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潭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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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懸在野人穀上空的第七天,林木木攥著何秀蘭給的魚鱗,站在月潭邊的老槐樹下。露水混著磷火般的熒光從槐葉滴落,潭水在無風自動,水麵倒映著破碎的血月,像極了何秀蘭上次蛻鱗時露出的鱗片。
    “木木姐。”
    沙啞的聲音從潭底傳來,林木木看見何秀蘭的身影在水下浮現,發辮散成銀色的絲,腳踝處的鱗片正片片脫落,露出半透明的魚鰭。她腰間係著的竹筒裏,裝著的不再是山胡椒,而是閃著微光的靈泉——係統顯示,這是龍裔蛻鱗時必需的“逆鱗水”。
    “秀蘭姐!”林木木想衝過去,被陳建軍突然拉住。少年的檀木匣在掌心發燙,圖騰與潭邊岩石上的古老刻痕產生共鳴,那些被青苔覆蓋的紋路,竟和他小臂的刺青一模一樣。
    “別靠近。”何秀蘭的聲音帶著痛苦,鱗片脫落處滲出金色血液,“我現在碰不得人……幫我守住潭邊的魚腥草,別讓它們被磷火點燃。”
    林木木這才注意到,潭邊生長著罕見的“磷火魚腥草”,葉片在血月下泛著藍焰,係統標注其根部可提取“蛻鱗保護液”。她迅速掏出柴刀,砍斷靠近的枯藤,突然聽見潭水劇烈翻湧,何秀蘭的上半身探出水麵,背後竟長出半透明的魚鰭,鱗片在月光下折射出龍形光影。
    “拿著!”何秀蘭拋出個魚形陶罐,裏麵是凝結的靈泉冰晶,“用你的血激活它,能暫時壓製周曉芸的鱗化。”
    話音未落,竹林深處傳來踩斷枯枝的聲響。周曉芸的身影衝出陰影,手中握著染血的手術刀,小臂上的鱗片已連成整片,在血月下泛著暗紅:“把靈泉交出來!我媽說,隻要湊夠三滴龍血,就能變回人——”
    陳建軍突然站到林木木身前,檀木刀劃出弧線,刀鞘上的圖騰與周曉芸的鱗片產生共振。係統掃描顯示,周曉芸的生物信號已接近“半獸化”,瞳孔收縮成豎線,指甲變成鋒利的爪狀。
    “建軍小心!”林木木激活係統的【法則解析】,發現周曉芸的鱗片含有龍血藤的排斥基因,立即掏出磷火魚腥草的汁液潑過去。藍焰般的液體濺在鱗片上,發出滋滋的響聲,周曉芸慘叫著後退,醫療箱裏的舊報紙散落一地。
    其中一張殘頁在血月下顯形,林木木看清了1962年的照片——何秀蘭的父親壯家獵人)站在龍血藤下,懷裏抱著個繈褓中的女嬰,腳踝處有與何秀蘭相同的鱗片。係統界麵彈出:
    【檢測到關鍵記憶:何秀蘭為龍裔與人類混血,1962年被科考隊遺棄在月潭】
    【其血液可激活靈泉,是打開野人穀密道的鑰匙】
    “你以為隻有你有秘密?”周曉芸擦著嘴角的血,視線落在何秀蘭的魚鰭上,“當年我媽在霧河看見你爹變成人魚,就知道龍裔的血能讓人長生——”她突然撲向潭水,“把靈泉給我!我不要變成怪物!”
    何秀蘭猛地潛入水中,潭水掀起巨浪,將周曉芸衝倒。林木木趁機撿起舊報紙,發現背麵用壯文寫著:“血月之夜,龍喉洞開,唯有鱗裔可啟”——正是何秀蘭之前提到的“龍喉”,野人穀的核心密道。
    “木木!”陳建軍突然指向潭心,何秀蘭的身影正在下沉,魚尾拍打出的浪花裏,隱約可見纏繞著龍血藤的幼苗。林木木來不及多想,捏碎何秀蘭給的魚形陶罐,靈泉冰晶融入血液,係統界麵亮起金光:
    【解鎖功能:水下呼吸限時30分鍾)】
    【檢測到龍血藤幼苗坐標:月潭底部30米,與宿主血液產生共鳴】
    她縱身躍入潭水,冰涼的靈泉包裹著身體,視線清晰得驚人。潭底中央,巨大的龍血藤根係盤成漩渦,幼苗正從根係中生長,葉片上閃爍著與陳建軍檀木匣相同的圖騰。何秀蘭的魚尾纏著蛛絲,正在努力靠近幼苗,鱗片脫落處的傷口還在流血。
    “我來!”林木木抓住幼苗,指尖觸到藤蔓的瞬間,係統界麵瘋狂閃爍,2025年實驗室的畫麵突然浮現——她的現代身體正在抽取龍血藤dna,與1973年的幼苗產生共振。幼苗根部滲出的汁液滴入掌心,竟在水下形成微型龍卷風,將靈泉中的雜質全部提純。
    “小心!”何秀蘭突然將她推開,一條布滿鱗片的巨蟒從根係中衝出,瞳孔裏映著血月的紅光——正是1962年科考隊日誌裏記載的“守藤獸”。林木木這才發現,巨蟒的鱗片與周曉芸的完全一致,分明是半獸化的人類變異而成。
    陳建軍的呼喊從水麵傳來,檀木刀的光芒穿透水層,在巨蟒身上劃出淺痕。林木木趁機將幼苗塞進何秀蘭手中,激活係統的【能量提純】,把靈泉轉化為“龍息噴霧”,噴在巨蟒的七寸處。藍光閃過,巨蟒發出哀鳴,化作一堆鱗片沉入潭底。
    回到岸上時,周曉芸已經不見蹤影,潭邊的磷火魚腥草被燒成灰燼,隻剩下何秀蘭的竹筒滾落在地,裏麵的靈泉已所剩無幾。陳建軍蹲下身,撿起一片巨蟒的鱗片,上麵刻著與他父親相同的科考隊編號:“6209”——正是周曉芸母親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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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變成了守藤獸。”何秀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魚尾已變回人類雙腿,隻是腳踝處還殘留著幾片銀鱗,“1962年,科考隊用龍血藤汁液做實驗,活下來的人都成了半獸,需要定期蛻鱗,否則就會永遠困在獸形裏。”
    林木木看著手中的龍血藤幼苗,葉片上的圖騰正在吸收血月的能量,係統顯示:
    【檢測到時空坐標重合】
    【1973年龍血藤幼苗與2025年實驗室樣本dna匹配度99】
    【解鎖功能:位麵交易中級),可接收未來物資】
    “秀蘭姐,你為什麽幫我?”她突然想起何秀蘭在霧河說的“龍吐息”養的草,“你明明知道,我是開啟龍血藤的鑰匙……”
    何秀蘭苦笑著搖頭,指尖劃過幼苗的葉片:“我阿爹說,六十年前,龍裔和人類訂下契約,用龍血藤守護時空平衡。你父親當年是守約人,而周曉芸的母親,還有徐衛東的父親,都想打破契約,偷走龍血藤的力量。”
    血月開始西沉,月潭的水麵逐漸平靜。陳建軍突然指著潭邊的岩石,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新的刻痕,與他檀木匣內的祝由科咒語完全吻合:“血月歸位,龍喉洞開,鑰匙現世,雙生同輝。”
    “該回去了。”何秀蘭撿起竹筒,裏麵的靈泉突然發出微光,映出她眼底的疲倦,“明天開始,知青點會流傳‘月潭有水鬼’的說法,別讓周曉芸發現我還活著……還有,”她塞給林木木片魚鱗,“帶著這個,去野人穀找‘龍喉’,那裏有你父親留下的東西。”
    深夜,林木木在柴房研究龍血藤幼苗,係統界麵顯示幼苗正在快速生長,根部已開始吸收她的血液中的靈氣。陳建軍的敲門聲響起,遞來個新刻的木盒,裏麵裝著巨蟒的鱗片和何秀蘭的魚腥草:“我爹的日誌裏說,這種鱗片能克製半獸化,給周曉芸留著吧……她其實挺可憐的。”
    林木木摸著木盒上的圖騰,突然想起白天在潭底看見的場景:何秀蘭的魚尾拍動時,鱗片上倒映著1962年的科考隊,其中有個戴眼鏡的男人,正是陳建軍的父親,他正把檀木匣塞進樹洞,裏麵躺著個繈褓中的男嬰——與陳建軍長得一模一樣。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緊急提示:
    【檢測到時空亂流加劇】
    【2025年宿主生命體征異常,需盡快完成龍血藤幼苗移植】
    【警告:周曉芸的半獸化已不可逆轉,下次蛻鱗將完全獸化】
    她望向窗外,月潭方向的磷火已經熄滅,何秀蘭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隻留下一串魚鱗形的腳印。林木木知道,第九章的月潭鱗光不僅是一次種族秘密的揭露,更是向野人穀核心區進發的號角,何秀蘭的犧牲、周曉芸的獸化、陳建軍的身世,都在血月的光芒中埋下伏筆。
    這一晚,知青點的每個角落都在發生改變:陳建軍在藥箱底刻下月潭的龍形刻痕,何秀蘭在老槐樹洞埋下最後一片魚鱗,徐衛東的羅盤指針首次指向正北的野人穀,而周曉芸的醫療箱裏,那張寫著“林木木”的報紙,正在靈泉的滲透下,顯露出通往龍喉洞的路線圖。
    當係統提示【位麵交易】功能升級為中級時,林木木握緊龍血藤幼苗,感受著兩個時空的脈動在體內交織。她知道,下一章的野人穀探險,將不再是簡單的生存之戰,而是深入上古契約的核心,解開六十年前的背叛與守護,同時麵對來自未來的召喚與過去的詛咒。
    月潭的水在血月後恢複平靜,唯有潭底的龍血藤幼苗,正在林木木的血液滋養下,悄然生長出第一片帶著時空印記的葉子。那葉子的脈絡,分明是兩個時空重疊的坐標,指引著她,向龍喉洞、向野人穀、向所有秘密的起源,邁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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