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港灣終究是短暫的，一個月的時光如指間流沙，悄然滑過。這些日子裏，林雲難得卸下一身重擔，與葉婧蘭、趙兮瑤、小言等人相伴，將天元劍宗的每一處角落細細走遍。
    這日午後，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連綿的山巒上，將亭台樓閣映照得愈發古樸莊嚴。林雲正與眾人行至主峰山腰，沿途遇見的長老弟子紛紛駐足，恭敬地躬身行禮：“林掌門好！”他含笑點頭回應，眉宇間帶著幾分難得的閑適。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破風聲自遠方傳來，緊接著是雜亂的呼喊與嗬斥。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身影如離弦之箭般急速飛來，身後跟著十餘名身著看守服飾的弟子，個個麵帶怒色，厲聲喝道：“前麵是核心弟子修煉場地，嶽小川速速停下！”
    那身影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眼看就要闖入禁飛區域，尾隨在林雲身後的八名親衛立刻上前一步，為首者沉聲怒喝：“大膽！哪座山峰的弟子，竟敢在禁飛區擅動飛行之術？速速降落領罪！”
    被喚作嶽小川的弟子聞聲一顫，猛地停下身形。當他看清攔在前方的八人服飾時，臉色瞬間煞白——那是隻有掌門親衛才有的製式裝束！他心中一緊，料定林雲就在附近，急忙循著氣息望過來，目光觸及人群中的林雲時，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帶著哭腔與急切，高聲喊道：“林掌門！弟子嶽小川有緊急要事稟報！司徒浩副掌門在荒古禁地遭遇不明人士圍攻，如今已是危在旦夕，求掌門即刻前往相救啊！”
    話音落下，山間瞬間安靜下來，方才還帶著幾分閑適的氛圍蕩然無存，眾人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隻剩下凝重與驚愕。
    嶽小川的哭喊聲還在山穀間回蕩，林雲指尖的靈茶已涼透。他望著青年顫抖的背影，又瞥向西方天際——那裏的雲層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灰黑，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紙，正隨著風勢緩緩蔓延。
    “親衛，隨吾去哎人。”林雲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風暴來臨前的沉寂。識海的混電歸虛劍似有感應，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劍鞘上的雲紋竟泛起淡淡的金光。
    “是！”八名親衛齊聲應道，玄色披風在山風中獵獵作響。為首的親衛長轉身的刹那，腰間的令牌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那是召集緊急戰力的信號——不過三息功夫，山腰處便有三十餘名身著銀甲的執法弟子循聲而至，單膝跪地，甲胄與青石碰撞的悶響連成一片。
    葉婧蘭悄悄將一枚溫玉塞進林雲手心，玉上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這是暖魂玉，荒古禁地陰氣重，戴著能定神。”
    趙兮瑤的軟劍不知何時已出鞘，月白長衫的下擺被劍氣拂起，露出靴底暗藏的七枚透骨釘：“荒古禁地的結界我熟，東側第三棵老鬆是陣眼薄弱處，從那裏突破能省半柱香。”她說話時，指尖已捏了個劍訣，眼角的餘光始終鎖定著西方的灰雲。
    小言攥著林雲的衣角，小臉繃得緊緊的，卻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我、我能去嗎？我的‘牽星術’能定位活人的氣息，或許能幫上忙！”她懷裏的占星盤正微微發燙，銅製的指針瘋狂轉動，顯然已感應到禁地的異動。
    林雲揉了揉她的頭頂，將那枚暖魂玉塞進她手裏：“不用，我有混沌推演訣，不會有事。你和婧蘭去天璣閣，啟動‘天衍陣’的第一層。陣眼的靈力波動能給我指路，這才是最重要的事。”他看向葉婧蘭，目光沉沉，“若半個時辰後我未傳信，立刻封鎖所有下山通道，不許任何人進出。”
    葉婧蘭心頭一緊，卻還是用力點頭：“放心。”她拉著小言後退兩步，看著林雲轉身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出征北境時也是這樣——背影挺拔如鬆，仿佛天塌下來都能一肩扛起。
    “嶽小川，”林雲的視線落在跪地的青年身上，“司徒副掌門帶了多少人？對方的修為如何？”
    嶽小川咽了口唾沫，喉結滾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副掌門隻帶了三名親衛……那些黑衣人至少有二十個，個個戴著青銅麵具，出手就是殺招，有個人的掌風是黑的，碰過的石頭都化了灰……”他說著，忽然想起什麽，顫抖著從懷裏掏出塊染血的布片，“這是從一個黑衣人身上扯下來的，上麵有蛇紋！”
    布片上的蛇紋用銀線繡成，盤踞成一個詭異的圓圈，蛇眼處的金線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趙兮瑤臉色驟變：“是‘萬蛇窟’的人！他們不是二年前就被各大門派聯手剿滅了嗎？”
    萬蛇窟以養毒煉屍聞名，當年血洗昆侖墟時，留下的屍體能填滿半條峽穀。林雲握著破妄劍的手緊了緊，劍鞘上的雲紋金光更盛：“看來是死灰複燃了。”他抬眼看向親衛長，“執法弟子守主峰，親衛隨我走，兮瑤帶路。”
    “是！”
    話音未落，混沌歸虛劍已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林雲足尖一點，身形如白鶴掠空，玄色衣袍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趙兮瑤的軟劍在掌心轉了個圈，緊隨其後，銀亮的劍光劈開楓葉，帶起一陣清香的風。八名親衛結成箭形陣，護著兩人的側後方，甲胄反射的日光在山林間跳躍，像是一串移動的星辰。
    嶽小川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司徒副掌門斷後時的眼神——那是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的決絕。他咬了咬牙，撿起地上的佩劍，朝著執法弟子的方向跑去：“我熟悉禁地地形！帶上我！”
    通往荒古禁地的路被濃霧籠罩。
    林雲的劍光照亮了前方丈許之地，霧氣中漂浮著細碎的血色光點，湊近了聞，能嗅到淡淡的腥甜，像是被稀釋過的血液。路邊的古樹歪歪扭扭，枝椏上纏著發黑的布條，細看竟像是修士的衣帶，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扯成了碎片。
    “不對勁，”趙兮瑤忽然停在一棵老槐樹下，軟劍挑起地上的半塊玉佩，“這是司徒副掌門的‘鎮邪佩’，他從不離身的。”玉佩上刻著的“浩”字已被血浸透，邊緣還有齒痕，像是被人死死咬過。
    林雲蹲下身，指尖拂過玉佩旁的泥土。濕潤的黑土下，藏著幾道深淺不一的腳印，其中一道明顯屬於女子，鞋跟上還沾著片罕見的“幽冥草”——這種草隻生在陰氣極重的地方，尋常修士絕不會踏足。
    “他們被引到禁地深處了。”林雲站起身，破妄劍的光芒陡然轉盛，“這霧有問題，能迷惑心神，都凝神靜氣。”
    話音剛落，左側的濃霧裏傳來一陣“嘻嘻”的笑聲，像是孩童在打鬧。親衛中的一人頓時晃了晃，眼神變得迷茫：“我娘……我娘在叫我……”他說著就要往霧裏走，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拽住。
    “是幻聽！”親衛長厲聲喝道，玄鐵劍出鞘，在同伴眉心一點，“用靈力衝散雜念！”
    那名親衛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時冷汗已浸透後背。他望著濃得化不開的霧氣，聲音發顫：“這、這是什麽邪術？”
    “是‘迷魂瘴’。”趙兮瑤的軟劍在周身劃了個圈，銀亮的劍光形成一道屏障，“萬蛇窟的人擅長用毒，這瘴氣裏摻了‘忘憂草’的花粉，聞多了就會看見心底最念的人。”她從儲物袋裏掏出個小瓷瓶，倒出幾粒黑色的藥丸，“含在舌下，能暫時抵擋。”
    眾人剛將藥丸含住，前方的霧氣忽然劇烈翻湧，竟化作一隻巨大的鬼爪，帶著腥風抓向林雲。破妄劍“嗡”的一聲，自動護主，劍光暴漲三丈，將鬼爪斬得粉碎。霧氣散處，露出十餘名黑衣人的身影，青銅麵具上的蛇紋在劍光下閃著冷光，手裏的彎刀泛著幽藍的毒光。
    “來得正好。”林雲的聲音冷如寒冰，破妄劍直指為首的黑衣人，“說，司徒副掌門在哪？”
    為首者發出一陣刺耳的笑，像是瓦片摩擦：“林掌門別急，等你成了我家蛇王的點心，自然會見到他。”他抬手一揮，十餘名黑衣人立刻散開，彎刀劃出的弧線在霧中織成一張毒網。
    親衛長率先衝上前，玄劍與彎刀碰撞的瞬間，火花四濺。他的劍法大開大合，每一劍都帶著萬鈞之力，逼得兩名黑衣人連連後退。其餘親衛也各展神通，有的擅長近身搏殺，有的精於遠程禦器，配合默契無間，竟是將黑衣人暫時壓製。
    趙兮瑤的星茫長劍最是刁鑽，專挑黑衣人麵具的縫隙下手。她身形如蝶穿花，腳下留下一串串梅花虛影在霧中忽隱忽現，往往彎刀還沒落下，她的劍尖已抵住對方的咽喉。有個黑衣人想偷襲林雲，剛轉身就被她一劍挑斷手筋，彎刀“當啷”落地，露出的手腕上赫然纏著圈細小的金蛇，正吐著分叉的信子。
    “果然是萬蛇窟。”趙兮瑤一腳將其踹倒，軟劍按住他的麵具，“說不說？”
    黑衣人死死咬著牙，忽然嘴角一歪，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盡了。
    林雲皺眉望去，發現所有黑衣人的衣領處都藏著個小小的蛇形香囊，想來裏麵裝的就是劇毒。他不再戀戰，混沌歸虛劍化作一道流光，劍氣所過之處，黑衣人紛紛慘叫著倒地，麵具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速戰速決！”林雲高聲道，劍光劈開前方的迷霧，“往陰氣最重的地方走！”
    親衛們立刻變換陣型，由攻轉守，護著兩人往前衝。趙兮瑤的軟劍在前方開路，時不時斬斷從霧中伸出的毒藤；林雲斷後，破妄劍的靈光形成一道屏障，將追來的黑衣人盡數擋在外麵。
    行至一處斷崖時，霧氣忽然變淡了些。崖邊的碎石上布滿了暗紅的血漬，其中幾滴還未幹透，順著石縫往下滴，在穀底映出點點紅光。林雲俯身細看，發現血漬裏混著些銀色的鱗片——那是司徒副掌門親衛鎧甲上的飾片。
    “他們從這裏下去了。”林雲指著崖壁上的藤蔓，上麵有明顯的抓痕，“兮瑤，你帶兩人守在這裏，防止被抄後路。”
    趙兮瑤點頭，星茫長劍在崖邊劃了個圈，留下道銀色的劍氣：“若有異動，這劍氣會警示你。”她望著深不見底的崖穀，忽然叮囑，“下麵是‘噬魂澗’，陰氣能蝕骨，小心些。”
    林雲嗯了一聲，。身形如壁虎般滑下。混沌歸虛劍的光在崖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照亮了沿途的血痕——有的是滴落的，有的是拖拽的，顯然有人受了重傷。
    快到穀底時，他忽然聽見一陣微弱的呻吟。循聲望去，隻見崖壁的凹洞裏縮著個渾身是血的親衛，左臂已不翼而飛，傷口處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副、副掌門……”親衛看見林雲的劍光，渾濁的眼睛裏爆發出一絲光亮，“往、往祭壇去了……他們要、要解開封印……”
    林雲剛要追問，親衛忽然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以驚人的速度變黑，嘴裏湧出黑色的泡沫。他想注入靈氣施救，卻發現對方的經脈已被劇毒蝕空，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點光亮徹底熄滅。
    穀底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得混沌歸虛劍的劍光微微晃動。林雲望著親衛圓睜的眼睛，忽然握緊了劍柄——劍身在掌心微微發燙，像是在呼應他翻湧的殺意。
    祭壇的方向傳來隱約的鼓聲，沉悶而詭異，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心髒上。林雲深吸一口氣，將親衛的眼睛輕輕合上，轉身朝著鼓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穀底的霧氣更濃了，腳下的碎石時不時發出“哢嚓”的脆響，像是踩碎了骨頭。破妄劍的光芒劈開濃霧，照亮了前方的路——那是一條由白骨鋪成的通道，兩側的岩壁上嵌著無數具骷髏，眼眶裏閃爍著幽綠的鬼火，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此地的殘酷。
    鼓聲越來越近，隱約還夾雜著咒語般的吟唱。林雲的腳步越來越快，混沌歸虛劍的劍光在白骨路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像是一道劈開黑暗的閃電。
    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必然是一場血戰。但他別無選擇——司徒浩還在等他，宗門的安危還在等他，那些需要守護的人，還在等他回去。
    白骨路的盡頭，霧氣豁然開朗。一座殘破的祭壇映入眼簾，黑色的石碑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正散發著濃鬱的黑氣。祭壇中央，司徒浩被鐵鏈鎖在石柱上，衣衫染血，氣息奄奄；周圍站著二十餘名黑衣人，正圍著他吟唱，青銅麵具在黑氣中若隱若現。
    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大，麵具上的蛇紋是金色的，他手裏舉著個血紅色的鈴鐺，每搖一下，司徒浩就痛苦地抽搐一下。
    “林掌門，你可算來了。”高個黑衣人轉過身，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再晚一步，這老東西的魂魄就要被我煉進‘噬魂鈴’了。”
    林雲的目光落在司徒浩身上——他的臉色青黑，嘴唇幹裂，顯然中了劇毒。但那雙眼睛依舊瞪得圓圓的，死死盯著高個黑衣人，像是在用最後的力氣控訴。
    “放開他。”林雲的聲音在祭壇上空回蕩，破妄劍的光芒壓過了黑氣，“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高個黑衣人發出一陣狂笑，猛地搖響鈴鐺：“憑你？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力量！”
    隨著他的話音，石碑上的符文忽然亮起血光，整個祭壇開始劇烈震動。黑氣從地底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條巨大的蛇影，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林雲撲來。
    破妄劍發出一聲龍吟，林雲迎著蛇影衝了上去。劍光與黑氣碰撞的刹那，整個山穀都亮了起來，像是有一輪烈日在穀底升起。
    親衛們隨後趕到，看見眼前的景象，紛紛怒吼著衝向黑衣人。玄鐵劍與彎刀的碰撞聲、咒語的吟唱聲、蛇影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譜寫著一曲慘烈的戰歌。
    林雲的身影在蛇影中穿梭，混沌歸虛劍的每一次揮砍都能帶起一片血雨。他看見趙兮瑤的軟劍從崖頂射下，精準地刺穿了一個黑衣人的咽喉；看見親衛長用身體擋住射向他的毒箭，後背瞬間鼓起幾個青黑色的膿包。
    但他沒有時間分心——蛇影的力量越來越強，石碑上的符文亮得刺眼，司徒浩的氣息已經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就是現在！”林雲忽然大喝一聲，將混沌丹海混沌之力灌注於混沌歸虛劍中。劍光陡然化作一隻巨大的鳳凰，羽翼燃燒著金色的火焰，朝著蛇影猛撲過去。
    鳳凰與巨蛇在半空中纏鬥，火焰灼燒黑氣的聲音“滋滋”作響。高個黑衣人見狀，竟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一張布滿蛇鱗的臉，左眼是金色的豎瞳，右眼卻空洞洞的，像是被什麽東西挖走了。
    “認出我了嗎，林雲？”蛇鱗臉發出嘶嘶的聲音，“二年前昆侖墟，你斬掉我半張臉，這筆賬該算了！”
    林雲瞳孔驟縮——是萬蛇窟的少主！當年他帶隊剿滅萬蛇窟時，親手廢掉了對方的右眼，沒想到這家夥不僅沒死，還修煉了如此邪異的功法！
    “原來是你這條漏網之魚。”林雲的鳳凰虛影撕開了蛇影的腹部，“今天就送你歸西！”
    他持劍衝向高個黑衣人，劍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對方卻不閃不避，任由劍光斬在身上——鱗片碰撞的地方火花四濺，竟毫發無傷！
    “沒用的！”蛇鱗臉獰笑著，雙手結印，“我已經和蛇神融為一體，你殺不了我！”
    隨著他的印訣，地麵裂開道道縫隙，無數毒蛇從裏麵鑽出，朝著林雲爬去。親衛們雖然奮力斬殺，卻架不住蛇群源源不斷，很快就被逼得連連後退。
    林雲的後背被毒蛇咬中一口，頓時感到一陣麻痹。他咬牙斬斷蛇頭，卻發現傷口處的皮膚正在變黑。
    “哈哈哈，中了我的‘化骨蛇毒’，神仙也救不了你！”蛇鱗臉狂笑著，一步步逼近，“乖乖成為蛇神的祭品吧！”
    就在這時，司徒浩忽然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撞向石碑。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石碑竟被他撞得裂開一道縫隙，蛇影的力量頓時減弱了幾分。
    “司徒師兄！林雲目眥欲裂。
    蛇鱗臉怒吼一聲，回身一掌拍在司徒浩胸口。老掌門噴出一大口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動靜。
    “找死！”林雲目眥欲裂，不顧身上的劇毒，再次催動鳳凰虛影。這一次，火焰直接點燃了他自己的衣袍，卻也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將蛇影徹底吞噬。
    “不——！”蛇鱗臉發出絕望的尖叫，被火焰吞噬的瞬間，他忽然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珠子，狠狠捏碎，“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珠子碎裂的刹那，整個祭壇開始崩塌。林雲一把抱起司徒浩的身體，朝著親衛們大喊：“撤！”
    眾人且戰且退，在祭壇完全沉入地底前衝出了穀底。當他們爬上斷崖時，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山穀都在顫抖，揚起的塵埃遮天蔽日。
    林雲將司徒浩平放，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沒了。他閉上眼睛，一滴淚水落在司徒浩的臉上，與血混在一起，“師兄！你不會死的，我會煉製九幽還魂丹，把你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隻見他揮手一道混沌玄氣形成光罩護住了司徒浩全身。”
    趙兮瑤扶住搖搖欲墜的林雲，發現他的嘴唇已經發紫：“你中了毒！快服解藥！”
    林雲擺擺手，輕喝聲：“《金身不滅神功》給我滅，全身籠罩著金色神秘符文，片刻後，毒素已為符文吞噬。望著祭壇崩塌的方向，聲音沙啞：“他說……要解開封印……”
    話音未落，遠處的天際忽然裂開一道縫隙，漆黑如墨，隱隱有雷鳴傳來。
    親衛長臉色大變：“掌門，那是……空間裂縫！”
    林雲望著那道裂縫，忽然明白了——萬蛇窟的真正目的不是司徒浩，而是借祭壇的力量打破空間壁壘，放出裏麵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