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凝滯時空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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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伊斯塔露的部分執政之權,而這,是我的。現在,你將成為這原初四影之外的第五個影子。不被祂們注視的第五執政。」
    「為什麽……讓我來當……阿斯莫代你……」
    「隻有匹敵執政位階的存在,才能避免被祂們觀測到……盡一切方法去接近他,消除一切可能被祂們察覺他的預兆。」
    「絕不能讓那雙子,尤其是他,離開提瓦特。」
    「你能做到嗎?拜蒙。」
    ……
    無盡層岩之下,如今隻剩下一位白發少女跪在黑暗之中,星塵之色彌漫,頭頂的冠如此耀眼。
    自己事先寄存賦予那位少年的時空之權在不久之前被回收,那就說明他回到提瓦特了。
    兩種記憶衝突著,屬於拜蒙的神明的記憶妄圖在質與量上對那屬於派蒙的小家夥的記憶進行碾壓。
    我該如何麵對他?
    我怎麽敢再次麵對他?
    我是帶著目的接近旅行者還是……
    一切與他的相遇都早已被安排好?
    少女身邊浮現的星軌不斷閃爍,從中隱約出現的時空歲鍾像是出現故障,那指針來回擺動抵抗著。
    甚至容貌都在指針的擺動下處於三種狀態。
    一種是那稚嫩的獨屬於小小派蒙的嬌小模樣,一種是先前失憶解放部分力量後解鎖的俏皮少女形態……
    還有一種……
    這張臉……絕對……
    絕對……不能出現!
    尤其是在他麵前……
    幾乎和原初四影一模一樣的絕美容顏來回交錯著。
    自認為是派蒙的少女的她害怕著,她極度恐懼這張臉會成為粉碎她和他一切美好關係的導火索。
    為什麽會是這張臉,為什麽會是這張臉……
    與那殘留的久遠的記憶中那四個執政近乎一模一樣的容顏的她……那本神性的容顏被慌亂與惶恐所取代。
    而就在這時,一股莫名的共鳴讓少女心神一震。
    伴隨著時空歲鍾陷入凝滯,恐慌的瞬間又被緊急而來的擔憂所吞沒。
    這氣息……
    旅行者,他怎麽了?!!
    ……
    與此同時,層岩巨淵地表。
    黎明已至,太陽自東從那巨大的天塹處升起。
    略寒的溫度夾雜細微的山風讓從淵底上來的大家都緩了不少情緒。
    何況恰趕上日出東方,這見自然最耀眼最宏偉的光,真是件幸事。
    隻不過……
    “天上飄著的……這?!!”
    作為率先一批出來地表的甘雨,注意到此刻的昏黃天空上有一片極其顯眼的地方……
    那,那是?!!
    巨大的碎塊顯眼地飄散在天空窮盡之處。那殘垣斷壁仿佛訴說著先前遭受的如何可怕的攻擊。
    甘雨懷疑自己是不是下淵太久導致上地表出現嚴重的幻覺,揉了揉眼睛不說,暗中又繼續用仙力刺激自己頭上的麒麟角。
    仙麟之姿的她,看著天上那些飄著的碎片,隱約能看出其生前是座宏偉的天城之島。
    天空島怎麽炸了?
    “怎麽會這樣?”
    一旁的開陽星靖珺一臉凝重。
    “開陽星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旁邊,一位駐守地標的將士向前報道。
    在他們交談之際,遠處,魈和邱無疫站在亂石上,看著天上的殘島碎片。
    「好耶!該死的島炸了!我們魔神解放了!」
    被邱無疫扣在一邊的芳之魔神艾利歐格見此,立刻歡呼起來。
    天空不墜,眾生皆苦!
    「芳之魔神……你還真是天真到有種未經曆魔神戰爭的美。」
    這時,漂浮在魈身邊的鏡子碎塊裏傳來一道譏諷,正是被封鎖在自身神格中的夢之魔神。
    「天空島對提瓦特的震懾,可不是僅僅是一座島呢。」
    “天空島爆炸……應該是那頭龍導致的……”
    先前那紊亂的時空中射出一道洞穿一切的漆黑射線……邱無疫斷定炸毀天空島的罪魁禍首就是那頭整個提瓦特都在合力對抗的異界之龍。
    提瓦特的大家已經盡其所能,鍾離先生和那位旅行者……但願能夠平安。
    “咻——”
    這時,一個球形物體從天邊的西北方向如同金色流星一樣劃破黎明。
    耀眼的亮光伴隨著讓整個層壓巨淵的封區激發出隱隱的共鳴……層壓地表,無數的金色波紋在那球形物體的接近時迅速擴散。
    大地,在共鳴,在欣喜?
    似乎在久違歡迎著那位莫名到訪者。
    如同地震的陣仗,看著場地四麵八方的金色波紋,開陽星靖珺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抬頭,緊緊盯著那團不明發光體。
    似乎有兩個人?
    “難道是……”
    那“金色流星”停在層壓巨淵之上,看到下方那剛從層岩巨淵下方上來的一眾人。
    而後緩緩降落。
    “這股氣息……摩拉克斯?不對……”
    被流動的金色光圈包裹,本準備和她的兩個姐姐回稻妻的芽衣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動。
    「嗯?這朵花怎麽開了——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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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邱無疫一隻手扣住雙臂的芳之魔神艾利歐格發現自己體內的那朵枯萎的琉璃百合忽然飄出,接著以近乎神跡般的重回幾千年前與那位塵神時見時的色澤。
    而且其邊緣如同琢玉雕金,顯了幾分高貴。
    散發出的香氣……讓芳之魔神艾利歐格都有種想要臣服的感覺。
    “這朵花……”魈看著那朵琉璃百合從枯萎到盛開。
    先前從這被淪為戰俘的口中得出這朵歲月近乎四千年的琉璃百合的來曆和那位已死的先神塵神有關,他隱約意識到了什麽。
    一言不發,他緊盯著天空那團金色光團。
    在無數懷著警惕以及未知的期待下,那團金光緩緩褪去。
    兩道身影赫然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
    其中一位,是有著一頭憔悴金發的少年。黎明的太陽照耀在他的臉頰上。殘留的金色以及紅色的血液讓其略顯狼狽。他昏迷了,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溫柔托起。一把暗淡但沾著未知金色神血的無名劍,緩緩圍繞在他身邊。
    旅行者?!
    得益於他在璃月的種種作為,當他的身影出現時,璃月的眾人一瞬間就認出了他。
    緊接著無數的疑惑以及驚訝……
    他不是消失在層岩底下的時空裂隙之中嗎?怎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大家視野當中?而且,看樣子傷的很重啊,與那頭異界之龍的戰鬥,贏了沒有?
    無數的疑惑在接下來的另一位身影現身時,頃刻全無。
    當一縷漸變金色的末端發絲在逐漸褪去的金色光幕中浮現,甘雨和魈下意識呼吸一滯。
    難道祂是……
    緊接著那縷發絲的顏色轉變為迅速銀灰色,那身影的真實模樣開始緩緩出現在大家麵前。
    主體琉璃百合的銀白色裝扮,玄金色的邊緣雕琢增添幾分高貴,細膩的雙腿上環繞著淡淡的古金色權能,整體灰色的瞳孔中鑲嵌著岩元素的深邃。
    如同紮根在玄金石珀上的琉璃百合。
    一頭玄金色的龍盤棲在她的肩頭。
    看到她的那一刻,在場的璃月人都鎮不住了。
    “你是……”
    甘雨顫著聲音,看著那與記憶中高度重合的那位少女……
    “……”魈則是沉默著,因為他想要說的,甘雨已經替他說了。
    “嗯……”
    那位身影先是感知周圍的一切。除了寥寥幾位熟悉又陌生的存在,餘下之人,皆是陌客。
    輕輕低頭,緩緩降落,看著甘雨和遠處的魈,她回答
    “我回來了。”
    說著的同時,她也深深看了一眼那位似乎在懷疑神生的老故友芳之魔神,以及魔神和睦時期隻有一麵之緣的此刻封存在一麵鏡子中的夢之魔神。
    她難道是……
    跟隨真姐姐前去看望旅行者身體安危的芽衣看到這莫名的既視感……
    這副模樣……好像和璃月港門戶前雕刻的那所謂的“歸”“離”雙門神的“歸”有很大相似。
    這時,被芽衣注視的歸終也留意到了她。
    這位魔神……氣息為何如此奇怪?
    有鳴雷之力……有玄岩之基,有契約之色,而且似乎和這位旅行者的關係……
    “你……”
    歸終剛想說什麽的時候……
    哢嚓——
    一道細微的齒輪齧合的聲音……
    風止聲息,一切似乎在那虛幻聲音產生的瞬間凝滯。
    時空凝固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靜止在這一震驚的瞬間。
    滴答——
    滴答——
    一道獨立於凝滯時空的的時鍾轉動聲從下方傳來。一道銀白色身影從地麵中出現。
    透過了靜止的魈,透過了甘雨……飄向天空。
    透過歸終,最後停留在那位金發少年身邊。
    纖細的手指劃過少年那夾雜金色與紅色的汙漬,被霧水充盈的瞳孔此刻怔怔地注視著他。
    『這血……你終於向當初致你囚困此地的執政付出血的代價了麽。』
    與執政一般無二的形體此刻顫著身體,痛苦並歡喜地擁抱住他。
    『恭喜……恭喜……派蒙替你開心。』
    過去幻想著能夠將珍視之人盡數擁抱的形體,她此刻擁有,但如此痛苦。
    『嗚嗚……』
    『這個世界真不公平……為什麽要讓一無所知的我們強行背負不該背負的記憶,遺忘不該遺忘的記憶?』
    她的淚水不受時空限製,低落在少年的臉頰上,洗去他的血漬——守護自己的唯一的英雄怎麽能夠這麽狼狽呢。
    『我不想背負這些……我不想要這些力量……我隻是派蒙……我隻是派蒙。』
    『旅行者,你能救救這個世界,救救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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