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闖龍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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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京城十分寒冷,翠蓮池中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庭院的樹幹都裹上了薄薄的銀色冰甲,在陽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而“水雲居”裏卻是格外的暖和,老管家為竹少青準備了一個大暖爐,還不停地朝爐中添加柴禾。
不知不覺間,竹少青已經在金錢幫住了大半個月,幫主吳赤海卻自從第一次見麵後再沒有找過他,其他金錢幫內的人除了吳菲兒和老管家,自己誰也沒遇見,這令竹少青感到十分奇怪,心裏在不斷地揣摩,他們究竟想如何?難道他們對《紫竹劍譜》不感興趣了?
由於竹少青初來乍到,人地生疏,還是以靜製動,多加觀察,平日不是在“水雲居”門口習武就是待在屋裏。這些日子吳菲兒還是整天往“水雲居”跑,纏著竹少青陪她玩,所以除了平時練劍外,竹少青就趁著這個機會隨著吳菲兒在院內逛逛,熟悉周邊的環境。但是他還是想盡快解開心中的疑團,他很想知道吳赤海現在是怎麽想的,血洗開封鏢局的凶手是否是自己要尋找的黑手呢?他們會對金錢幫下手嗎?
北方的天氣越來越冷,但是繁華的京城依舊吸引著八方的來客,熱鬧的街道上南來北往的商賈摩肩接踵,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賣藝的人們表演著各自拿手的絕活,而從圍觀人群中不時地傳出陣陣喝彩聲。這時,一個特別漂亮,身著黃色裘襖,手持寶劍的姑娘十分引人注目,她專找熱鬧的地方擠,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似乎對什麽都很感興趣,還不時地向路人詢問著什麽,好像正在找什麽東西,那不正是朱穎穎嗎?
原來朱穎穎一個多月沒有回家,父母都十分擔心,所以一見到女兒回來,幽行客朱俊祥就狠狠地教訓了女兒一頓,讓她待在家勤練武功,學習琴棋書畫,不要再到處玩耍了。但是,朱穎穎十分惦記著竹少青,又想到華山腳下曾與竹少青京城相約,所以沒到半個月就忍不住了,她趁父親外出的機會給母親陸小月留了張字條,便偷偷又從家裏溜了出來,一路北上來到了京城。
朱穎穎四處打探的正是金錢幫總寨所在地,金錢幫乃天下第一大幫,總寨就在京城近郊,自然十分容易就打聽得到。朱穎穎來到東郊的金錢幫大院前,繞著這個設計奇特的建築走了一圈,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論是金錢幫的天幹地支雙聖使,還是吳菲兒都是不會讓她進入幫中找竹少青的,所以朱穎穎打算夜探金錢幫,希望到時能見到竹少青,並趁天黑把他帶出來。
當周圍的一切都掌握清楚後,朱穎穎就回到集市溜達起來,她準備吃點京城小吃以消磨時光,等待黑夜的降臨。朱穎穎逛了一圈後回到客棧並在那一直等到屋外漆黑一片,這才換上夜行衣。隻見她提起寶劍就從窗戶一躍而出,飛快地朝金錢幫的方向奔去。
金錢幫整個庭院設計巧妙,院中地形比較複雜,易守難攻,雖然是天下第一大幫,總寨裏守衛並不是很多,但是一般人還是不敢貿然接近,除非內外勾結,這個總寨堡壘才有可能從內部被攻破。
翠蓮池旁一個黑影一躥而過,迅速穿過九曲橋來到了回廊間,那黑影正是朱穎穎。這時兩個巡夜守衛迎麵走來,她一個箭步踏在欄杆之上,縱身一躍,悄然上了屋頂,躲開了守衛。
然而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從屋頂上看整個莊院,竟然是一片黑鴉。由於金錢幫總寨設計獨特,東南西北對稱布局,且獨自座落在城郊的一大片空地之上,四周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參照物,所以就算是白天在屋頂上都很難辨別方位,到了夜裏更是一片漆黑,讓人無從入手。
朱穎穎不敢妄動,俯身觀察,等守衛已經走遠,便一個翻身回到了回廊之中。她想,我就順著走廊一路找下去,應該不會迷路,她便沿著回廊小心翼翼搜索起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朱穎穎覺得自己似乎在原地打轉,而且所到之處假山、小廳、廂房的布局,格調竟然都相當接近。朱穎穎無奈地停了下來,翻身再上屋頂,還是一片黑暗,“怎麽今晚連月亮都沒啊!”她恨老天都不幫她。不由地跺了一腳,雖然很輕,但是就知不妙,忙躍下屋頂,正想往回跑,眼前忽然閃出一人影來。
那人身著藍色錦衣,手持鐵扇,身形矯健,正是金錢幫地支聖使霍日寧。
原來朱穎穎在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霍日寧的屋外,當她翻身上房的時候,霍日寧已經察覺到了,隻是不露聲色,想看個究竟,誰知她竟然在屋頂上跺了一腳,霍日寧也是一驚,接著就看到有個黑影躍了下來,兩人正好打個照麵,朱穎穎對屋內突然閃出的人影也著實嚇了一跳。
霍日寧見是一夜行蒙麵人,絲毫不敢怠慢,鐵扇已從袖中揮出,點點銀光直逼朱穎穎,朱穎穎也是反應機敏,足下一蹬,連續幾個後翻才躲開這撥進攻,她站定稍作喘息,隨即抽出寶劍,飛身迎上,擋住了正奮力撲來的霍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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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朱穎穎在實力上終究還不是霍日寧的對手,很快就被逼到了牆角,霍日寧左手出掌,右手舞扇,左右開弓,“哐當”朱穎穎的寶劍被打落在地,她趕緊使出地躺滾,反手拋出一物。霍日寧不敢怠慢,向後翻騰閃了過去,不過胸前衣衫還是被抓破了一道口子。“飛天索”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霍日寧不等身形站穩,猛一蹬地,整個人借力再次躥出,而朱穎穎見偷襲得手,稍有大意正要脫身,隻覺背後風聲一緊,刹那間被點中了穴道,頓時無法動彈,隻得束手就擒。
霍日寧手中鐵扇一揚,朱穎穎蒙麵的黑布隨即被挑落。“是你?”霍日寧有點詫異,問道,“你怎麽會在這?為什麽要夜闖金錢幫?”
“什麽人?”正在此時遠處跑來兩個巡邏的護衛,他們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霍日寧忙解開穴道,向朱穎穎做了個手勢,朱穎穎心領神會地躲入暗角,霍日寧整整衣衫,收起鐵扇向兩個護衛走去。兩個護衛見是霍日寧忙行禮說:“霍聖使。”霍日寧點點頭說:“剛才有個黑影上了屋頂,我跟上去時他已經遠去,你們不必驚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吧。”護衛齊聲說:“是。”於是打著燈籠離開了。
朱穎穎剛才定睛一看是霍日寧,她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她想:還好不是遇上其他人,否則自己會怎麽樣就很難說了,畢竟得罪的是天下第一大幫,若是再背上個行刺的罪名那真是有口難辯了,或是自己遇到吳菲兒,那肯定更加沒有好果子吃,還要被羞辱一頓。
霍日寧將朱穎穎領入自己房中,朱穎穎把自己來找竹少青的事向霍日寧訴說了一遍,霍日寧想了下,答應帶他去見竹少青,但是也告訴她目前竹少青還不能離開金錢幫,若是朱穎穎執意為之,自己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朱穎穎知道想帶走竹少青看來是沒什麽希望了,但是能見上他一麵自己也很開心,不枉此行,所以她也爽快地答應了霍日寧就和竹少青見一麵,肯定不會強行帶他離開。霍日寧點點頭,隨即帶著朱穎穎冒著夜色,消失在曲折蜿蜒的金錢幫總寨的回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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