圍,虛影被鎖在冰牢裏。
“姓沐的,你沒想到死了還能被找出來吧。”九鳳掐住沐斐殘魂的脖頸,眼神陰森,語氣帶著詭異的笑意。
“當年赤宸事出有因滅你們全族,她不願滅草除根,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怎麽不找辰榮族報仇?當初辰榮王族與赤宸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赤宸擔下罵名,辰榮得以苟延殘喘。”九鳳看著殘魂在自己手下扭曲痛苦的模樣,心裏沒有任何的痛快。
他與相柳擁有了小廢物幾百年的日月之力,竟也能讓殘魂重現。可他與相柳不管如何施展,小廢物的魂力一絲一縷也沒找到。
沐斐扭曲掙紮,獻祭精血,他明明已經死了,怎麽會被凝魂。“不....赤宸..暴虐。”
逍遙走到殘魂的麵前,淡漠地看著對方。“沐氏?當初明知有幼童逃走,赤宸沒有追尋,讓你們多活了幾百年。你們父輩趁著七代辰榮王離世,暗中作亂,不服調遣,不願共同抗敵,與新王作對,你要怪應怪你們祖上不守臣子本分。”
烈陽與獙君追到剛才的陣法內,看見三人並肩駐足在一起,匆匆走去看見虛影。
烈陽手中凝出鳳凰玄火,正準備動手卻被九鳳喊住,“別急,小廢物在魂陣受得苦,他也得受一受。”
九鳳冷笑幾聲,眼神陰翳含笑,殺人誅心,“你兒子會走路了吧?我會讓他與你團聚,其餘申氏三族我想也參與了,樊氏和鄭氏呢?她碰了氏族利益,扶持離戎,想來有人眼紅。七王?五王?”
沐斐的殘魂在冰淩囚籠中劇烈扭曲,半透明的軀體像被無形之手撕扯的破布,每道裂痕都滲出幽綠色的魂火。
他殘缺的麵容因恐懼而猙獰,本該虛無的眼眶裏竟凝出兩行血淚,尚未滴落就被九鳳指尖纏繞的精火灼成腥煙。
“我覺得這樣殺他過於簡單。”眾人聽見身後傳來蓐收含笑的聲音,蓐收漫步走到幾人中間,像是看見好玩的事情,含笑的眼眸下升騰起陣陣冷意,“不如讓他看著那些人一個個變成他這樣,如何?”
“蓐收大人,皓翎重臣,你不怕此舉為皓翎帶來麻煩?”防風邶唇角仍保持著慵懶弧度,手指輕點冰淩囚籠,將對方逸散的魂力碾碎成星塵。
“我為女朋友報仇與皓翎有什麽關係?我一個皓翎的人也沒帶,師妹天不怕地不怕,我這位師哥,豈能丟人?”蓐收眯著眼眸看向防風邶,卷起袖袍的動作仿佛小師妹打架時般,“分工吧,我不殺女人,其餘都可以。”
“我今晚試一試,女朋友教我的曲子好不好用。”蓐收指尖轉動著一支寒髓笛。
當初朝瑤信誓旦旦拍著胸口說她會音殺,殺豬還行!他嘲笑她半晌,她氣憤地將寒髓笛塞到他手中,“男朋友,送給你!你吹給老父親聽,凝聚靈力吹奏,肯定得陛下讚賞。”
他借著音律之事,請教陛下。曲子吹完,皓翎王冷笑著,“蓐收,宴龍的絕技?”
那天,他挨了三下獸蛋,交出寒髓笛給陛下探究一番,方才知道這笛子真能化曲為音殺之術。
挨了一頓罵,三下獸蛋,得到玉山的寶物,安慰自己賺了。
“姓沐的,一人一族不夠分,你說出所有幕後之人,我們放過你兒子,你可願?”獙君狐狸眼微眯,善解人心,仿佛在為沐斐考慮。
殘魂在九鳳手下瘋狂顫抖,像是扭曲的毒蛇,“當初我在辰榮府見到假王姬隻是心生疑惑,因為聖女的眼神比她更像惡魔。後來詹雪綾在醫館再次近距離與她接觸,她找到我們求證。我想起那雙眼睛,又恨又怒,找到五王七王求證,他們告知我當年九王子便是撞破西炎王姬與赤宸的奸情才被殺的,我回來秘密聯絡人時,發現有人盯著我們。”
“聖女在簫關頒布的政令,使得五王七王心中不滿,不滿聖女做大,嶽梁與始冉因與聖女積怨已久,暗中幫我,我答應幫他們籠絡其餘六大氏族。樊氏與鄭氏在我們的周旋下,不甘離戎崛起,紛紛響應。”
“我知聖女與假王姬交好,功法奧妙,我們與不滿聖女的小氏族聯合,做出要除掉聖女的舉動,屢次派人刺殺,知道殺不了,隻是想要分散聖女注意力。”
九鳳看了一眼獙君,獙君淡漠地看著沐斐,“你們如何懂鬼方陣法與秘術。”
“鬼方五長老。我們聯絡的人有鬼方子弟,他得知刺殺聖女之事,主動找到我們。他說運用鬼血玉,隻要獻祭的人足夠多,王母也得命絕於此。”
“詹雪綾趁著聖女不在中原,時常去醫館,與之相熟,弄到假王姬頭發與沾染氣息的物品。假王姬入陣見血立刻成為陣眼。”沐斐因為兒子出賣眾人,發出低沉的嗚咽,如同地底幽泉湧動,帶著濕冷的絕望,滲入聽者的骨髓。
“他說錯了,聖女沒死。你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殺九王子是因為九王子當初害了四王子,還要害瑲玹。”烈陽的鳳凰玄火落在沐斐腳邊,玄火在苔蘚上燒出鳳凰圖騰,火光躍動間照見蓐收眼底冰封的怒意
蓐收麵無表情,風淡雲輕地說道:“你都能查到的事,皓翎王查不到?夠蠢。”
“鬼方五長老與二長老積怨已久,你連他所為何事也不知,便敢動手。我們留下你兒子,鬼方那邊也不會留下這個汙點。”防風邶麵容如霜,眼眸深邃,宛如兩口不見底的寒潭,裏麵沉澱著千年的霜雪,讓人一眼望去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沐斐殘被撕裂時,嘶吼聲支離破碎卻又刺耳至極。“我不會殺錯!我不會殺錯的!你們騙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防風邶的冰刃不知何時抵在了沐斐魂體胸口處,冰刃滲出的寒霧覆蓋殘魂全身。“你連鬼也做不成。”
“不殺你兒子,但你兒子永遠不會知道他父親是誰。”獙君淡然地布陣,“你也感受感受魂體一點點被撕裂的痛苦。”
沐斐的殘魂在九鳳的掌控下精準落入陣法,發出淒厲的嘶吼,那聲音如同千萬根鏽蝕的鐵釘在青銅板上刮擦,又似被烈火焚燒的毒蛇在垂死掙紮。他的聲線時而尖銳如裂帛,時而低沉如地底悶雷,每個音節都裹挾著扭曲的怨毒與不甘。
眾人消失在山林間,靜謐的軹邑城在夜色下掀起腥風血雨。無恙與小九和毛球盤旋眾人頭頂,成為這場血腥的見證者。
防風邶的身影在月下化作一道蒼白閃電,如同雪花落在鄭氏府邸。守夜人剛聽見簷角風鈴結冰的脆響,咽喉就已綻開的冰花。他踏過長廊時,兩側廂房接連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那些在睡夢中被寒霧侵入肺腑的鄭氏子弟,永遠凝固成了冰雕。
蓐收停駐在府邸中心最高的望樓頂端,寒髓笛橫於唇邊。一縷縷肉眼可見的寒霧隨著無聲的音律彌漫開來,如同幽靈般無聲無息地滲入每一個房間。
烈陽的鳳凰玄火照映著九鳳的緋紅衣衫,緋紅衣衫如垂天之雲展開。
焚燒魂魄力量的如黑色暴雨般瓢潑而下。烈焰以他為中心呈環形爆開,無數細小的火鳥尖嘯著撲向那些試圖結陣抵抗的樊氏高手,精準地穿透他們的護體靈力,慘叫聲漸漸被火焰吞沒。
九鳳的指尖溫柔而致命地挑斷了樊氏子弟的聲帶,讓他們隻能在烈焰包圍中無聲地目睹自己皮肉如蠟般融化,直噬魂魄!
獙君的身影如同閑庭信步般顯現。修長的指尖優雅地彈動著。無數肉眼難辨、卻鋒利無比的金色靈力絲線,如同天羅地網般散布在府邸的各個路徑上。
那些僥幸逃出的族人,臉上還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下一秒便撞上了無形的“金弦”。
他們的身體如同被最鋒利的細線切割過,瞬間碎裂開來,晶瑩的血肉碎塊如同價值連城的紅寶石和瑪瑙,散落一地,在火光映照下折射出妖異的光芒。
軹邑城上空,逍遙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幕,確保無一人漏網。北冥之力無聲旋轉,無形的星力扭轉成星圖。城中各處,躲藏在隱秘角落的申柊、晉越劍,或參與過刺殺的殘黨,突然如遭重擊。
他們猛地抱住頭顱,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隻見他們的天靈蓋詭異地隆起、破裂,帶著古老卦象符號、散發著青銅光澤的尖銳枝椏,如同野蠻生長的荊棘,穿透顱骨血肉,瘋狂地鑽出。
生命與靈魂被強行轉化為星圖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