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陣刺痛中醒過來的。
    係統的警報聲像鑽頭似的往耳朵裏鑽：“宿主精神力剩餘12，建議立即退出遊戲補充營養——”我猛拍了下太陽穴，眼前的虛擬屏幕還停留在“影子計劃”的文件夾界麵，那些加密代碼正像活物似的遊走著，每一行都裹著層淡紫色的防護光膜。
    “沈墨？”我扭頭去找人，卻見他半跪在控製台邊，戰術刀插在地麵支撐身體，肩甲上有道深可見骨的裂痕。
    他抬頭時，我看見他左眼尾的血痕，像朵被揉碎的紅梅：“醒了？密碼層比想象中厚三倍。”
    “怎麽會……”我撲到操作台前，指尖在全息鍵盤上翻飛。
    三天前截獲的黑客代碼還存在係統空間裏，我咬著唇把兩組數據疊在一起——果然，加密規則裏藏著動態密鑰的影子。
    “是動態密碼！”我拍了下大腿，“生成規則應該和服務器日誌裏的時間戳有關！”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彈出個鎏金邊框的任務彈窗。
    【隱藏任務：逆流之鑰】
    完成條件：找到三個分散的關鍵節點並輸入正確指令
    任務獎勵：解鎖三級權限精神力修複藥劑x3
    失敗懲罰：永久封禁當前角色
    我盯著“永久封禁”四個字，後槽牙都咬酸了。
    沈墨湊過來看，喉結動了動：“節點坐標在敵方控製區。”他調出地圖，三個紅點像三顆釘子，分別紮在“血月沼澤”、“機械廢都”和“鏡淵回廊”——全是副本裏出了名的死亡區域。
    “總比在這兒幹耗著強。”我搓了搓手，係統突然在腦海裏提醒：“檢測到宿主腎上腺素飆升，預判功能臨時開放。”我眼睛一亮，轉頭衝沈墨笑：“我去節點，你負責吸引火力。”
    他眉峰一挑，戰術刀在指間轉了個花：“你確定？”
    “確定。”我把備用光刃塞給他，“記得把巡邏隊引到東邊，我係統能標他們的盲區。”
    血月沼澤的霧氣比我記憶中更濃。
    我貼著腐木往前挪，係統的預判框在視野裏閃個不停——左前方十米有巡邏隊，帶頭的npc舉著能量槍，槍管還冒著熱氣。
    我屏住呼吸，指尖掐住腰間的煙霧彈，等他們的腳步聲逼近到五步遠時，突然往相反方向扔了塊碎石。
    “什麽聲音？”
    “警戒！”
    我貓著腰往反方向狂奔，靴底踩碎的腐葉在寂靜裏格外響。
    係統的預判提示瘋狂跳動：“左拐！三秒後觸發陷阱！”我猛地側滾，身後傳來“哢嗒”一聲，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我發梢釘進樹幹，箭尾的骷髏標記泛著幽藍。
    等我跌跌撞撞摸到第一個節點，整個人已經被冷汗浸透。
    可當我扒開覆蓋著苔蘚的金屬外殼時，心卻“咯噔”沉了下去——核心處理器被拆得七零八落，主板上用燒紅的匕首刻著一行字：歡迎來到真正的遊戲世界。
    “操。”我罵了句，指尖無意識地摳著衣角。
    係統突然提示：“檢測到異常腦波，是否同步沈墨坐標？”我點了確認，視野裏立刻彈出個小紅點——在機械廢都的廢棄工廠，紅點周圍全是代表敵人的紫色標記。
    “沈墨！”我對著通訊器喊，“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回答我的是一連串槍響。
    我聽見金屬碰撞聲，沈墨的喘息混著電流雜音：“他們……知道我的身份。”他突然悶哼一聲，“程序師之子的標簽……暴露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
    之前在隱藏服務器看到的資料突然湧進腦海——“影子計劃”的核心是抹除玩家與npc的界限，而沈墨父親作為設計者，很可能留了反製程序。
    那些敵人，怕不是衝著他身上的代碼來的。
    “堅持住！”我攥緊通訊器，“我這就——”
    “不用。”他的聲音突然清晰了些，“有東西在幫我。”
    我愣住。
    通訊器裏傳來狐狸的低鳴，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幻覺！快用驅散劑——”我瞳孔驟縮，那是小白狐的聲音！
    那隻我在新手村救過的、總愛叼著糖葫蘆跟在我後頭的小白狐！
    “是你安排的？”沈墨的聲音裏有壓抑的笑。
    我扯了扯嘴角，指尖還沾著節點裏的機油：“當然，咱可是留了三個月的魚幹當‘備用資源’。”
    有了小白狐的幻術幫忙，沈墨那邊的壓力小了不少。
    我趁機跑到第二個節點，這次學聰明了，先讓係統掃描了三遍陷阱。
    當我輸入正確指令時，機械廢都方向傳來爆炸聲——沈墨解決了最後一波追兵。
    “兩個節點修複完畢。”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最後一個在鏡淵回廊。”
    鏡淵回廊的地麵是麵巨大的鏡子，每走一步都會有無數個“我”從鏡子裏爬出來。
    我盯著那些和我穿同樣作戰服的倒影，後頸泛起涼意——係統提示過，這裏的npc會複製玩家的動作，攻擊方式永遠比你快半拍。
    可當我走到回廊盡頭時，卻看見張總監倚著柱子，手裏把玩著個閃著藍光的裝置。
    他西裝筆挺，連袖扣都擦得鋥亮，仿佛不是在遊戲裏，而是在公司茶水間：“林小姐，又見麵了。”
    “節點呢？”我盯著他手裏的裝置，那形狀和我之前修複的節點核心一模一樣。
    他笑了，指節敲了敲鏡麵：“在這兒。”鏡子突然泛起漣漪，我看見被拆解的節點零件正沉在鏡中深處，“想要？拿命來換。”
    我攥緊光刃，餘光瞥見鏡子裏的倒影也做出同樣動作。
    係統在腦海裏瘋狂提示：“檢測到鏡像複製啟動，建議使用聲波攻擊——”
    “你以為自己贏定了？”我突然開口，聲音比想象中穩，“可笑。”
    張總監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望著鏡子裏他扭曲的表情，手指悄悄按在耳後的通訊器上——沈墨的定位正在逼近，小白狐的狐毛還粘在他戰術刀上。
    而我係統空間裏，還藏著三天前從隱藏服務器順來的、能破解鏡像規則的代碼。
    真正的遊戲，這才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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