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實審判的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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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一陣電流刺痛的麻癢驚醒的。
    脫離虛擬世界的瞬間,耳膜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眼前的藍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等再能視物時,我正半跪在鋪著金屬網格的地麵上,鼻尖縈繞著濃烈的鐵鏽味——這是遊戲公司總部的服務器密室,我在玩家論壇上看過實景截圖,牆上那些爬滿青苔的銅製管道,和論壇裏“老玩家探秘”帖子裏的照片分毫不差。
    “林悅。”
    沈墨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我抬頭,看見他正彎腰伸手,戰術服袖口沾著沒褪盡的虛擬血跡,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手,被他拽起來時,掌心傳來的溫度燙得我縮了縮——這是真實世界的觸感,不是遊戲裏那種帶著機械感的反饋。
    房間中央的服務器突然發出嗡鳴。
    那是台比我還高的老古董,外殼生著暗紅的鏽斑,屏幕卻亮得刺眼,血紅色的字體在跳動:“真實審判開始,請選擇你的立場。”
    “立場?”我嗤笑一聲,伸手戳向屏幕。
    指尖剛碰到冰涼的玻璃,眼前突然閃過刺目的白光。
    等視線恢複時,屏幕裏正播放著一段監控錄像——畫麵裏是張總監的辦公室,他西裝革履地坐在真皮轉椅上,對麵坐著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帽簷壓得極低,隻能看見下巴上一道猙獰的刀疤。
    “第三批意識數據已經注入測試體。”張總監端著咖啡杯的手頓了頓,“那個叫林晚的丫頭,後頸的芯片比預期更穩定。”
    “夠了。”沈墨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他的聲音像浸在冰水裏的刀刃:“這是‘影子計劃’的核心服務器。我爸提過,他們用遊戲當幌子,偷偷做意識融合實驗。”他盯著屏幕裏張總監的臉,喉結滾動,“摧毀它,所有非法數據都會被清空。”
    我們剛邁出兩步,地麵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
    淡藍色的能量屏障從四麵八方升起,將我們困在中央。
    那些泛著冷光的網格像活物般蠕動,我伸手觸碰,指尖立刻傳來灼燒般的痛——這不是遊戲裏的防禦機製,是真實世界的高能粒子牆。
    “沈先生,林小姐。”張總監的聲音從頭頂的揚聲器裏傳出,帶著慣常的溫和笑意,“你們的選擇很簡單——要麽交出後頸的芯片數據,要麽永遠留在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對了,沈首席現在還在警局錄口供,我猜他更希望兒子別步他的後塵。”
    沈墨的脊背瞬間繃直。我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指節泛白。
    “係統,屏障的弱點在哪?”我在心裏默念。
    【檢測到高能防護裝置,正在解析...】係統的聲音難得嚴肅,【東南牆角,粒子密度比其他區域低37,但需要外部幹擾才能突破。】
    我瞥了眼牆角——那裏站著兩台巡邏機器人,圓滾滾的機身印著遊戲公司的ogo,機械臂末端卻閃著冷光。
    我碰了碰沈墨的手肘,用隻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說:“等會我引開機器人,你去牆角。”
    “不行。”他立刻搖頭,“屏障的能量波動會幹擾你的動作。”
    “你覺得我在遊戲裏帶的那些拖油瓶是白練的?”我衝他挑眉,故意提高聲音,“張總監,你這破屏障連新手村的木柵欄都不如!”
    機器人的紅色掃描燈瞬間轉向我。
    我拔腿就跑,故意撞向最近的金屬管道——“哐當”一聲,管道被撞得搖晃,牆皮簌簌往下掉。
    機器人發出尖銳的警報,機械臂彈出激光槍,我側身翻滾避開,後腰重重撞在服務器外殼上,疼得倒抽冷氣。
    “林悅!”沈墨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急切。
    我抬頭,看見他貓著腰衝進牆角,戰術服口袋裏的代碼碎片在發光——那是我們在虛擬副本裏撿的,當時係統說“可能有用”,現在看來,是真的有用。
    他快速輸入一串指令,牆角的屏障突然泛起漣漪。
    我趁機撲向機器人,抄起地上的扳手砸向它的攝像頭。
    金屬碰撞聲中,機器人的激光槍擦著我的發梢射在牆上,燙得我耳朵生疼。
    “走!”沈墨拽住我的手腕。
    我們穿過逐漸稀薄的屏障時,我後頸的傷疤突然發燙,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皮膚而出。
    等徹底脫困,我才發現沈墨的手背被屏障擦出了血,傷口正滲著淡藍色的光——那是粒子灼燒的痕跡。
    “你受傷了。”我掏出戰術服裏的急救包。
    “先查數據。”他扯過我的手按在服務器的指紋鎖上,“你的芯片能解鎖最高權限。”
    指紋驗證通過的提示音響起時,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喉嚨。
    服務器裏的文件像潮水般湧出來,大部分都是亂碼,但當我輸入之前截獲的黑客操作路徑時,屏幕突然彈出一個加密文件夾,名字是“影子計劃終稿”。
    “偽造訪問權限。”我咬著嘴唇輸入代碼,“係統,幫我找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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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夾“哢嗒”一聲打開。
    最上麵的文檔標題讓我血液凝固——《意識融合實驗體林晚曾用名林悅)數據報告》。
    往下翻,是張總監和各部門高管的轉賬記錄,還有我十二歲那年在實驗室的監控錄像:穿白大褂的男人把芯片按在我後頸,我哭著掙紮,他說:“晚晚,這是媽媽的命。”
    “他們用遊戲收集玩家意識,注入實驗體。”沈墨的聲音像結了冰,“我爸發現了,所以被汙蔑。你後頸的傷疤,是芯片融合的痕跡。”
    我合上文件夾時,手在發抖。
    屏幕上張總監的臉還在監控錄像裏笑著,他端起咖啡杯說:“等實驗體穩定,整個遊戲市場都是我們的。”
    “那我們就讓他的遊戲,提前結束。”我摸出手機準備下載數據,係統突然在腦海裏尖叫:
    【警告!核心數據正在被遠程清除——】
    沈墨的手猛地覆在我手背上。
    我們對視的瞬間,服務器屏幕突然黑屏,隻剩下一行血紅色的字在閃爍:
    “審判者,該你上場了。”當係統的警告音像一根細針紮進耳膜時,我正盯著服務器麵板上u盤接口閃爍的紅光。
    指尖剛要按下確認鍵,屏幕突然炸開刺目的雪花點,係統界麵浮現在視網膜上,血字幾乎要灼穿瞳孔:「檢測到外部入侵,0500後所有數據將被格式化——」
    “沈墨!”我猛地拽住他的胳膊,身後金屬門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那動靜就像有人用液壓鉗在破門,門框發出扭曲的哀鳴。
    沈墨反手將我護在身後,戰術服下的脊背繃得像弓弦一樣,他盯著逐漸變形的門縫,聲音低沉得像壓著一塊鉛:“是張總監的人,他們帶了電磁幹擾器。”
    話音未落,門“轟”地被撞開。
    張總監站在最前麵,金絲眼鏡滑到了鼻尖,平日梳理整齊的發梢翹起了幾縷,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身後跟著六個穿黑色作戰服的保鏢,手持脈衝槍,槍口的藍光在密室裏劃出冷冽的弧線。
    “林小姐,沈先生。”張總監扯了扯領帶,嘴角還掛著笑,可那笑意沒有到達眼底,“我本想給你們留個體麵。”他抬手指向服務器,“現在,把芯片摘下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舒服些。”
    沈墨的手指在身側微微發顫。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手背上的粒子灼傷正滲出幽藍的光,像一條發光的蜈蚣爬向手腕。
    他受傷了——剛才破屏障時他擋在我前麵,現在連拿槍的力氣怕是都沒有。
    “張總監。”我故意拖長音調,把u盤在指尖轉了個圈,“你猜這玩意兒裏存了什麽?”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瞥見他喉結動了動,顯然想起了半小時前服務器裏那份“影子計劃終稿”。
    趁他分神,我迅速掃了眼係統界麵——倒計時已經跳到0347,而牆角的備用電源指示燈正規律地閃爍著綠光。
    “小丫頭片子還想玩花樣?”為首的保鏢嗤笑一聲,脈衝槍的準星對準我的眉心。
    我能聞到槍身預熱的焦糊味,後頸的芯片突然發燙,像有人拿燒紅的針在紮——這是係統啟動前的征兆。
    沈墨突然握住我的手。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戰術手套傳來,帶著血的腥甜:“數據我已經同步到雲端了,你……”
    “不夠。”我打斷他,低頭看向掌心的u盤。
    係統三天前在副本裏突然發布的隱藏任務浮現在腦海:「收集十份代碼碎片,可激活係統終極存儲模式」。
    當時我罵罵咧咧地撿了半本副本,現在才明白——那些碎片根本不是給怪物升級用的,是係統在給我攢底牌。
    張總監的保鏢已經逼近了三步。
    我能看見他作戰服上的汗漬,聽見他脈衝槍充能的“滋滋”聲。
    沈墨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輕輕叩了兩下,是我們在副本裏約定的“準備反擊”暗號。
    “還有最後一招。”我低聲說,拇指按在u盤側麵的凹陷處。
    那裏有道幾乎看不見的劃痕,是我今早用指甲偷偷刻的——係統說過,終極存儲需要“主人的血”作為鑰匙。
    沈墨猛地拽著我側身。
    脈衝槍的藍光擦著我耳畔射在服務器上,濺起一串火星。
    我趁機咬破拇指,血珠滴在劃痕上,u盤突然發出蜂鳴。
    係統在腦海裏尖叫:「存儲數據激活——」
    張總監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撲過來時撞翻了旁邊的金屬架,扳手和螺絲“嘩啦啦”地砸在地上。
    我望著他扭曲的臉,把u盤狠狠插進服務器的備用接口。
    紅光瞬間籠罩整個密室,服務器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像一頭被喚醒的野獸。
    “你們瘋了!那是……”
    “審判者,該你上場了。”我對著他勾起嘴角,重複屏幕上那句被截斷的話。
    後頸的芯片燙得幾乎要融化皮膚,係統的數據流在視網膜上瘋狂滾動,我看見張總監身後的保鏢舉槍的動作慢了半拍,看見沈墨扯下戰術服衣襟要給我包紮的手懸在半空。
    倒計時跳到0100時,我迎上沈墨的目光。
    他眼裏有火光,有心疼,還有藏得很深的信任。
    我知道他想問“你要做什麽”,但不需要回答——當u盤裏的代碼與係統存儲的數據分析開始融合時,所有的答案都寫在服務器瘋狂閃爍的紅光裏。
    張總監的嘶吼被電流聲淹沒。
    我摸了摸後頸發燙的芯片,突然笑了。
    原來係統說的“審判者”,從來不是什麽遊戲裏的角色。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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