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集:公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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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龍染彩一場非遺拍賣的破圈時刻
溫如霜站在“數字糖龍公益拍賣”的籌備現場,指尖劃過展台邊緣的榫卯紋路——這是老匠人李阿爺特意讓人打的木架,深色胡桃木上還留著砂紙打磨的細痕,與上方懸浮的全息數字糖龍形成奇妙的虛實疊影。風痕從身後走來,手裏攥著平板電腦,屏幕上是10枚限定藏品的最終審核清單,“最後確認一遍,每枚都有匠人聯名簽名和區塊鏈防偽標識,不會出問題。”
“李阿爺那邊呢?”溫如霜抬頭,目光落在展台角落那個捧著搪瓷杯的老人身上。李阿爺是糖龍技藝的第七代傳人,手上的老繭比展台上的木紋還深,前幾天看最後一批藏品時,唯獨在陳野的作品前停了足足十分鍾,眉頭就沒鬆開過。
風痕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李阿爺正用袖口擦著展台上的浮塵,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了什麽,“早上我去送拍賣流程,他沒說反對,就是問了句‘塗鴉那小子,真懂龍嗎’。”
溫如霜沒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得整齊的紙,是陳野提交的創作說明。紙頁邊緣被反複摩挲得發毛,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草稿傳統糖龍的三爪被改成了握著噴漆罐的形態,龍鱗用潑墨塗鴉的色塊拚接,唯獨龍須保留了李阿爺最看重的金線紋樣——那是老匠人教所有學徒的第一課,“龍須要細如蠶絲,亮如真金,這是龍的氣脈,不能斷。”
一、籌備榫卯與像素的拉鋸
距離拍賣還有三天,藏家社群裏已經吵翻了天。有人在論壇裏貼出陳野作品的預覽圖,標題直接戳火藥桶“非遺成了街頭塗鴉的畫布?這是傳承還是褻瀆?”下麵的回複很快堆成了樓,支持的人說“龍就該有新樣子”,反對的人反駁“傳統紋樣改得麵目全非,匠人看了要心寒”。
溫如霜坐在辦公室裏,盯著電腦屏幕上滾動的評論,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麵。風痕端著兩杯咖啡進來時,正好看見她把陳野的創作說明平鋪在桌上,旁邊放著李阿爺年輕時畫的糖龍圖譜——一張是濃墨重彩的傳統工筆,龍身盤繞著祥雲,鱗片一片疊著一片,嚴絲合縫;另一張是亮橙色的塗鴉,龍尾甩著飛濺的墨點,鱗片裏藏著小小的“非遺新生”字樣。
“要不我去跟陳野談談,讓他改改?”風痕把咖啡放在她手邊,杯壁上的熱氣模糊了圖譜的邊緣。
溫如霜搖頭,拿起陳野的草稿紙,指著龍須的位置“你看這裏,他沒改龍須。我問過他為什麽,他說小時候跟爺爺去廟會,看見李阿爺做糖龍,最記得那根金線龍須,‘像能把龍從糖裏牽出來似的’。”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他爺爺是木雕匠人,去年走了,他說想讓爺爺看見,老手藝也能跟年輕人玩到一塊兒。”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李阿爺抱著一個木盒子走進來,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打開時露出裏麵排列整齊的糖藝工具,銅製的小勺磨得發亮,“我來看看那10枚藏品的全息投影,別到時候出岔子。”
溫如霜趕緊把陳野的作品調出來,懸浮在李阿爺麵前。老人湊上前,渾濁的眼睛盯著龍身的塗鴉色塊,手指在空中虛虛地跟著紋路走,沒說話。辦公室裏靜得能聽見空調的風聲,風痕偷偷碰了碰溫如霜的胳膊,示意她打圓場。
“李阿爺,陳野特意保留了您教的金線龍須,”溫如霜輕聲說,“他說這是糖龍的氣脈,不能斷。”
李阿爺的手指停在龍須的位置,頓了幾秒,突然開口“這小子,金線拉得還不夠細。”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銅勺,在空氣中比劃著,“要這樣,手腕要穩,糖稀才能流得勻,像蠶絲一樣,風一吹都能飄起來。”
溫如霜和風痕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那天下午,李阿爺沒再提“反對”兩個字,反而跟他們聊起年輕時跑廟會的事——那時候他背著糖藝箱子,走街串巷,孩子們圍著他轉,眼睛比糖龍還亮。“現在的孩子不跟糖龍玩了,”老人歎了口氣,“要是能讓他們多看兩眼,改改樣子也沒什麽。”
二、拍賣夜墨色龍鱗映霓虹
拍賣當晚,場地選在老城區的一座民國建築裏。前廳的雕花窗欞上掛著電子燈籠,投影在地上的糖龍紋樣隨著腳步流轉,客人們穿過走廊時,衣角仿佛都沾了些金鱗的光。溫如霜站在入口處,看著陸續到場的人——有穿著西裝的藏家,有舉著相機的媒體,還有幾個背著畫板的年輕人,是陳野的朋友,特意來給他撐場子。
“緊張嗎?”風痕走過來,遞給她一個胸針,是縮小版的數字糖龍,別在衣襟上,能實時顯示拍賣進度。
溫如霜摸了摸胸針,指尖傳來輕微的震動——第一枚藏品已經開始競價了。“怕李阿爺心裏不好受。”她看向休息室的方向,老人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攥著那個銅勺,眼神落在遠處的展台。
第一枚藏品是藏家與匠人合作的“青花糖龍”,龍身繪著青花瓷的纏枝蓮紋,最終以5萬元成交。台下掌聲響起時,溫如霜看見李阿爺的手指動了動,像是在跟著節奏打拍子。接下來的幾枚藏品各有特色有的融入了剪紙元素,龍鱗是鏤空的紅紋;有的用了水墨暈染,龍身藏在雲霧裏;最受歡迎的是一枚“二十四節氣糖龍”,每個鱗片上都刻著一個節氣,匠人還特意在故事裏寫了“龍護四季”的傳說,最終拍了8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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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陳野的作品時,現場突然靜了下來。全息投影緩緩升起,那枚“塗鴉糖龍”懸浮在舞台中央——亮橙色的龍身,墨色的塗鴉色塊像潑上去的墨,龍爪握著小小的噴漆罐,龍須是金線,在燈光下閃著細弱的光。台下有人小聲議論,有人舉起相機拍照,李阿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離展台最近的地方。
“起拍價3萬元,每次加價不低於5000元。”拍賣師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開。
“3萬5!”角落裏有人率先舉牌。
“4萬!”另一個聲音立刻跟上。
溫如霜的胸針震動得越來越頻繁,競價數字一路往上跳5萬、6萬、8萬、10萬……當價格停在12萬時,台下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時,後排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人突然舉牌“15萬!”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方向。連帽衫慢慢拉下帽子,露出一張年輕的臉,是圈內有名的數字藝術收藏家林舟。他之前從沒在糖龍係列的拍賣中露過麵,這次突然出現,顯然是衝著陳野的作品來的。
“15萬一次!15萬兩次!”拍賣師的錘子舉了起來,“還有人加價嗎?”
沒人再舉牌。錘子落下的瞬間,陳野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李阿爺的方向鞠了一躬。老人看著他,嘴角慢慢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舉起手裏的銅勺,輕輕晃了晃——像是在跟他打招呼,又像是在認可這枚“不那麽傳統”的糖龍。
10枚藏品最終總成交額達86萬元,全部劃入非遺技藝傳承基金。慶功宴上,記者圍著陳野和李阿爺追問,有人問李阿爺“您覺得塗鴉風格的糖龍,算真正的非遺嗎?”
老人把銅勺放在桌上,指了指窗外的霓虹燈“我年輕時,糖龍隻能畫在糖上,現在能畫在數字裏,還能讓年輕人喜歡,這就是傳承。龍能飛天,也能沾點煙火氣,不是嗎?”
記者又問陳野“以後還會繼續做傳統與塗鴉的結合嗎?”
陳野看了眼李阿爺,笑著說“下次想跟李阿爺學拉金線,把龍須畫得再細點,像他說的那樣,風一吹就能飄起來。”
三、熱議非遺的“年輕外衣”
第二天,“塗鴉糖龍拍15萬”的新聞就上了熱搜。媒體的標題五花八門《非遺也能玩塗鴉?數字糖龍公益拍賣破圈》《15萬成交的“叛逆糖龍”非遺年輕化的新嚐試》《老匠人認可塗鴉作品,傳統技藝該如何擁抱年輕人?》。
溫如霜坐在辦公室裏,翻看著不同媒體的報道。有的媒體拿出陳野的創作說明,分析他如何保留龍須、改造龍身,稱這是“有敬畏的創新”;有的媒體采訪了其他非遺傳承人,有人支持“變則通”,也有人擔心“改得太多,就不是原來的東西了”;還有的媒體跑去學校做調查,發現超過七成的學生表示“會因為塗鴉風格關注糖龍技藝”。
“你看這個。”風痕把手機遞給她,是一條短視頻,李阿爺在拍賣會上說“龍能沾點煙火氣”的片段,下麵有幾萬條評論“爺爺說得對!非遺不是放在博物館裏落灰的”“突然想去學糖藝了”“下次拍賣我也想拍一枚”。
正看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陳野抱著一個畫板走進來,身後跟著兩個背著書包的學生。“溫姐,風哥,這是我鄰居家的孩子,聽說糖龍能畫塗鴉,非要來看看。”
兩個孩子怯生生地走到展台前,盯著全息投影裏的塗鴉糖龍,眼睛亮晶晶的。“哥哥,這個龍的爪子真的能握噴漆罐嗎?”其中一個小女孩問。
陳野蹲下來,指著龍爪的位置“當然能,你也可以給它加別的東西,比如你喜歡的小花,或者星星。”
“那李阿爺會教我們拉金線嗎?”另一個小男孩問。
溫如霜笑著說“李阿爺下周會來這裏開糖藝體驗課,你們要是想來,我可以幫你們報名。”
孩子們歡呼起來,拉著陳野問東問西,展廳裏頓時熱鬧起來。風痕看著這一幕,對溫如霜說“之前還擔心拍賣後會有負麵評價,現在看來,好像比我們想的要好。”
“不是好,是我們找對了方向。”溫如霜說,她想起昨天李阿爺說的話,“非遺不是不能變,是要變著讓更多人看見。就像那枚塗鴉糖龍,它的價值不隻是15萬,是讓孩子們願意停下腳步,問一句‘這是什麽’。”
下午,市非遺保護中心的人打來電話,說想跟他們合作開展“非遺年輕化”項目,邀請陳野和李阿爺一起做講師,去學校和社區開課。溫如霜掛了電話,正好看見李阿爺提著糖藝箱子走進來,箱子上貼著一張新的貼紙——是陳野畫的小糖龍,龍須是金線,龍身是塗鴉色。
“阿爺,您怎麽來了?”溫如霜迎上去。
“來準備下周的體驗課,”李阿爺打開箱子,裏麵放著新熬的糖稀,還冒著淡淡的焦糖香,“我跟陳野那小子說好了,教他拉金線,他教我畫塗鴉,咱們也整個‘老少共創’的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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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痕拿出平板電腦,調出第三代數字糖龍的設計草圖——之前預告的“成長係統”,用戶的互動行為能讓糖龍變化形態。“阿爺,您看這個,要是用戶參與非遺課堂,糖龍的龍須就能變長,像您說的那樣,細如蠶絲。”
李阿爺湊上前,看著屏幕上的草圖,手指輕輕點了點龍身“好啊,讓孩子們多跟龍玩玩,玩著玩著,就把老手藝記在心裏了。”
溫如霜站在一旁,看著李阿爺和風痕討論草圖,看著陳野帶著孩子們在展廳裏畫畫,突然覺得,那枚15萬成交的塗鴉糖龍,就像一顆石子,投進了非遺傳承的池子裏,濺起的不隻是熱議,還有更多人願意俯身,看看池底那些被遺忘的星光——那些老匠人手裏的銅勺,那些傳統紋樣裏的故事,那些等待被年輕人接住的傳承。
傍晚時分,夕陽透過民國建築的雕花窗欞,落在展台上的全息糖龍上。龍身的塗鴉色塊被染成暖金色,金線龍須在光影裏輕輕晃動,像是真的要從投影裏飛出來,順著陽光,飛向更遠的地方——那裏有更多孩子,正睜著好奇的眼睛,等著跟這隻“沾了煙火氣”的糖龍,打個照麵。
四、餘溫龍的新旅程
一周後的非遺體驗課上,李阿爺的糖藝攤子前圍滿了人。老人坐在小馬紮上,手裏的銅勺舀起一勺糖稀,手腕輕輕一轉,金色的糖絲就流了下來,在石板上畫出細細的龍須。陳野站在他旁邊,手裏拿著數位板,把孩子們畫的塗鴉圖案實時投影在牆上,跟李阿爺的糖龍疊在一起。
“爺爺,我想給龍加個彩虹尾巴!”一個小女孩舉著蠟筆畫喊。
李阿爺笑著點頭,糖勺轉了個彎,在龍尾的位置拉出一道弧線“好啊,彩虹尾巴,好看。”
溫如霜和風痕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手裏的相機不停拍照。風痕突然說“你看,咱們之前擔心的‘傳統與創新’的矛盾,其實根本不是矛盾。”
溫如霜點頭,看著李阿爺教陳野拉糖絲——老人握著年輕人的手,慢慢調整角度,糖絲從一開始的粗重,漸漸變得細如蠶絲。“就像李阿爺說的,龍能飛天,也能沾點煙火氣。傳統是根,創新是枝,根紮得深,枝才能長得遠。”
體驗課結束時,孩子們拿著自己畫的塗鴉糖龍,圍著李阿爺和陳野合影。有個小男孩把畫遞給李阿爺,認真地說“爺爺,我以後也要學拉金線,做最厲害的糖龍匠人。”
老人接過畫,在上麵用糖稀畫了一根小小的龍須,遞給男孩“好啊,爺爺等著看你的糖龍。”
當天晚上,溫如霜收到了市非遺保護中心的消息,說“數字糖龍公益拍賣”的案例被納入了非遺傳承教材,還會在全國範圍內推廣“老少共創”的模式。風痕則收到了陳野的消息,附帶一張照片——是他跟李阿爺合作的新糖龍,龍身是塗鴉,龍須是金線,下麵寫著一行字“龍的新旅程,才剛剛開始。”
溫如霜把照片發給所有團隊成員,附上一段話“我們做的不是一場拍賣,是給龍搭了一座橋,讓它從過去走到現在,再走向未來。”
窗外的夜色漸濃,辦公室裏的全息投影還亮著,那枚15萬成交的塗鴉糖龍懸浮在空氣中。溫如霜看著它,突然想起拍賣當晚,李阿爺說的那句話——“龍能沾點煙火氣”。原來,非遺的年輕化,從來不是給傳統穿一件“年輕外衣”,而是讓傳統走進年輕人的生活,沾點煙火氣,聽點新故事,然後帶著這些故事,繼續往下走。
她伸手,指尖輕輕觸碰投影裏的糖龍,像是在跟它告別,又像是在跟它約定。下一場旅程,他們會帶著更多的糖龍,去更多的地方,遇見更多的人——那些願意為傳統停下腳步,也願意為創新鼓掌的人。
而那枚塗鴉糖龍,會一直留在全息展台上,龍身的橙色色塊映著燈光,金線龍須在空氣中輕輕晃動,像是在說“下一站,我們去哪裏?”
溫如霜笑著,在心裏回答“去有年輕人的地方,去有故事的地方,去所有需要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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