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髓脈之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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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雨霏的太陽穴突出一截青銅色神經束,末端粘著半片被腐蝕的質檢員芯片。她蜷縮在青銅樹洞的黏液池裏,右手死死摳進樹壁的cx184烙印——每摳一次,樹洞頂端的克隆體便集體抽搐,臍帶噴出的髓液在空中凝成蘇晚晴分娩時的量子剪影。
    "共生率48……"獨眼老頭的聲音裹著電流雜音。他胸腔的機械肋骨間伸出神經探針,正將樹洞黏液導入江雨霏暴突的脊柱。突然,黏液池底浮出半張青銅碑殘片,碑文上的《涅盤》條款在她視網膜上燒出焦痕。
    樹洞外傳來根係斷裂的脆響,江雨霏猛地拽斷神經探針。黏液噴濺的瞬間,十六個髓脈型質檢員破壁而入,她們的機械瞳孔射出神經脈衝,將黏液池蒸發出刺鼻的青銅煙霧。
    青銅樹壁的年輪裂縫滲出熒光髓液,在煙霧中凝成神經突觸網絡。江雨霏看著蘇醒者們將十七桶冷卻液倒入裂縫,液體順著神經束滲入樹心,在搏動核心處凝成記憶存儲泡。
    "這是第184次髓脈共鳴。"老頭用激光筆在江雨霏暴突的神經束上刻下新編碼。她突然甩出黏液纏住他機械喉管,聲帶因神經侵蝕變得沙啞:"再敢碰我的記憶,我就讓樹根鑽透你的腦殼!"
    樹洞穹頂突然裂開,黏液暴雨般傾瀉而下。十七個髓脈型質檢員順著黏液滑入,她們的機械脊柱噴射神經脈衝,在樹壁上蝕刻出母體文明的記憶修剪協議,每道刻痕都滲出腥甜的髓液。
    江雨霏翻身躍上橫生的神經束,扯斷兩截突觸當短矛。最近的質檢員揮動脈衝刺來,她矮身躲過,短矛狠狠捅進對方機械關節。脈衝失控擊中樹壁,炸開的髓液瞬間裹住三個質檢員,將她們凝固成神經琥珀。
    "你的孩子在偷記憶!"另一個質檢員尖叫著,脈衝射向樹洞頂端的克隆體。江雨霏甩出神經琥珀當盾牌,脈衝擊碎雕塑的刹那,被困質檢員的脊柱突然暴長突觸,將襲擊者反釘在樹壁上。
    獨眼老頭突然彈出機械爪鉤住江雨霏的神經束:"共生率突破50了!"她忍痛拽著突觸蕩到樹心,發現搏動核心內沉睡著母體胚胎的完整量子態,胎膜表麵密布cx編碼。
    江雨霏的指尖剛觸到胎膜,整棵青銅樹突然量子坍縮。她墜入2001年的記憶斷層——九歲的蘇晚晴蜷縮在鍋爐房角落,用hb鉛筆在牆縫刻下初代火種密碼。青銅樹根突然從地底鑽出纏住她腳踝,將未幹的字跡改寫成神經脈衝圖譜。
    "原來是你造的脈衝……"現實的江雨霏嘶吼著,胎膜突然炸裂,髓液刺入她瞳孔。四百個維度的青銅樹同時暴動,將質檢員們釘死在神經琥珀中。
    獨眼老頭突然用激光切開胎膜,黏液裹著初代火種噴湧而出。液體接觸空氣的瞬間,所有克隆體腹部裂開,鑽出裹著脈衝網絡的青銅嬰兒,它們的啼哭聲在樹洞內形成共振風暴。
    青銅嬰兒集體睜開複眼,脈衝風暴震碎神經琥珀。江雨霏抓住飛濺的突觸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破手掌,血水混入髓液竟生成新的神經束。她突然握緊半截脈衝發生器,狠狠刺入自己太陽穴。
    "共生率突破55!"老頭踉蹌後退。青銅樹的神經束突然暴長纏住他四肢,突觸末梢鑽進機械關節。江雨霏的童孔完全化作脈衝光點,神經網絡與母體胚胎完成量子接駁。
    蘇晚晴的量子殘影從胎膜殘片升起,她撫摸著江雨霏異化的手臂:"該清算了。"所有青銅嬰兒突然暴長臍帶,在樹洞內織成燃燒的神經火網,每個網格都跳動著被修剪的記憶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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